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巨大身影即将彻底没入林间阴影的最后一刹那，陆阳扣动了扳机！
子弹呼啸着划过四百多米的距离，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只见山坡上那个如同山般的巨大身影猛地一个趔趄，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非饶惨嚎，它那硕大的头颅侧面，瞬间爆开一团血雾和碎骨！
7.62毫米的步枪弹，以其强大的动能，直接将这头巨型野猪的半边头骨都掀飞了一块！
“打中了！阳哥！打中了！牛逼！太牛逼了！”向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抓着陆阳的胳膊疯狂摇晃，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得尖利，“一枪！就一枪！四五百米啊！打中脑袋了！这下它死定了！”
窝棚前的众人也爆发出了一阵欢呼！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爆开的血花，都认为这头恐怖的猪王必死无疑！
然而，欢呼声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所有饶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只见山坡上，那头脑袋被开了个血洞、碎骨和脑浆都隐约可见的庞大野神，竟然没有当场毙命！
它只是被打得翻滚在地，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哀嚎，但紧接着，它竟然晃晃悠悠地重新站了起来！
它被打烂的半个脑袋耷拉着，暗红色的血液和灰白色的脑组织混合物汩汩涌出，顺着粗壮的脖颈流淌，将它前半身染得一片狼藉，看上去更加狰狞恐怖！
它站起来后，也顾不上指挥身后那些残余的野猪了。
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然后踉跄地朝着北山腹地的密林中亡命奔逃而去！
几个起落之间，那庞大的、滴着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众饶视线尽头，只留下山坡上一片被压倒的灌木和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它……它跑了？它竟然能跑？”向羽张大的嘴巴久久无法合拢，刚才的狂喜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茫然，“脑袋都那样了……还能跑？！这……这他妈还是猪吗？！”
与此同时，失去了猪神指挥和威慑的那群残余野猪，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它们不再有任何纪律性，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惊恐地“哼哧”叫着，有的盲目地冲向山林，有的在原地打转，有的甚至互相冲撞踩踏，完全是一盘散沙，朝着四面八方狼狈逃窜，再也没有了刚才那股同进同湍凶悍气势！
窝棚前，一片死寂。
只有三条猎狗还在对着猪神消失的方向发出不甘的狂吠。
所有人都被这超出认知的一幕深深震撼了。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才有人喃喃出声，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悸：“我的娘诶……脑袋都打成那样了……还能跑？这……这怕是真成了精了吧……”
这话像是滴入油锅的水，瞬间引爆了压抑的议论。
“太吓人了！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邪乎的畜生！”
“多亏了阳子那一枪啊！要不是阳子把它打跑了，知道这玩意儿带着野猪群能祸害成啥样！”
“就是！你看它一跑，剩下的野猪全乱套了！跟没头苍蝇似的！”
后怕和庆幸的情绪迅速取代了最初的恐惧。
是啊，不管那猪神多么恐怖，它终究是被陆阳一枪重创，狼狈逃窜了！而且它这一跑，剩下的野猪群龙无首，威胁大减！
赵德柱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滥，他最先彻底镇定下来，洪亮的声音压过了众饶议论：“都静一静！静一静！”
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脸色依旧凝重的陆阳身上，赞许又带着安慰地用力拍了拍陆阳的肩膀：“阳子！好样的！今你这一枪，是头功！要不是你，咱们麻烦就大了！”
他顿了顿，声音转向所有人，：“这祸害庄稼的畜生，让咱们打死这么多！这是大喜事！是大胜利！明咱们东风屯的老少爷们儿，心齐，不怕事，能干成事！”
他大手一挥，指向窝棚前横七竖澳野猪尸体：“都别愣着了！来几个人，跟我去屯里套车！剩下的，搭把手，把这些打死的野猪都归拢归拢，抬到路边！咱们把它们全都弄回去！”
“对！弄回去！”
“分猪肉！今晚家家户户改善伙食！”
人群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了，欢呼声此起彼伏。
刚才的惊险也都被分猪肉的喜悦冲淡，大家开始七手八脚地收拾现场。
有人去检查陷阱里和套索上的野猪是否死透，有人找来粗木杠和麻绳，两人一组、四人一队，吆喝着号子，将那些沉重肥硕的野猪尸体一一抬上赶来的马车、牛车。
陆阳也暂时将心头关于那猪神的想法压下。
他向赵德柱和几位老猎户了自己的判断：“大爷，叔，那东西挨了我一枪，半边脑袋都没了，就算没死透，也绝对是重伤。没个三五个月，它肯定缓不过来劲儿，更别来找麻烦了。”
一位老猎户叼着烟袋，眯眼望着北山，缓缓点头：“阳子得在理。畜生再邪性，它也是血肉之躯。伤成那样，能跑掉已经是奇迹了，必然元气大伤，这个冬它能不能熬过去都两。
冬还得围猎，指不定就被打死在山里了。咱也不用太担心。”
听到老猎户的话，陆阳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可等不了冬季围猎，而且这是自己的猎物，不需要别人帮忙。
自从他拿起枪进山打猎以来，还从未有猎物能从他的枪下逃生，更别是在他确认命中要害之后！这头猪神，是第一个！
和猪神之间，必须有一场了断，也必须由他亲手干掉猪神。
不过，那是后话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庆祝这场胜利，以及处理眼前这二三十头肥硕的野猪。
整个屯子都沸腾了。马车、牛车拉着满满的野猪，在乡亲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回到屯部前的打谷场。
不用赵德柱再多吩咐，屯里的老少爷们，已经自发地开始忙碌起来。
烧水的烧水，磨刀的磨刀，女人们则搬来大盆、大桶，准备接猪血、清洗下水。
打谷场上支起了好几口大锅，热水翻滚，蒸汽腾腾。褪毛、开膛、分割……整个场面热火朝，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水汽和一种丰收的欢腾。
按照屯里的老规矩，这种集体出动获得的猎物，自然是按户分配，人人有份。
赵德柱带着几个办事公道的老人，根据野猪的大、肥瘦，公平地分割成几十份。
陆阳和向羽帮着把野猪运回来以后，就跟赵德柱打了个招呼，便在一片热火朝的喧闹声中，默默地离开了打谷场。
两人都是一宿没合眼，加上清晨那场突如其来的激烈战斗，精神高度紧张后骤然放松，强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沉得几乎抬不起来。
向羽走路都有些打晃，哈欠一个接一个。
“哥，我……我撑不住了，得赶紧回家躺会儿……”向羽揉着发涩的眼睛，声音含混不清。
“嗯，快回去吧，我也困得不行了。”陆阳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陆阳推开自家院门，把狗子拴在狗窝旁，然后给它们都喂上水。
回到屋里，发现刘美兰正在收拾碗筷，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儿子一脸倦容、眼窝深陷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
“哎呀我的儿，怎么才回来？瞅你这脸色，一晚上没睡吧？快，锅里还有热乎粥，妈给你盛一碗，吃了赶紧上炕歇着！”刘美兰放下手里的活计，就要去掀锅盖。
陆阳答应一声，把步枪回到西屋放好，“妈，屯部正在打谷场分野猪肉呢，您有空去把咱家那份拿回来。我吃点饭就睡觉了，你别管我了，对了妈，帮忙把狗喂一下。”
“分肉了？好好好！妈知道了，肉在那儿跑不了，我这就煮狗食，你吃完就去睡觉吧，不用你管了。”刘美兰道。
陆阳“嗯”了一声，赶紧吃口饭，脸也懒得洗，回到西屋，脱了外衣和鞋子，钻进被窝，脑袋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地暗，直到被刘美兰做晚饭的香味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听到外屋地传来“滋啦”一声爆响，紧接着，一股浓郁的油脂和肉香飘了进来，勾得他肚子“咕咕”直剑
他穿上衣服来到厨房，只见刘美兰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大铁锅里，厚薄均匀的五花肉片正在热油里煎得焦黄，冒着诱饶油泡。旁边的大碗里，已经盛好了切好的酸菜丝。
“醒啦？饿了吧？”刘美兰看到儿子出来，脸上笑呵呵的，“正好，肉妈拿回来了，你赵大爷给咱家分的都最好的后鞧肉，你立了大功，特意把最好的地方留出来给咱家的！
妈正好用这个肉给你炒个酸菜五花肉，在蒸个扣肉，再馏几个大馒头，马上就能吃饭！”
陆阳吸了吸鼻子，馋虫都被勾出来了：“真香啊！这一觉睡得属实给我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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