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路上,白鹿越发虚弱,再次经过了民宿,在多吉的强制要求下,白鹿只能在此休整一。清晨,还未亮,多吉已经起身准备。他轻手轻脚地走出石屋,生怕吵醒刚刚睡着的白露。梅朵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的背上背着一个巧的包裹。
“都准备好了?”多吉压低声音问。
梅朵点头,眼圈还是红的:“食物、药品、保暖的毯子都再次备份好了。我还特意问了这边民宿的医生,他给了些产后恢复和补充气血的药。”
多吉检查着新准备好的马匹和物资,眉头微微蹙起:“马车上再加一层软垫,白露的身体经不起颠簸。”
“已经铺了三层羊绒毯了,”梅朵愧疚地,“我还在民宿老板手里买了一件貂皮斗篷给带上了,山里晚上冷。”
多吉这才稍稍放心,转身回屋。推开木门时,他看到白露已经醒了,正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他快步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再多睡一会儿,还没亮。”
“我睡不着,”白露的声音有些沙哑,“一闭眼就看见孩子在我怀里哭...”
多吉的心揪紧了。他坐上床沿,将白露轻轻揽入怀中,大手抚过她及肩的长发——那是生产后为了方便照顾而剪短的。原本及腰的秀发现在只到肩头,让她看起来更加脆弱。
他低声承诺,“每靠近卡瓦格博峰一步,就离孩子更近一步。”
白露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木和酥油混合的气味,这是她来到高原后最安心的味道。“多吉,我真的能坚持住。不要因为我放慢速度,孩子等不起。”
多吉捧起她的脸,深邃的眼眸望进她眼底:“白露,听我,索朗既然带走了孩子,就不会轻易伤害他。他有自己的目的,在孩子达成那个目的前,孩子是安全的。”
“可是如果他要拿孩子做实验...”白露的声音开始颤抖。
“不会的,”多吉坚定地,“我了解索朗,他痴迷医术,但他不是杀人犯。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虽然那理由可能很疯狂。”
话虽如此,多吉自己的心中也充满了不安。索朗被逐出家族时,他才十岁,只记得那个总是待在经堂里研究古籍的哥哥突然变得陌生,眼神狂热,言语中充满了对古老秘术的向往。最后一次见到索朗,是他偷走了家族传承的《医药源流》,一本据记载着起死回生之术的古籍。
“夫人,喝点热酥油茶吧。”梅朵端着托盘进来,打断了多吉的回忆。
多吉接过碗,心地吹凉,才递到白露唇边。白露想要自己拿,但多吉摇摇头:“你的手还在抖,让我来。”
白露只得乖乖就着他的手口啜饮。热茶下肚,她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多吉仔细打量着她,产后一周,她的脸颊仍然凹陷,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几乎是透明的,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再多吃点,”他拿起一块糌粑,捏成块喂她,“丹增医生你要多吃才能恢复体力。”
白露勉强吃了几口,就摇摇头。多吉不勉强她,知道她现在心绪不宁,能吃点已是极限。
色渐亮时,搜寻队已经在门外集合。除了多吉、白露和梅朵,还有四位部落里最好的追踪者和两位经验丰富的向导。多吉将白露裹得严严实实,厚厚的羊皮袍外面又加了那件貂皮斗篷,帽子拉得很低,只露出一双眼睛。
“会不会太夸张了?”白露声抗议,“我都快看不见路了。”
“高原的风会割伤你的脸,”多吉认真地,“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
他将白露抱上特制的马车——其实是一个加固聊牛车,上面搭了个简易的篷子,铺着厚厚的软垫。梅朵也跟着爬上车,坐在白露身边。
“出发!”多吉翻身上马,一声令下。
队伍缓缓离开部落。白露掀开篷帘一角,回头望去,石屋在晨雾中渐渐模糊。她的眼眶湿润了——那是她生下孩子们的地方,如今却要离开它去寻找被夺走的儿子。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即使铺了厚厚的软垫,白露还是感觉到不适。产后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在每一次颠簸中都传来疼痛,她咬着牙不吭声,但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停一下,”多吉突然勒住马缰,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察觉到白露的不适,“休息一刻钟。”
“不用,我没事...”白露想继续赶路,但多吉已经下马来到车前。
他伸手探了探白露的额头,眉头紧皱:“你在发烧。”
“只是有点累,”白露虚弱地笑笑,“真的,别耽误行程。”
多吉没有理会她的逞强,从马鞍袋里取出一个皮质水囊:“这是丹增医生配的药茶,喝了会好受些。”
又转向梅朵:“拿湿毛巾给她擦擦脸,把汗巾垫在她后背,吸汗防着凉。”
梅朵连忙照做。多吉看着白露喝完药茶,这才稍微放心,但仍没立即出发,而是让队伍原地休整,自己则去检查前方的路况。
“多吉族长真细心,”一位年长的向导笑着对白露,“夫人有福气。”
白露望着多吉在远处查看地形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是的,她有福气,能在受伤后遇到这样一个人,将她从深渊中拉出,给她一个家,一个坚实的依靠。
重新上路后,多吉调整了行进方式。他让马车走在队伍中间,前方有人探路避开过于颠簸的路段。他自己则骑着马紧随在车旁,时刻关注着车内的动静。
中午时分,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坡停下用餐。多吉将白露抱下车,选了一块平坦的石头,铺上毯子让她坐下。梅朵忙着生火煮茶,其他人则拿出干粮。
“吃点热的,”多吉将一碗刚煮好的肉粥递给白露,“我让他们特意煮烂些,容易消化。”
白露接过碗,发现粥里还细心地去了肥肉,加了切碎的青菜。“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早上让厨房准备的,”多吉轻描淡写地,仿佛这没什么大不了,“你现在的饮食要特别注意。”
白露口吃着粥,确实比干粮舒服多了。她注意到多吉自己只匆匆吃了两块糌粑,就又开始检查马匹和物资。
“你也多吃点,”她忍不住,“这一路还要靠你带领大家。”
多吉回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让白露心里一暖:“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午休后,队伍继续前校下午的路更加难走,有一段甚至需要下车步行穿过乱石区。多吉毫不犹豫地将白露背了起来,他的背宽阔而温暖,白露趴在上面,能感受到他每一步的稳健。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白露声,“你还要看路。”
“别动,”多吉的手臂稳稳托着她,“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走这种路。”
白露不再坚持,将脸轻轻靠在他肩上。多吉的脖颈处有细密的汗珠,混合着他特有的气息,让白露感到莫名的安心。她闭上眼睛,暂时忘却了疼痛和焦虑。
穿过乱石区后,是一片开阔的草甸。多吉将白露放回马车上,他的呼吸依然平稳,仿佛刚才背着一个成年人走过险路只是事一桩。
“你出汗了,”白露掏出手帕,下意识地想去擦他额头的汗。
多吉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低头,方便她的动作。这个的互动被梅朵看在眼里,她偷偷抿嘴笑了。
傍晚时分,多吉决定在一处有水源的地方扎营。他选择了一个避风的凹地,吩咐手下迅速搭起帐篷。
“今晚我们住这里,”他对白露,“你需要好好休息。”
帐篷搭好后,多吉亲自检查了每一处细节。他在帐篷内铺了两层厚厚的毛毡,又加了一层防潮垫,最后才铺上带来的羊绒毯。白露被他扶着走进帐篷时,惊讶地发现这里几乎和家里的床一样舒适。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多吉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她躺下:“梅朵会帮你换药,我在外面生火。”
白露这才想起,自己产后下身的伤口还需要每日清洗上药。她的脸微微发红,虽然梅朵是女性,但在野外做这种事还是让她感到难为情。
梅朵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轻声:“夫人别担心,多吉老爷都安排好了。他准备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屏风,我去拿来。”
屏风确实带来了,但白露还是坚持让梅朵把帐篷门帘系紧。换药的过程疼痛而尴尬,但梅朵的动作很轻柔,还细心地用了加热过的水。
“多吉老爷特意交代要用温水,”梅朵一边上药一边,“还准备了消炎的药膏,是比部落里常用的效果好。”
白露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伤口愈合得比她想象中慢,丹增医生过,这是因为她产后情绪波动太大,影响了恢复。
换好药后,梅朵扶她穿好衣服,重新躺下。这时帐篷外飘来食物的香气,是多吉在煮东西。
“夫人先休息,我去帮忙。”梅朵完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白露躺在柔软的毯子上,听着帐篷外忙碌的声音,眼泪不知不觉滑落。她想起她的儿子,那个只在怀中停留了片刻就被夺走的孩子,他现在在哪里?冷吗?饿吗?有没有人在照顾他?
这些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白露的呼吸开始急促,胸口闷得发慌。她想起身出去透透气,却发现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樱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轻轻掀开,多吉端着碗进来。他一眼就看出白露的情绪不对,连忙放下碗,坐到她身边。
“怎么了?伤口疼?”他的声音里满是关牵
白露摇头,泪水流得更凶:“我想孩子...想我们的儿子...多吉,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他...”
多吉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哭泣。他没有“别哭”或“会找到的”之类空洞的安慰,只是用温暖的大手轻拍她的背,像哄婴儿一样有节奏地拍着。
等白露的哭泣渐渐平息,多吉才开口:“我向你保证,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孩子带回来。索朗是我的哥哥,我了解他。他不是毫无感情的人,只是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可是如果他真的用孩子做实验...”白露的声音颤抖。
“那么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多吉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令权寒的决绝,“以雪山之神的名义起誓。”
白露抬头看着多吉,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帐篷中如星辰般坚定。她相信他,就像相信太阳每会从东方升起一样。这个男人从不轻易许诺,但一旦承诺,就会用生命去实现。
“来,喝点汤,”多吉重新端起碗,“我煮了虫草鸡汤,对你恢复有好处。”
白露这才注意到那碗汤的香气。多吉心地舀起一勺,吹凉后送到她唇边。汤很鲜美,温度恰到好处,白露一口口喝着,感觉暖意从胃里扩散到全身。
“你也喝,”喝完一碗后,白露,“你忙了一了。”
多吉摇摇头:“我吃过了。你再多喝点,锅里还樱”
他正要出去盛汤,白露拉住了他的衣袖:“多吉,谢谢你。”
多吉回头,眼神柔和下来:“你是我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要用一生守护的人。不要谢谢。”
那晚,多吉坚持睡在帐篷门口,是为了随时照顾白露。梅朵睡在另一侧的帐篷里,随时待命。
夜深了,高原的寒风呼啸而过,即使帐篷很牢固,依然能感觉到寒意。白露在睡梦中不安地翻动,她梦见自己在一个冰冷的山洞里,孩子在远处哭泣,她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孩子...我的孩子...”她喃喃梦呓。
多吉立即醒来,他走到白露身边,发现她在发冷发抖。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但手脚冰凉。
“梅朵,”他轻声唤道,“拿热水袋来。”
梅朵很快送来灌满热水的皮囊,多吉心地塞进白露的被窝,放在她脚边。然后又拿来另一条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他没有回自己的铺位,而是在白露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完全包裹住白露的手。
渐渐地,白露不再发抖,呼吸也变得平稳。多吉就这样握着她的手,直到色微亮。
接下来的几,旅程更加艰难。他们进入了真正的山区,海拔越来越高,气温也越来越低。多吉对白露的照顾无微不至,从饮食到休息,从保暖到情绪,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第四中午,他们遇到了一段极为险峻的山路。马车无法通过,必须步行攀爬一段陡坡。多吉看着白露苍白的脸,做出了决定。
“我背你上去,其他人带着物资从另一条路绕行,我们在山顶汇合。”
“这太危险了,”一位向导劝阻,“背着人爬这种坡...”
“我熟悉这条路,”多吉平静地,“时候和索朗经常来这里采药。”
提到索朗,多吉的眼神暗了暗。白露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和哥哥一起的时光,那些在变故发生前,兄弟情深的岁月。
最终,多吉背着白露,只带了一位身手最好的追踪者同行,其他人绕道而校这段路确实险峻,有些地方几乎是垂直的岩壁,需要借助绳索攀爬。
多吉用特制的背带将白露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他的每一步都极其稳健。白露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只能感觉到多吉背部肌肉的紧绷和呼吸的节奏。
“害怕就闭上眼睛,”多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相信我。”
“我不怕,”白露轻声,“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爬到一半时,多吉突然停下。白露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休息。从这里可以俯瞰下方的山谷,景色壮丽,却也让恐高的人头晕目眩。
“看那边,”多吉指着远处一座若隐若现的雪山,“那就是卡瓦格博峰。”
白露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座雄伟的雪山矗立在群山之间,山顶隐没在云雾中,神秘而庄严。那就是带走她孩子的人所在的地方。
“我们还有多远?”她问。
“如果顺利,三后就能到山脚下,”多吉,“但索朗不会待在山脚下,他一定在某个隐蔽的地方。”
休息片刻后,他们继续攀登。最后一段路是最难的,几乎是没有落脚点的光滑岩壁。多吉让白露抱紧他的脖子,自己则完全依靠手臂的力量向上攀爬。
白露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颤抖,但他没有停顿,一步一步,坚定而执着。当终于登上山顶时,多吉几乎是跪倒在地,但他第一时间是检查背上的白露是否安全。
“你没事吧?”他喘着气问。
白露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没事,你呢?你的手...”
她看到多吉的手掌被岩石磨破了,血迹斑斑。多吉却不在意地摇摇头:“伤。”
那位同行的追踪者递来水囊和伤药,多吉简单清洗了伤口,涂上药膏,用布条包扎起来。整个过程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受赡不是自己的手。
“你的手要好好处理,”白露心疼地,“接下来还要靠它们。”
多吉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忽然笑了:“这点伤不算什么。比起你受的苦,这真的不算什么。”
山顶风大,多吉很快为白露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遮蔽处,让她避风休息。绕行的队伍还没到,他们需要在这里等待。
“冷吗?”多吉问,发现白露在微微发抖。
高原的寒风确实刺骨,即使穿着厚厚的皮袍,依然能感觉到寒意渗透进来。多吉想了想,解开自己的外袍,将白露整个裹进怀里,再用外袍裹住两人。
“这样不行,你也会冷的,”白露挣扎着想出来。
“别动,”多吉按住她,“我体温高,不怕冷。”
确实,多吉的怀抱温暖得像火炉,白露很快就不抖了。他们就这样相拥着坐在山顶,看着夕阳将雪山染成金红色。
“多吉,”白露忽然问,“你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吗?”
多吉沉默了一会儿:“按照传统,应该请活佛赐名。但如果让我取...我想叫他‘达瓦’,意思是月亮。”
“达瓦,”白露轻声重复,“为什么是月亮?”
“因为月亮温柔,能照亮黑夜,”多吉的声音很轻,“他是在暴风雨之夜出生的,但他的到来应该带来光明,而不是黑暗。”
白露的鼻子一酸:“达瓦...好名字。那我们就叫他达瓦,等找到他,我们就这么叫他,然后名等阿爸阿妈来的时候再取。”
多吉收紧手臂,将白露抱得更紧:“好的,我们会找到他的,达瓦会回到我们身边。”
夜幕降临时,绕行的队伍终于到达山顶。看到多吉和白露安然无恙,大家都松了口气。梅朵连忙生火做饭,多吉这才放开白露,去帮忙安排营地。
那晚,白露睡得很不安稳,或许是海拔太高,或许是离孩子越来越近的焦虑。半夜,她突然惊醒,发现多吉不在帐篷里。
她起身走出帐篷,看到多吉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手里拿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藏文。火光映照着他刚毅的侧脸,那双总是坚定的眼眸里,此刻却盛满了白露从未见过的忧伤。
“多吉?”她轻声唤道。
多吉猛地回神,迅速收起木牌:“你怎么起来了?外面冷。”
“我睡不着,”白露走到他身边坐下,“那是什么?”
多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木牌递给了她。白露接过来,借着火光看清了上面的文字——是超度经文,旁边刻着一个名字:索朗·次仁。
“这是...”
“我为索朗刻的,”多吉的声音低沉,“如果这次见面,我不得不杀了他...至少让他有个归宿。”
白露的心一紧。她从未想过,多吉内心承受着这样的煎熬。一边是被夺走的儿子,一边是血脉相连的哥哥,无论结局如何,都是骨肉相残的悲剧。
“也许...也许事情不会到那一步,”她握住多吉的手,“也许我们能服他。”
多吉苦笑:“你不了解索朗。一旦他认定的事,十头牦牛也拉不回来。当年为了研究那些禁术,他宁愿被逐出家族,与所有亲人断绝关系。”
“可他带走了孩子,而不是伤害我,”白露,“这明他心中还有一丝人性,不是吗?”
多吉看着白露,眼神复杂:“你就是这么善良,即使经历了这么多,还是愿意相信人性。”
“不是我相信人性,”白露认真地,“是我相信你。你是他的弟弟,你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如果他是完全冷血的人,那你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多吉怔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是的,他和索朗是亲兄弟,他们有着同样的血脉,同样的成长环境。如果索朗生邪恶,那他自己呢?
“睡吧,”良久,多吉,“明还要赶路。”
但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递给白露。那是一块暖玉,雕刻成莲花形状,用红绳系着。
“这是阿妈留给我的,”他,“她这块玉能保佑佩戴者平安。我给你戴上。”
多吉心地将玉佩戴在白露颈间,暖玉触感温润,在寒冷的夜里格外舒服。
“这太珍贵了,我不能...”白露想要推辞。
“你比我更需要它,”多吉按住她的手,“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
白露看着多吉眼中的担忧和深情,最终点零头。多吉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扶她起身回帐篷。
那一夜,白露握着胸前的暖玉,终于睡了一个相对安稳的觉。梦中,她看到达瓦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被温柔地照顾着,脸红扑颇,睡得很香。
而帐篷外,多吉守了一夜的火,看着卡瓦格博峰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无论要面对什么,他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找回自己的儿子。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誓言。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雪山顶端时,队伍再次出发。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难,但他们的决心,也如同初升的太阳,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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