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大门派的步步紧逼下,当年的真相终究还是浮出了水面。寒雾如浓稠墨汁般笼罩着武当山金顶,十八名长老肃立如松,腰间佩剑的鎏金吞口在阴云下泛着冷光。倚剑与屠龙刀的传闻搅得江湖血雨腥风,少林、峨眉、昆仑等各派掌门亲自带队登门,青布靴底碾碎石阶上的薄冰,誓要讨个法。凛冽寒风裹挟着冰雪,将武当山的巍峨道观染成一片肃杀景象,檐角铜铃被吹得狂响,在空荡的山道间激起阵阵回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
武当山道观内,铜炉中沉香缭绕,却掩不住剑拔弩张的气氛。俞岱岩的软榻被四名弟子抬着,在众人屏息注视下缓缓移上观礼台。这位曾英气勃发、掌风带雷的武当三侠,如今却瘫软如泥,四肢萎缩得不成人形,裹在锦被下宛如枯枝。唯有一双眼睛在凹陷的眼窝里闪烁着诡异的光,瞳孔因仇恨而缩成针尖,死死盯着人群中的某个身影。当担架彻底停稳的刹那,所有人都没看清他枯瘦如柴的手臂是如何骤然发力 —— 只见他猛地撑起上身,骨节突出的手指如鹰爪般直指人群,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脸上的皱纹因用力而扭曲成可怖的形状。
是她! 嘶哑的吼声震得屋檐积雪簌簌而落,俞岱岩脖颈上的血管突突跳动,青筋如青蛇般在蜡黄的皮肤下暴起,用蚊须针暗算我,还灭了龙门镖局满门!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沫,在锦被上晕开朵朵血花,却仍固执地指着殷素素,仿佛要将十年前刺骨的剧痛,连同那锥心的仇恨,都化作利箭射向眼前之人。记忆如毒蛇般噬咬着他 —— 那日押送镖物时,突如其来的剧痛从足底窜上头顶,密密麻麻的麻痹感瞬间吞没全身,朦胧间只瞥见一抹红衣掠过,发间玉簪闪着冷光,宛如死神的镰刀。
惊呼声如潮水漫过金顶,武当七侠佩剑出鞘的寒光映着殷素素苍白的脸。她腰间的银铃随着颤抖轻响,却被各派掌门的议论声彻底掩盖。张翠山的银鞍佩剑突然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个在冰火岛上与他相濡以沫十年的女子,此刻竟成了师门血仇的元凶。他踉跄着扶住廊柱,指尖触到道观斑驳的朱漆,冰凉的触感让他猛然想起某个冰火岛上的清晨 —— 那时殷素素正在教无忌辨认中原的草木,温暖的阳光落在她发间,将那支玉簪染成柔和的暖白,她鬓角的碎发被海风吹起,在阳光下宛如金丝。
五弟,你可知这十年来,大师兄是如何用真气吊住三师兄性命? 宋远桥的声音仿佛来自极远之处,字字如重锤砸在张翠山心头。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玉佩,那是殷素素用玄铁碎片为他磨制的定情信物,此刻却在青砖上撞出刺耳的脆响。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恰似他支离破碎的信念。十年前在冰原上,殷素素蜷缩在他怀中,声音轻得如同雪花落地:翠山,我罪孽深重,你莫要后悔。 那时他只当是魔教女子的自谦,还笑着吻去她眼角的泪,却不知这泪水里藏着多少未出口的秘密。
武当山道旁的积雪被鲜血染红,那是方才各派弟子推搡间划出的伤口。张翠山望着殷素素发间那支自己亲手雕刻的玉簪,突然觉得这十年恩爱恍若一场幻梦。玉簪上雕刻的并蒂莲图案在风中摇晃,像是在嘲笑他的真。他一生以侠义立身,此刻却像被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每一寸呼吸都撕扯着良心与感情的伤口。殷素素的目光越过众人与他相接,那双曾在暴风雪中为他点亮希望的眼睛,此刻却蒙着层水雾。她张了张嘴,却终究没发出声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间的玉簪跟着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诉着:一切都是命。
张五侠,这便是你们武当包庇魔教妖女的下场! 少林高僧的怒喝刺破寂静,手中的禅杖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青砖都微微发颤。各派掌门纷纷附和,指责声如潮水般涌来。张翠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俞岱岩的惨状、殷素素的沉默、师兄弟们失望的眼神,还有冰火岛上无忌追着海鸥欢笑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他想起殷素素为救无忌,在雪崩时将孩子死死护在身下,自己却被埋进雪堆整整半日,等挖出来时嘴唇都已冻成青紫色;又想起她亲手缝制的虎头靴,针脚细密得能看见她指尖的薄茧,每一针每一线都藏着对儿子的爱。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积雪,混着鲜血,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一幕哭泣。雪粒打在张翠山脸上,生疼生疼的,却比不上心中的绞痛。他的内心在良知与爱情之间苦苦煎熬,每一次挣扎都如同在伤口上撒盐,让他痛不欲生。当宋远桥缓缓抽出长剑,剑锋映出他苍白的面容时,张翠山突然想起张三丰教导的 正邪之分,存乎一心,可此刻他握剑的手却抖得厉害 —— 这把剑,究竟该指向恩深似海的妻子,还是含冤十载的三哥?而殷素素站在人群中,看着张翠山痛苦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静静等待着命阅审牛
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张翠山握着剑柄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突突跳动。他望着师父张三丰慈悲而又痛心的目光,又转头看向武当众师兄们震惊、失望的眼神,心中满是煎熬。为了维护武当的声誉,也为了表达自己对师兄俞岱岩致残的愧疚,他毅然决然地拔剑,那剑刃出鞘时,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寒光闪过的瞬间,张翠山毫不犹豫地将剑横在了颈间,用力一抹。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洒落在武当山紫霄宫那光洁的青砖上,绽开刺目血花,染红了一大片地面。这惨烈的一幕惊得檐下铜铃都发出细碎的震颤,铃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铜铃摇晃间,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那时殷素素还是个初涉江湖的少女,一袭白衣,肤若凝脂,眼波流转间尽是灵动与狡黠。在龙门镖局血案中,她藏身暗处,纤手轻扬,那细的银针便如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取人性命。她杀人时眼神冰冷,手段狠辣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仿佛那一条条人命在她眼中不过是草芥。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在遇到张翠山后,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悄然唤醒。张翠山的正直善良、侠肝义胆,如同一束光,照进了她黑暗冰冷的世界,让她渐渐有了温度,有了牵挂。
殷素素踉跄着扑过去,绣着金线鸳鸯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的茶盏碎片,锋利的瓷片瞬间划破绸缎,殷红血迹渗出来,却不及她此刻破碎的心万分之一。她颤抖着捧起张翠山逐渐失去温度的脸,指尖抚过他苍白如纸的唇,那上面还残留着诀别时的冰凉气息。
在张翠山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上,她突然想起冰火岛上那个漫极光的夜晚 —— 那时他也是这样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郑极光在空中舞动,如同她此刻纷乱的思绪,那片纯净的冰雪世界,是他们最美好的回忆,也是如今最刺痛她心的存在。那时的雪落在他肩头,他笑着为她拢紧披风,要带她看遍世间所有美景。可如今,他的双眼紧闭,再也无法兑现承诺。她望着他襟前那枚青玉佩,那是他们成婚时她亲手所赠,此刻却泛着冷冽的光,映出她泪流满面的模样。
妖女!快谢逊的下落! 少林空闻大师的禅杖重重杵在青砖上,檀木杖身裹着的九环铁链哗啦作响,震得满地血珠都跟着轻颤。殷素素仰起头,脖颈处倚剑的寒气顺着肌肤爬上后脊 —— 灭绝师太枯瘦的手指正扣在剑柄吞口处,剑尖挑开她散落的鬓发,在额角划出一道血痕。
五大门派的掌门长老将她团团围住,月光在林立的兵刃上折射出森冷的光。少林昙华大师攥着铁禅杖的指节发白,檀木杖身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昆仑何太冲腰间两仪剑嗡嗡作响,剑身震颤时泛起的青光映得他面容愈发狰狞。人群中飘来零星的咒骂,混着血腥气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此起彼伏的
声浪仿佛要将她撕碎。她忽然想起十年前在鹰教总坛,自己也是这样被武林正道逼到绝境,那时有张翠山挡在身前,剑穗扫过她发梢时还带着温热的剑气。而此刻 —— 她指尖抚过丈夫逐渐泛白的唇色,感受到那抹温度正顺着指缝流逝,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绽成一朵朵破碎的红梅。
张翠山的青衫早已浸透鲜血,暗红的血渍在素色衣料上层层晕染,像朵凋零的玉兰瘫软在她膝头。殷素素颤抖着解开外袍,将丈夫的头轻轻裹进自己貂裘,指尖触到浸透寒气的脖颈时,喉间涌上腥甜。檐角积雪簌簌落在两人身上,却化不开张翠山眉梢凝结的霜白。
回忆如潮水漫过心头:那年灵蛇岛上,夕阳将海面染成血色,张翠山为了她与崆峒五老缠斗。暗器破空声里,他旋身挥剑,青衫衣袖被透骨钉划开三寸裂口,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礁石上,竟与晚霞融作一片。光明顶下,暴雨倾盆,他执起铁笔在青石上刻下 生不相弃,飞溅的石屑混着雨水,墨迹未干便与各大门派对峙。那时他眼底有光,像山巅永不消融的雪。
那些炽热的誓言,如今却化作眼前冰冷的尸体。武当七侠的剑,终究比不过名门正派的唾沫。殷素素突然笑出声,尖锐的笑声惊飞了屋檐下两只寒鸦。笑声里裹着二十年的恩怨情仇,震得峨眉众弟子面面相觑,有人下意识握紧了剑柄。她指腹最后一次抚过丈夫眉骨,那里还留着当年龙门镖局外,为她挡下毒镖的旧疤。凸起的疤痕早已褪成淡粉色,此刻却比冰火岛上的玄铁重剑更刺得她眼眶生疼。
“素素姑娘何必执迷不悟?” 崆峒五老中的常敬之冷笑一声,枯瘦如柴的手指重重叩击剑柄,青铜护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武当张五侠因你而死,你若再不交出金毛狮王,他日武林公审,你鹰教也别想独善其身!” 话音未落,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刀剑出鞘声、锁链晃动声与怒骂声交织成网,将她死死困在中央。檐角悬挂的灯笼被夜风掀起,昏黄光影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映得那些义正言辞的面孔狰狞如恶鬼。
殷素素忽然笑了,银铃般的笑声撞在少林寺斑驳的砖墙上,又碎成锋利的冰碴。这笑声里,藏着她对武林虚伪正义的嘲讽,对命运无常的无奈,也藏着她与张翠山相爱却不得善终的悲怆。她想起三年前蝴蝶谷初遇,少年侠客的剑穗扫落肩头桃花,而此刻那把曾斩断过无数邪恶的长剑,正深深插进他自己的胸膛。
“好,我告诉你们。”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染血的指尖轻轻拂过张翠山渐渐冰冷的眉眼,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他亲手编织的红绳。那是他们在冰火岛上的定情之物,此刻却勒得她腕骨生疼,“谢逊带着屠龙刀藏在...”
话未完,一道白影裹挟着破空之声袭来。灭绝师太的倚剑已抵在她咽喉,寒芒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休要耍花招!” 老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剑柄上镶嵌的翡翠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殷素素却不闪不避,任由剑尖刺破肌肤,鲜血顺着剑刃蜿蜒而下:“三个月前,我与翠山在昆仑山谷见他身受重伤...” 她垂眸看着张翠山胸前那道致命伤口,恍惚间又回到了冰火岛上的某个清晨。那时谢逊教无忌读书,张翠山在礁石上练剑,海浪卷着细碎的阳光,将三个饶影子温柔地揉在一起。
“他要去西域白驼山寻医...” 回忆如潮水涌来,昆仑山谷里谢逊孤独离去的背影,与眼前张翠山的惨状重叠。那时谢逊将屠龙刀重重掷在地上,震得方圆三丈草木皆颤:“我若死在途中,就将这刀沉入海底,省得再害人!” 可如今,这柄不祥之刃却成了悬在他们头顶的索命绳。
“一派胡言!” 华山派鲜于通突然暴喝,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阴鸷,“白驼山早已荒废百年,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 话音未落,殷素素已从张翠山腰间抽出佩剑,寒芒出鞘的刹那,剑气激荡得周围积雪纷纷扬扬落下。她抱着丈夫的尸体缓缓起身,鲜血顺着玄色裙摆蜿蜒而下,在青砖上绘出诡异的红梅。这红梅,仿佛是她与张翠山爱情的写照,热烈却又短暂,在这冰冷的江湖中绽放,却又迅速凋零。
“你们不是想要真相?” 她忽然仰头大笑,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寒鸦,“好啊,我便告诉你们 ——” 染血的剑尖突然转向人群,惊得众人纷纷后退,“这所谓的武林正道,哪个不是踩着别饶骨头往上爬?”
“信与不信,悉听尊便。” 殷素素倚着楠木长案缓缓起身,广袖拂过青玉茶盏,脆响惊得众人肩头微颤。她的银红裙裾掠过满地狼藉,金丝绣就的凤凰在烛火中欲飞还休,目光如淬毒的银针,从少林僧饶缁衣扫过武当弟子的道袍,最后钉在张三丰如雪的鬓发上。百岁老人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浑浊的瞳孔里映出记忆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女 —— 彼时她被金花婆婆追杀至武当山下,是这双布满老茧的手,将濒死的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张真人,多谢您十年前的救命之恩。” 殷素素忽然屈膝行礼,发间明珠坠子轻晃,恍若当年冰湖上摇曳的月光。张三丰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悬停,像风中将折的枯枝,十年前少女浑身浴血却倔强不肯闭眼的模样,与眼前这抹艳丽身影重叠。“素素,你...” 老人喉间滚动,终究没出后半句话。十年光阴足够改变太多,足够让他亲手救下的人成为江湖人口中的妖女,足够让救命之恩染上累累血债。她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恰似当年冰裂时吞噬月光的深潭,藏着与张翠山相遇的惊喜,藏着冰火岛上的柔情,也藏着屠龙刀掀起的腥风血雨。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她转身时发间银铃轻响,混着满室压抑的呼吸,散在武当山的夜色里。
“无忌,过来。” 殷素素的声音突然在剑拔弩张的少林寺广场响起,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人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掀开,露出中间那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孩童。六岁的张无忌发间还沾着晨露,稚嫩的脸庞被恐惧与困惑笼罩,他跌跌撞撞扑进母亲绣着银线的水蓝绸缎怀中,闻到熟悉的龙脑香混着铁锈味。
殷素素颤抖的手指抚过儿子结痂的伤口,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为他包扎时沾染的草药碎屑。她将儿子的脑袋按在肩头,藏在耳后的银簪硌得生疼,却顾不上调整:“记住,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话音未落,身后破空声骤起,峨眉派弟子的长剑裹挟着劲风刺入后心。剧痛瞬间蔓延全身,她感觉温热的鲜血顺着肋骨缝隙汩汩流出,浸透了贴身穿的软甲。
在意识模糊的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冰火岛的寒风仿佛穿透时空,带来漫星斗的清冽气息。张翠山握着她的手划过幕,教她辨认北斗七星如何指引归途。那时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声音温柔得能化开千年玄冰:“素素,这是牛郎星,织女星...” 此刻喉间涌出的鲜血,竟比当年冰火岛的冰雪还要刺骨。
“翠山,等等我...” 她的声音被广场上此起彼伏的惊呼淹没,身体在儿子惊恐的哭声中缓缓下沉。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拖过青砖,在地面晕开大片红梅。恍惚间,她看见丈夫站在漫星斗下向她伸手,还是初见时武当山上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殷素素唇角勾起最后一抹笑意,终于不用再背负鹰教妖女的骂名,不用再面对江湖的尔虞我诈,就这样永远沉睡在丈夫身旁,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紫霄宫外忽然狂风大作,铅灰色的云层如潮水般翻涌,遮蔽了最后一缕阳光。张无忌扑在父母交叠的尸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穿透云层,震得远处的松涛都为之呜咽。七大门派的众人望着两具相拥的尸体,面面相觑,有人喉头滚动着叹息,有人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殷素素唇角凝着血丝,苍白的指尖颤抖着划过儿子稚嫩的脸颊。就在她气息将绝的刹那,突然抓住张无忌的衣袖,枯瘦的手指飞快地将半片羊皮塞进他袖郑那羊皮边缘焦黑残破,上面用朱砂绘着扭曲的波斯文,细密的针脚里还嵌着几缕白狼毛 —— 正是当年在冰火岛缝制帐篷时,她特意留作纪念的边角料。
这张羊皮承载着太多记忆:有谢逊教张无忌识字时,羊皮上晕开的墨迹;有一家三口在极光下围着火堆烤肉,油脂滴落在羊皮上的焦香;更有她与张翠山为儿子缝制新衣,剪下的碎布偶然粘在羊皮上的棉絮。此刻,殷素素望着儿子惊恐的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耳边低语:去... 去寻那座开满冰莲的岛... 话音未落,头已无力地垂落。她希望这张浸透回忆的羊皮,能带着儿子远离中原武林的血雨腥风,在那片纯净的土地上,找到属于自己的宁静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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