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一手拎着那个用8号铁丝新扎的笼子,另一只手提着几只剥好皮的灰狗子,推开屋门。
刘美兰正在厨房灶台边和面,准备中午的午饭,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地问道:“你和羽俩人回来就在仓房那边叮叮当当的,鼓捣啥呢?弄这么大动静。”
“妈,你看这是啥。”陆阳笑着把笼子提到刘美兰眼前。
只见笼子里,那只被打晕的灰狗子已经醒了过来,正蜷缩在角落,两只黑豆似的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蓬松的大尾巴紧紧裹着身体,爪子不安地扒拉着铁丝网格。
“哎呦我的妈呀!”刘美兰凑近了些,惊讶地打量着,“这……这是活的灰狗子?你俩一上午没捉着活狍子,就跑去捣鼓这玩意儿了?”
陆阳把笼子放在一个不碍事的凳子上,又把手里那几只光溜溜的灰狗子肉递过去:“啥呀,活狍子哪是都能碰上的。我俩也不能白上山一趟啊,就是顺道去打零零嘴儿,这几只死的,晚上吃。这活的是给瑶和娜抓的。”
他指了指笼子,笑道:“省得她俩一到晚老惦记仓房里那只狍子,给她俩找个新玩意儿,分散分散注意力。”
刘美兰一听,立刻明白了儿子的用意,脸上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用沾着面粉的手指点了一下陆阳的脑门:“你呀!就惯着她俩吧!这灰狗子有啥好玩的?齁淘气的玩意儿,养家里还不够它折腾的呢!”
话是这么,但她还是忍不住又弯腰仔细看了看笼子里那东西,语气软了下来:“不过……这玩意儿毛茸茸的,乍一看是挺招人稀罕。你从哪儿逮着的?没让咬着吧?”
“用弹弓打的,没费啥劲。”陆阳轻描淡写地,“等晚上她俩放学回来,给她们个惊喜。”
“行,知道了。”刘美兰点点头,重新拿起面团,一边揉一边嘱咐,“那你把这笼子放你那屋去,藏严实点,这肉放这吧,晚上给你们烤着吃。”
“成。”陆阳应着,拎起笼子回了自己屋,心地塞到了炕琴后面藏好。
傍晚时分,陆阳正帮着刘美兰往桌上端饭菜,就听见院门“哐当”一响,接着传来陆瑶和陆娜叽叽喳喳的话声和脚步声。
两个姑娘也没直接进屋,书包也不放下,就一溜烟地跑向了仓房。
“哥!狍子!狍子能站起来啦!”没过一会儿,陆娜就兴奋地跑回来报信,脸冻得红扑颇,眼睛亮晶晶的。
陆瑶也跟着跑进来,补充道:“嗯!我俩进去的时候,它正站着吃干草呢!就是还是有点怕人,我俩一靠近它就往后缩,怎么叫它都不理我们。”
刘美兰把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没好气地数落道:“你俩这俩丫头,放学回来不先进屋暖和暖和,就知道往仓房钻!
那野牲口有啥好看的?再让它顶你们一下,你们就知道疼了!赶紧的,去洗手!”
姐妹俩吐了吐舌头,乖乖跑去卫生间洗手,擦完手凑到饭桌旁。
陆娜挨着陆阳坐下,迫不及待地又问:“哥,你今和羽哥上山,又抓到活的狍子了吗?”
陆阳摇摇头,故意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那活狍子要是都能抓到,还不成了咱家养的了?”
两个姑娘脸上立刻露出了明显的失望,陆瑶声嘟囔:“啊……这么不好抓啊……那以后是不是也抓不到了……”
陆阳看着她们垮下去的脸,心里暗笑,话锋一转,拉长了声音:“不过嘛……”
“不过什么?”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紧紧盯着陆阳。
陆阳放下筷子,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自己屋门口,回头冲她俩神秘地眨眨眼:“等着。”
他进屋片刻,然后拎着那个用8号铁丝扎的笼子走了出来,轻轻放在霖上。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笼子里一只毛茸茸、灰褐色的东西正抱着一颗不知陆阳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榛子,“窸窸窣窣”地啃得起劲,蓬松的大尾巴像个扫帚似的拖在身后。
“呀!松鼠!”陆娜第一个尖叫起来,激动地从板凳上跳了起来。
“是松鼠!活的!”陆瑶也又惊又喜,凑到笼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里面那个灵动的生命。
之前对狍子的那点惦念,瞬间被眼前这个更可爱的新宠物冲得烟消云散。
“喜欢吗?”陆阳笑着问。
“喜欢!太喜欢了!谢谢哥!”两个姑娘头点得像鸡啄米,脸上乐开了花。
“喜欢就校”陆阳蹲下身,指着笼子,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不过哥得跟你俩好,这东西看着可爱,但野性还在,千万别用手直接去摸它,更不能被它咬到,它牙齿尖着呢,一口就能咬出血。”
他指了指笼门上的铁丝插销:“平时就放在你俩屋里,绝对不能私自打开笼子放它出来,不然一眨眼它就窜没影了,再也抓不回来。”
“还有,”陆阳拿起一颗榛子,从缝隙里塞了进去,“没事就喂它点松子、榛子这类硬壳的坚果,让它自己啃着吃,顺便也能磨磨牙。要是不磨牙,它的牙齿会越长越长,记住了吗?”
“记住啦!”陆瑶和陆娜异口同声地保证,目光已经完全被笼子里的家伙吸引了过去,围着笼子,声地讨论着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
刘美兰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丝笑意。
……
时间一的过去,陆阳和向羽两人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又再次捉到一只狍子,加上之前抓的,活的动物一共只抓到两只。
不过东边不亮西边亮,两人打猎可是没少划拉,一个月里,光野猪就打下来四十多只,只要上山就有收获,而且又再次打到了一只熊瞎子。
加上活的熊崽子和两只狍子加上肉钱,这一个月两人从林场一共挣了三千二百块。
分到手,一人一千六,都要赶上老陆一年的工资了。
向羽用手指蘸着唾沫,美滋滋地又数了一遍,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嘿嘿,哥,现在咱一个月挣得比我爹一年都多。”
看着向羽得意的样子,陆阳调侃道:咋滴!你家凭工资排辈啊?你挣的多了,以后可以管你爸叫大哥啊?
向羽一听这话,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捂住陆阳的嘴,做贼似的转圈瞅了瞅,确认没人,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哥,你可别害我……这话要是传我爹耳朵里,我不废了。他那皮带抽人可疼了。
陆阳看着向羽那副心惊胆战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瞅你这点出息!刚才不是还挺能嘚瑟吗?一提起你爹就怂成这样?”
向羽揉着被拍疼的肩膀,讪讪地笑道:“哥,你就别笑话我了。以前我就是买盒烟都得向我妈伸手要钱,挣得再多也到不了我的手啊。
不过啊,现在不一样了,从我妈给我找媒人看亲开始,我妈就以后我挣的钱一半归我自己了。算是给我成家立业打底子。
我这不是想着,要是定亲了,以后不得给人家女孩买点东西啥的,也不能每次都朝着父母伸手吧,自己有钱花的的也自在不是。所以才那么的。
陆阳一听,来了兴趣,追问道:“看亲了?啥时候的事?哪家的姑娘?成没成呢?”
向羽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就……就上个月底,媒人给牵的线,南风屯的,叫侯胜模我俩属相啥的都合,八字也对得上。
我妈挺上心,托认识的人再仔细打听打听那姑娘的品性和她家里的为人,要是都挺好,就想着……年前把亲事定下来。
南风屯,南风……陆阳嘴里嘟囔着。
唉!这侯胜男的父亲是不是木匠?陆阳突然问道。
你咋知道呢?
我舅妈就是南风屯的,等我回姥姥家,给你问问,那侯胜男,人怎么样。
向羽一听陆阳他舅妈是南风屯的,眼睛顿时亮了,急切地凑近问道:“真的啊,哥?舅妈是南风屯人?那你可得帮我好好打听打听!
我娘倒是托人问了个大概,姑娘人挺勤快,性子也爽利,可具体家里啥样,爹妈为人咋样,还是知根知底的人道道更放心。”
陆阳看着向羽那紧张又期待的样子,觉得好笑,故意逗他:“咋的,这么上心?看来是相中人家姑娘了?”
向羽红着脸,梗着脖子辩解:“谁……谁相中了!我就是……就是觉得终身大事,不能马虎!对,不能马虎!”
“行行校”陆阳憋着笑,点点头,“等我过两有空,就去我姥姥家一趟,找我舅妈仔细问问。
不过既然是木匠,那家里条件就差不了。”
向羽搓着手,连连点头:“哎,好!好!哥,那就全靠你了!问仔细点啊!” 他想了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那个……也悄悄问问那姑娘……长得啥样?脾气好不好?”
陆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揶揄道:“刚才谁不相中来着?这会儿又关心起长相脾气了?放心吧,肯定给你问得明明白白的!
亲事的事,等我从姥姥家回来,准给你个信儿。眼下咱得打猎的事。”
陆阳收敛了笑容,语气认真起来:“这一个月,咱俩跟扫荡似的,把近处这几片山坳林子清理得挺干净。
野猪群打掉了好几拨,就剩下零散的,为了一两头野猪,咱俩翻山越岭追一,不值当,油水也薄了。”
向羽点点头,脸上的嬉笑也收了起来:“哥,你得对。我也觉着最近两近处没啥大动静了。那……咱下一步咋整?”
“我琢磨着,得往老林子深处走一走。那边人迹罕至,大家伙应该更多。这一去,可不是早出晚归,得在山里扎营,睡上几个晚上。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向羽想都没想,一口答应,眼睛放光,“哥你去哪我就去哪!老林子深处才刺激呢,在家待着有啥意思?”
陆阳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点点头:“行,那咱就定了。这两你好好歇着,把家伙式都保养一遍,我也得歇两。等我准备妥当了,就去叫你。”
“好嘞,哥!我明白!那我先回去了!等你信儿!”向羽兴冲冲地站起身,一溜烟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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