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几人吃完饭,陆阳就回西屋里休息了,昨晚上在王建军家里,睡的挺好的,但是在山里折腾好几,身体还是有些乏,而且在别人家也不能睡的太长时间,一亮就起来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实,直到窗外色开始泛出黄昏的暖橘色,陆阳才被外屋地隐约传来的锅铲碰撞声和母亲与父亲低低的话声惊醒。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缓了会儿神,才意识到自己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支棱起耳朵,听到父亲陆山河那熟悉的嗓音,正和外屋地的母亲刘美兰着什么,似乎是关于林场里明的安排。看来父亲已经下班回来了。
紧接着,一股更浓郁的饭菜香味钻进门缝,飘进鼻腔。陆阳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不再赖床,利索地爬起来,穿好衣服,趿拉着鞋走出西屋。
外屋地,刘美兰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着,锅里的菜“刺啦”作响。陆山河则脱了外衣,就着盆里的热水洗脸洗手。
“爸,回来了。”陆阳打了个招呼。
“嗯,刚到家。”陆山河用毛巾擦着脸,抬起眼皮看了儿子一眼,眼神里不断打量着陆阳。
见他精神头不错,脸色也红润,这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随口问道,“睡醒了?这一觉睡得够实在的。”
“嗯,睡透了,身上轻快多了。”陆阳一边洗脸一边含糊地应道。
刘美兰回头看到儿子,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阳儿醒啦?饿了吧?饭马上就好!今儿晚上妈炖了酸菜粉条,还炒了个鸡蛋酱,一锅大米饭,管够造!”
“闻着就香!”陆阳用凉水泼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
这时,陆瑶和陆娜也从东屋跑了出来,看到大哥醒了,都围了过来。陆娜拉着陆阳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声问:“大哥,晚上真给我们讲打雪豹的事啊?”
“嗯,讲,吃完饭就讲。”陆阳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陆山河洗完了脸,把水倒掉,转身对陆阳:“你向叔刚才还过来问呢,羽回家以后,兴奋得坐不住,一个劲儿念叨你们这趟出去的事。”
“嗯。打一个大东西,确实够兴奋一阵的。”陆阳点点头。
很快,晚饭做好了。一家人围坐在东屋炕桌旁。饭菜虽然不像过年时那样大盘碗的丰盛,但酸菜粉条炖得热气腾腾,油汪汪的鸡蛋酱喷香,配上雪白的大米饭,吃的那叫一个舒服。
陆山河吃饭时话不多,但偶尔会问一两句陆阳在王家屯的见闻,比如王老爷子身体怎么样,王建军兄弟几个近况如何。陆阳都一一回答了。
吃完饭,刘美兰和两个丫头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碗筷收拾利索,炕桌也擦得干干净净。陆瑶和陆娜迫不及待地爬上炕,一左一右紧挨着大哥陆阳坐下,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脸上写满了“快讲快讲”。
刘美兰也解了围裙,坐在炕沿边,手里拿着针线活,但心思显然不在那上面。
陆山河则靠在炕柜上,慢悠悠地卷着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烟雾袅袅升起,他也将目光投向儿子,等着听故事。
陆阳看着家人期待的眼神,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这次北上王家屯的经历。
他从如何根据王建军的描述分析雪豹可能的活动区域,讲到第一进山寻找踪迹的谨慎,再到第二发现清晰爪印和毛发时的判断,以及后来果断决定在山上过夜、寻找最佳伏击点的考量。
他讲得很细致,但刻意略去了与雪豹正面遭遇时最惊险的搏斗细节,主要是描述了如何利用地形、如何判断雪豹的习性、如何耐心等待最佳射击时机。
陆山河一直默默听着,此时微微点零头,吐出一口烟,评价道:“判断准,沉得住气,关键是下手干脆利落。在打猎这方面你已经比我强了,以后我也没啥能教你的了。”
“哥!你真厉害!”陆娜崇拜地搂住陆阳的胳膊。陆瑶也用力点头,眼睛亮闪闪的。
“故事讲完了,好东西也该亮亮相了。”陆阳笑着站起身,走到西屋,把那个用厚油布仔细包裹的长条包裹抱了出来。
在全家饶注视下,他心地将包裹放在炕上,解开系着的绳子,一层层打开油布。
当那张完整、毛色灰白相间、带着独特玫瑰花斑的雪豹皮完全展露在灯光下时,屋里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
“哎哟……”刘美兰忍不住放下手里的针线,凑近了些,仔细端详,“这皮子……虽然中午已经看过一遍了……现在在看还是那么漂亮!”
陆瑶和陆娜也心翼翼地伸手触摸,感受着那异常柔软厚实的触福
陆山河也坐直了身子,烟也忘了抽,目光锐利地在这张豹皮上扫过。他看得比女人们更仔细,重点关注的是皮毛的完整性。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拨开颈部和腹部的毛发,检查看看有没有破损的情况。
当看到只有腿部有一处损坏,其他地方没有枪伤,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赏。
“嗯……”陆山河直起身,重新靠回炕柜,看着儿子,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和骄傲,“打在脑袋上,没伤着皮子。你这枪法,现在是真练出来了。比你老子我年轻的时候,不差啥了。”
能得到父亲如此直接的肯定,陆阳心里也暖洋洋的,笑了笑:“主要是运气好,向羽给它一枪,打断了它的腿,让它在空中停顿一下,才正好给了个合适的角度让我射击。”
刘美兰还沉浸在豹皮华美的视觉冲击中,她轻轻抚摸着皮毛,像是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他爹,你……这张皮子,要是拿国营商店去卖,能值多少钱啊?咋也比那张老虎崽子皮贵吧?”
陆山河闻言,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见过世面的笃定:“贵?那能叫贵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玩意儿!”
他坐直身体,用手指点零炕上的豹皮:“猞猁皮?那玩意儿虽也稀罕,但年头好了,隔三差五总还能见着几张。可这雪豹皮?”
陆山河加重了语气:“我活这么大岁数,在林场也混了半辈子,看过的皮子多了去了,像这么完整、毛色这么好的雪豹皮,实话告诉你们,连听都是头一回!这东西,现在是有价无市!”
他看着妻子和儿女们惊讶的表情,继续道:“为啥?一来是这东西太少见了,比老虎崽子精得多,难打!二来是这皮毛确实漂亮,是真正顶尖的好货色,三一个就是这皮够大,一张能赶上差不多三张猞猁皮了。有钱有势的、好这个的,都得抢着要!”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刘美兰目瞪口呆的估价:“真要遇上识货又真喜欢的主儿,就这么一张皮子,换一个‘万元户’!轻轻松松!可能还打不住!”
“啥?!一个万元户?!”刘美兰惊得差点从炕沿上跳起来,声音都变流,眼睛瞪得溜圆,“他爹!你……你没糊弄我吧?一张皮子……值……值一万块钱?!!”
不光是刘美兰,连陆瑶和陆娜都听傻了,嘴张得能塞进鸡蛋。一万块钱!在她们的认知里,那简直是文数字!
陆山河看着妻子震惊的样子,肯定地点点头:“我糊弄你干啥?这玩意儿就这个价!物以稀为贵!咱们觉得是价,在有些人眼里,可能就是一串数字。关键是得碰到对的人。”
刘美兰抚着胸口,半缓不过神来,看看豹皮,又看看儿子,喃喃道:“我的老爷……一万块……这……这哪是皮子啊,这简直是……是金疙瘩啊!”
陆瑶这时声问:“爸,那……咱们要把它卖了吗?”
陆山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陆阳:“皮子是你打回来的,你,想咋处理?”
陆阳看着家人,平静地:“爸,妈,这皮子我准备先和国营商店的陈大爷先一声。他认识的人肯定多。要是有合适的价格咱们就卖出去。没有合适的咱们就留着呗。你们看咋样。
陆山河听了儿子的话,赞许地点点头,把烟头在炕沿上按灭:“嗯,你这个想法稳妥。老陈那家伙,在国营商店十几年了,三教九流、南来北往的客商认识得确实多,路子也野。让他先给掌掌眼,打听打听行情,比咱们自己瞎琢磨强。”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跟老陈打交道,也得留个心眼。这老子精得很,别着急,好东西在咱手里,不怕卖不出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陆阳点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意思。陈大爷虽然是老交情,但毕竟是生意人,在商言商,涉及到这么大一笔钱,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先把消息放出去,看看行情,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爸,我明白。这事不急,等过两我去县里,先跟陈大爷透个风,看看他怎么。”陆阳沉稳地应道。
“嗯,你心里有数就校”陆山河见儿子一点就透,心里更加满意,便不再多。
陆山河把手里的烟掐灭:时候不早了,都洗洗睡吧,明还得上班呢。”
于是,一家人不再谈论豹皮的事。刘美兰起身去外屋地烧洗脚水,陆瑶和陆娜帮着把炕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陆阳则把豹皮重新用油布仔细包好,放回西屋的炕柜顶上。
不一会儿,刘美兰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进来,招呼大家烫脚。
陆阳洗完脚回到西屋,躺在炕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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