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和向羽在家门口分手,一人拎着一个沉甸甸的水桶,各回各家。
陆阳推开自家院门,把工具放到仓房,进到屋里,把水桶放在外屋地的墙角。正在灶台前忙活午饭的刘美兰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到儿子脚边那满满一桶还时不时乱跳的鲜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哎哟我的老!咋捞这么多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就是去玩玩,能弄个一两条就不错了!这……这一大桶,得有个十来条吧?”
桶里最大的那条草鱼使劲一甩尾巴,溅起的水珠差点崩到刘美兰脸上。
陆阳笑了笑,脸上带着劳作后的满足:“我和羽一人一桶,河湾子那边鱼厚,凿开冰眼,下了一网,运气不错。妈,晚上咱家吃鱼,挑条大的炖了。在炖个鱼汤呗!”
“吃!肯定吃!这么多鱼,可得好好吃几顿!鱼汤也给你炖。”刘美兰脸上乐开了花,凑近水桶仔细看了看,啧啧称赞,“看看这鱼,多肥!鳞片都锃亮!这大草鱼,怕是得有十来斤!阳儿你真行!”
这时,在东屋玩的陆瑶和陆娜也被动静吸引,跑了出来。两个丫头看到满满一桶活鱼,眼睛都直了,兴奋地围了上来。
“大哥!你真厉害!捞这么多鱼!”陆娜蹲在桶边,伸手想去摸那条最显眼的大草鱼。
陆瑶也一脸崇拜:“哥,这都是你和向羽喝捞的呀?”
“嗯,都是我俩捞的。”陆阳随口应道,带着点的得意。
“哎呀!你俩快离远点!”刘美兰赶紧拦住女儿,“瞅瞅这水淋淋的,再崩一身!手上沾了腥味,一会儿还咋吃饭?快进屋去!等吃完饭妈再收拾它们,到时候让你们看个够!”
她把两个好奇的丫头赶回东屋,然后转头对陆阳:“阳儿,你也赶紧的,把你这身湿衣服换了!棉袄棉裤都蹭上冰水了,这大冷的,别冻着!快进屋上炕暖和暖和,饭马上就好!”
陆阳这才感觉到袖口和裤腿被冰水浸湿的地方,已经冻得有些发硬,冷飕飕地贴着皮肤。他答应一声:“哎,知道了妈。”
陆阳回到西屋脱下沾了水的外衣裤,挂在火墙子上烘着,然后穿着里面的干爽衣服进了东屋。
炕烧得热乎乎的,屋里暖洋洋的。陆阳脱鞋上炕,靠在炕柜上,长长舒了口气。连续凿冰、下网,胳膊确实有点酸。
没多久,刘美兰就把午饭端了上来。简单的苞米碴子粥,贴饼子,炒的酸辣萝卜丝,还有一碟咸菜。虽然简单,但刚才捕鱼又冷又累的,陆阳确实有些饿了,吃得格外香。
吃完饭,刘美兰利索地收拾了碗筷,然后便开始张罗着收拾那桶鱼。陆瑶和陆娜也围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刘美兰从仓房找来一个大号的洗衣盆,把鱼一条条从水桶里捞出来放进盆里。最大的那条草鱼和两条鲫鱼被她单独挑出来,准备晚上炖了吃。剩下的几条大鲫鱼和另外几条鲤鱼,她想了想,对陆阳:
“阳儿,这鱼一下也吃不完,冷也放不住。一会儿你跑趟腿,给你赵大爷送两条鱼过去,让他们家也尝一口。
“行,妈,我歇会儿就去。”陆阳点头应下。
刘美兰手脚麻利地开始刮鳞、去内脏。陆阳也歇得差不多了,起身帮忙打下手,递个刀、倒个水。
刘美兰把鱼都收拾干净,用水冲洗了好几遍,直到鱼身洁白,没了血水和腥味。然后按照陆阳刚才的,挑了条肥硕的鲤鱼用麻绳穿了,又选了两条个头最大的鲫鱼单独放好。
“阳儿,趁现在还亮着,赶紧给你赵大爷家送去吧。这鱼新鲜着呢,让他们晚上就能做着吃。”
“哎,我这就去。”陆阳接过鱼,穿上外衣,戴好帽子,拎着鱼便出了门。
陆阳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快步朝屯子另一头的赵德柱家走去。
走到赵德柱家院门前,轻轻敲了敲。
“谁呀?”院里传来赵大娘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赵大娘裹着厚厚的头巾,探出头来。看到是陆阳,她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哟!是阳子啊!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冷!”
“大娘,我不进去了。”陆阳站在门口,没往里走,笑着把手里拎着的三条鱼递了过去,“这是我今儿个上午和羽去河套凿冰眼捞的鱼,刚捞上来,新鲜着呢。我妈让我给您送两条过来,尝尝鲜。”
赵大娘一看那条足足五六斤的大鲤鱼和两条大鲫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笑开了花,连忙伸手接过,嘴里不住地道:“哎哟我的!这大冷的,你俩孩子咋还跑河套捞鱼去了?看看这鱼,多肥实!鳞片锃亮!这……这咋好意思呢!你们留着吃呗,还大老远给我们送过来!”
陆阳憨厚地笑了笑,语气诚恳:“大娘,您跟我还客气啥?我爹和赵大爷那是过命的交情,您就跟我们自家长辈一样。我和羽年轻,有力气,捞点鱼不算啥。这不弄点新鲜的,给您和大爷添个菜。”
他顿了顿,往院里看了一眼:“赵大爷没在家?”
“没呢!”赵大娘拎着鱼,侧身让了让,“在屯部值班呢,得晚上才能回来。这老东西,要是知道你子给他送鱼来,指定乐得合不拢嘴!”
她看着陆阳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和眉毛上的霜花,心疼地:“看看,脸都冻红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大娘给你倒碗热水喝!”
“不了大娘,真不进去了。”陆阳摆摆手,往后退了一步,“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呢。鱼您收好,趁新鲜做了吃。我这就回去了啊!”
“你这孩子……那行,大娘就不硬留你了。”赵大娘见陆阳执意不肯进屋,也不再强求,只是连声叮嘱,“回去路上慢点,雪路滑!替大娘谢谢你妈啊!有空常来玩!”
“哎!知道了大娘!您快回屋吧,外头冷!”陆阳笑着应了一声,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赵大娘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几条鱼,一直目送着陆阳的身影消失在屯子的拐角,才满是感慨地摇摇头,关上了院门,嘴里还喃喃念叨着:“老陆家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回到家里,刘美兰已经准备开始做晚饭了。见儿子回来,问了句:“送去了?”
“嗯,送去了。赵大娘挺高心,赵大爷在屯部值班没在家。”陆阳脱着外衣回答道。
“送去了就校”刘美兰点点头,开始忙活晚饭,“晚上咱就炖那条大鲤鱼,再放点粉条!”
刘美兰先往大铁锅里舀了一大勺雪白的荤油,待油热冒起轻烟,便将那条收拾干净、打了花刀的大鲤鱼“刺啦”一声滑进锅里。鱼皮瞬间收紧,与热油碰撞出诱饶声响和香气。
直到两面都煎得金黄焦脆。接着,她熟练地烹入一大勺酱油,又点了些醋,浓郁的酱醋香味立刻随着蒸汽蒸腾起来,弥漫了整个外屋地。
然后拎起旁边早就烧得滚开的水壶,“哗”地一声将开水冲入锅中,水量刚好没过鱼身。
刘美兰把提前泡软的粉条和切好的豆腐块下进锅里,用勺子轻轻推匀,盖上厚重的木头锅盖,让鱼和粉条、豆腐在汤汁里慢慢地炖着入味。
另一边,她另起一个锅,同样用荤油将两条鲫鱼煎至两面金黄,然后加入开水。
大火烧开後,不一会儿,锅里的汤汁就渐渐呈现出诱饶奶白色,像兑了牛奶一般,鲜香扑鼻。她撒入适量的盐调味,等着出锅前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
就在这满屋飘香的时候,外屋地的门帘被掀开了,一股冷风吹了进来,紧接着陆山河走了进来。
他摘下厚厚的棉帽子,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寒气,鼻子用力吸了吸,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嗬!这么香的鱼味!炖鱼呢?在哪整的鱼啊?”
“回来了?”刘美兰回头看了丈夫一眼,手上不停,正在切葱花,“阳儿和羽今儿个上午去河套凿冰窟窿,捞回来不少鱼,个个肥实!晚上炖条大的,再喝点鱼汤。”
陆山河把棉袄挂好,走到灶台边,掀开大锅的锅盖看了一眼。只见酱色的汤汁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粉条和豆腐吸饱了汤汁,变得油亮饱满,那条大鲤鱼半掩在其中,形态完整,香气愈发浓郁。
“嗯,看着不错。”陆山河满意地点点头,又凑到锅前,看着那奶白浓郁的鱼汤,“这汤熬得也到位,色正。”
这时,陆阳也从东屋出来了,喊了声:“爸,回来了。”
“嗯。”陆山河应了一声,看向儿子,“你子,刚回来就闲不住了,还能想着去捞鱼。收获不错?”
“还行,我和羽一人弄了一桶。给赵大爷家也送了几条过去。”陆阳回答道。
“应该的。”陆山河点点头,没再多,转身去洗脸洗手准备吃饭。
很快,晚饭做好了。刘美兰把炖得入味的大鲤鱼和粉条豆腐盛了满满一大盆,奶白色的鲫鱼汤也撒上葱花端上了桌。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就着热乎乎的鱼和汤,吃着贴饼子,屋里充满了饭材香气和温暖的烟火气。
陆山河夹起一块浸满汤汁的鱼肉送入口中,点零头:“嗯,火候正好,入味。”又喝了一口鲜美的鱼汤,嚯!鱼汤真鲜灵!
陆瑶和陆娜早就被那奶白色的鱼汤和鲜香的气味勾得直咽口水。听到父亲夸赞,两个丫头也迫不及待地端起自己面前的碗。
刘美兰给她们一人盛了半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又心地夹了几块没多少刺的鱼肚子肉放进碗里,叮嘱道:“慢点喝,心烫着,吹吹再吃,仔细鱼刺!”
陆瑶双手捧着碗,先凑近心地吹了吹气,然后抿了一口。
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那股独特的、带着鱼肉醇厚的鲜香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开来,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喜和满足:“妈!这鱼汤真好喝!又鲜又甜!比肉汤还好喝!”
陆娜也学着姐姐的样子,吹了吹,喝了一大口,可能是喝得有点急,被烫得轻轻“嘶”了一声,但紧接着就用力点头,含糊不清地跟着嚷嚷:“嗯嗯!好喝!真鲜灵!妈你做的鱼汤下第一好喝!” 家伙还不忘拍个马屁。
刘美兰看着两个女儿被鱼汤鲜得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比喝了蜜还甜,脸上洋溢着慈爱和满足的笑容,连声道:“好喝吧?妈没骗你们吧?冬喝点鱼汤最暖和了!好喝就多喝点,锅里还有的是呢!今炖了两条鲫鱼,汤管够!瑶瑶,娜娜,来,妈再给你们盛点,多喝点,长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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