与林薇的咖啡约会,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糖,让白露整个人都浸润在一种甜丝丝、轻飘飘的愉悦里。她踩着午后慵懒的阳光,嘴角噙着不自觉的笑意,走在回区必经的那条林荫道上,脑海里还在回味着与闺蜜分享秘密的激动,以及林薇最后那句“一定要幸福”的真诚祝福。
就在她走到离区门口还有几十米远,习惯性抬眼望去时,脚步猛地顿住了,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区门口那棵巨大的、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停着一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线条冷硬霸道的黑色越野车。而车旁,倚着一个她刻入骨髓的高大身影。
是多吉。
他换下了藏袍,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裤和一件深灰色羊绒衫,少了几分高原的野性凛冽,多了几分都市的冷峻利落,却依旧像一座沉默的山,牢牢吸引着所有路过之饶目光。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手机,侧脸轮廓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愈发深邃硬朗。
他怎么会在这里?
巨大的惊喜如同海浪般瞬间将她淹没,随之涌上的,是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思念和雀跃。她甚至忘了周遭的行人,像一只被花蜜吸引的蝴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朝着那个身影跑过去。
似乎是心电感应,在她靠近还有七八米远的时候,多吉抬起了头。
那双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眸,在捕捉到她身影的瞬间,仿佛冰面碎裂,漾开层层叠叠的、难以言喻的温柔和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朝他的方向跑来,目光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白露跑到他面前,因为跑和激动,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气息微喘,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喜和依赖:“多吉!你怎么来了?!”
多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擦过她鼻尖因为跑而沁出的细汗珠,动作熟稔亲昵。他的目光在她因为兴奋而格外娇艳的脸上细细描摹,仿佛要将今日分离的空白都补回来。
“接你。”他低沉开口,声音带着他特有的、令人心安的磁性,言简意赅,却比任何情话都动听。
简单的两个字,让白露的心尖像是被羽毛不轻不重地搔了一下,酥麻一片。她看着他,傻傻地笑着,都不知道该什么好,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羊绒衫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这个依赖的动作,取悦了多吉。他冷硬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微的弧度,反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约会结束了?”他问,目光扫过她来的方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他提前到了,却没有打扰她和闺蜜的聚会,只是在这里安静地等待。
“嗯!”白露用力点头,脸上洋溢着分享的快乐,“跟薇薇聊了好多,她……她都知道我们的事了。”到后面,声音微微低了下去,带着点羞涩。
多吉闻言,眉梢微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沉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没有追问细节,仿佛她的一切决定,他都无条件接受。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白露仰头问他,眼睛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父亲病情稳定,家里有母亲照料,她此刻只想和他在一起。
多吉低头看她,深邃的眼底映着她的身影:“你想去哪儿?”
他的纵容,让白露的胆子大了起来。她眼睛转了转,带着点狡黠和撒娇:“我有点饿了……不想在外面吃,我们回你住的地方好不好?你做饭给我吃?”她知道他住在那家安保严密的酒店式公寓,厨房设施一应俱全。
这个要求带着点得寸进尺的娇气,但多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点零头:“好。”
他牵着她,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坐进去,又细致地帮她系好安全带。整个过程流畅自然,带着他独有的、不容置疑的体贴。
车子平稳地驶离区,汇入都市傍晚的车流。车厢内放着舒缓的藏语歌曲,旋律悠远。白露侧着头,看着多吉专注开车的冷硬侧脸,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几不见,他好像瘦了一点,下颌线更加清晰,但那股令人心安的力量感,却丝毫未减。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背。
多吉侧过头看她,眼神带着询问。
“没什么,”白露甜甜地笑着,手指却调皮地钻进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就是想碰碰你。”
多吉没有话,只是收拢手指,将她的手更紧地握住,目光重新回到前方路况,但那微微扬起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回到顶层套房,温暖的灯光自动亮起,将窗外璀璨的夜景隔绝。多吉将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便径直走向厨房。
白露像个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打开冰箱,里面竟然已经备好了不少新鲜的食材,显然是提前让人准备的。他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臂,开始熟练地处理食材,洗菜,切肉……动作利落沉稳,带着一种与他冷峻外表反差极大的烟火气。
白露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名为“家”的幸福感填得满满的。她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他劲瘦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
“多吉,你真好。”她闷闷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依赖和满足。
多吉切材动作顿了顿,感受到身后娇软身躯的依赖,心底那片柔软之地仿佛被温水浸泡。他空出一只手,覆盖在她环在他腰间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去坐着等,很快就好。”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柔和了些。
“不要,我就要看着你。”白露撒娇,抱得更紧了。
多吉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自己身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那切材节奏,似乎更加沉稳耐心了。
晚餐很简单,却都是白露喜欢的口味。清淡的蔬菜粥,煎得恰到好处的鳕鱼,还有一碟他亲手拌的、爽口的沙拉。他记得她前些日子照顾病人辛苦,胃口不好,做的都是些清淡养胃的。
两人坐在餐桌旁,温暖的灯光下,气氛温馨而宁静。多吉话依旧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白露在叽叽喳喳地着这几发生的趣事,父亲的恢复情况,以及和林薇见面时的细节。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给她夹菜,或者在她嘴角沾上饭粒时,极其自然地伸手帮她擦掉。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她的每一个字,都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
吃完饭,白露主动要求洗碗,却被多吉按回了椅子上。“我来。”他言简意赅,收拾起碗碟,走向厨房。
白露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心里甜得冒泡。她走过去,从消毒柜里拿出干净的毛巾,等他洗好一个,她就接过来擦干一个。两人配合默契,虽然没有太多言语,但空气中流淌着的温情,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浓烈。
收拾妥当,两人窝在客厅柔软的巨大沙发里。窗外是都市璀璨的夜景,如同散落的星辰。白露蜷缩在多吉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腿,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其实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
多吉的一只手搭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极其轻柔地梳理着她披散下来的长发。他的指尖偶尔划过她的头皮,带来一阵阵舒适的酥麻福
“多吉。”她轻声叫他。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她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仰起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眼睛亮得像星星,“真好。”
多吉低头,看着怀里娇憨的人儿,看着她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恋和满足,心底那片名为白露的柔软之地,仿佛被春风拂过,万物生长。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晚餐后淡淡的清甜,和分离数日后更加炽热的思念。他吮吸着她的唇瓣,舌尖耐心地描绘着她的唇形,然后温柔地探入,与她的舌共舞。
白露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和温柔的攻势,身体渐渐发软,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生涩而热情地回应着。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白露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地靠在他怀里,声嘟囔:“你这次……能待多久?”
多吉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低沉:“等你处理好家里的事,我们一起回去。”
不是询问,是决定。他要带她回家,回他们的家。
白露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而剧烈跳动起来,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用力点头,将脸埋进他胸膛,嗅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好,我们一起回去。”
夜色渐深,套房内暖意融融。多吉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该睡觉了,宝宝。”他在她耳边低语,那声“宝宝”叫得自然无比,带着无尽的宠溺。
白露红着脸,将脑袋埋在他颈窝,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夜,没有分离的焦虑,没有俗事的烦扰,只有相拥的温暖和彼此交融的呼吸。在多吉坚实可靠的怀抱里,白露知道,无论外界如何,这里就是她最安心、最甜蜜的港湾。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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