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的深夜，时针划过十一点的刻度，碧海蓝区的公寓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李若雨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丝绸睡袍的下摆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微微晃动，29公斤的布丁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脚边，湿漉漉的鼻子时不时蹭过她的脚踝——它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甜腻的奶油香气，那是属于生日蛋糕的诱惑。
“别急，布丁，”李若雨俯身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你的那份在冰箱里，等会儿再给你。”她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操作台上摆着一个八寸的奶油蛋糕，雪白的糖霜上用巧克力酱写着“陆沉·23岁快乐”，旁边点缀着几颗新鲜的草莓。蛋糕边缘还歪歪扭扭地画着一只简笔画边牧，正是布丁的模样。
厨房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陆沉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宝宝，怎么还不睡？今不是累坏了？”他穿着宽松的棉质t恤，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显然是刚从浴室出来。布丁立刻从李若雨脚边窜过去，扑进他怀里，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老公，”李若雨关掉厨房顶灯，只留操作台一盏灯，“闭上眼睛，转个圈。”
陆沉依言转身背对她，嘴角却噙着笑：“又搞什么惊喜？该不会是把王浩他们全叫来了吧？”
“才不是，”李若雨的声音带着雀跃，“你先转过去，不许偷看！”
陆沉顺从地转过身，耳朵却竖得老高。他听见冰箱门开启的轻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布丁在客厅兴奋的呜咽。几分钟后，李若雨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可以看了。”
陆沉睁开眼，整个人僵在原地。
客厅的落地灯不知何时被调暗了，沙发前的地毯上摆着一个的烛台，三支白蜡烛静静燃烧，暖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李若雨跪坐在烛台旁，双手捧着一个系着银色丝带的礼盒，睡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布丁蹲在她身边，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火柴——它显然把这当成了新玩具，尾巴得意地翘着。
“宝宝……”陆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
“生日快乐，老公。”李若雨将礼盒递给他，烛光映着她眼底的星光，“23岁快乐，我的陆先生。”
陆沉接过礼盒，指尖触到丝带时微微发颤。他深吸一口气，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块深蓝色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字：“愿时光缓行，与你共赴每一场潮汐。”表链是银质的，坠着一枚的声波图案吊坠，与他毕业论文的研究方向遥相呼应。
“这是……”陆沉的指腹摩挲着刻字，声音有些沙哑。
“我设计的，”李若雨轻声，“声波吊坠代表你的研究，怀表象征时间……希望它能陪你走过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她顿了顿，补充道，“表盖内侧的潮汐，是我们第一次在海边约会时你的，你‘人生就该像潮汐，有涨有落才有意思’。”
陆沉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怀表的金属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却抵不过怀中人传来的温热。他吻着她的发顶，声音闷在布料里：“谢谢宝宝……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布丁不满被挤在两人中间，叼着火柴跳下沙发，跑到蛋糕旁用爪子扒拉盒子。李若雨笑着拍开它的爪子：“别闹，那是给爸爸的。”她起身点燃蛋糕上的数字蜡烛——“2”和“3”的烛火在奶油上跳跃，将客厅映成温暖的橘红色。
“许愿吧，老公。”她将切蛋糕的刀递给他。
陆沉闭上眼，烛光在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他许了三个愿望：第一，愿李若雨永远健康快乐；第二，愿布丁的关节炎不再复发；第三……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李若雨隆起的腹部——那里还平坦如初，却承载着他最深的心愿。
“好了，”他切下第一块蛋糕递给她，“明年这个时候，这里会有个家伙跟我们一起吹蜡烛。”
李若雨笑着咬了一口奶油，舌尖沾上一点白色：“那你得先戒掉熬夜改模型的坏习惯。”她突然指向窗外，“快看！”
落地窗外，一架飞机的航行灯正掠过夜空，像一颗坠落的星星。陆沉想起白在机场的喧嚣，想起王浩电话里激动的声音，想起陈凡抱着新生儿时手足无措的模样——生命如潮水般涌来，而他的人生，正被这些细碎的幸福填满。
“叮咚——”
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满室的温馨。陆沉皱眉看向门口：“这么晚了谁会来？”
李若雨也有些意外，她擦了擦手上的奶油，走去开门。门外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王浩抱着一个襁褓，刘嘉怡牵着思源和念北的手，陈凡和赵若怡跟在后面，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礼物袋。
“浩子？你们怎么来了？”陆沉快步走来，惊讶地接过王浩怀里的婴儿。
“路过，顺便来看看寿星。”王浩挤眉弄眼，怀里的婴儿正睡得香甜，“嘉怡，龙凤胎的第一次家庭聚会，得有舅舅舅妈在场才校”
刘嘉怡将两个双胞胎往前推了推：“思源，念北，叫舅舅舅妈。”两个娃娃穿着同款的熊猫连体衣，奶声奶气地喊：“舅舅！舅妈！”
布丁从沙发上窜下来，围着两个娃娃转圈，尾巴摇得像风车。念北咯咯笑着去抓它的耳朵，思源则怯生生地躲在刘嘉怡身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凡子，若怡，你们也来了？”陆沉看向陈凡夫妇。
“嗨，凑个热闹嘛。”陈凡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刚从医院出来，若怡想给侄子送份贺礼。”赵若怡怀里抱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一套纯银的长命锁。
李若雨笑着将众人让进屋内，布丁亦步亦趋地跟在双胞胎身后，像个尽职尽责的护卫。客厅的烛光映着满屋子的笑脸，蛋糕上的“23”被重新点亮，这一次，吹蜡烛的人变成了六个成年人加两个娃娃。
“等等，”王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军功章，“差点忘了，浩哥我带了份大礼！”他将勋章别在陆沉的t恤上，“三等功勋章，提前预支的，等明年你当爸爸了，我再给你补个一等功！”
满堂哄笑中，陆沉摸着胸口的勋章，眼眶有些发热。他看向李若雨，她正低头给念北擦嘴角的奶油，侧脸在烛光下温柔得不可思议。
“陆沉，”刘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抱着女儿念安，身后跟着林子涵，“听这里开派对，我们带着电灯泡来蹭蛋糕了。”念安被吵醒，扁着嘴要哭，林子涵赶紧塞给她一个奶嘴。
客厅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布丁被挤到角落，委屈地“呜”了一声，李若雨连忙将它抱起来：“别怕，给你留了最大块的蛋糕。”她切下一大块奶油蛋糕，布丁立刻埋头吃起来，吃得满脸都是，像个白色的毛球。
“陆沉，生日快乐！”众人举杯，酒杯碰撞声清脆悦耳。陆沉看着满屋子的人——王浩抱着双胞胎，陈凡在给赵若怡喂水果，刘杰手忙脚乱地哄女儿，李若雨则笑着给大家分蛋糕——突然觉得，23岁这个生日，比他想象中完美一百倍。
“对了，”王浩突然想起什么，“嘉怡，双胞胎的名字是你们取的？”
“嗯，”陆沉点头，“念安，思远，取自‘念兹在兹，宁静致远’。”
刘嘉怡温柔地笑着：“谢谢你们。刚才医生来查房，两个孩子特别健康，尤其是念安，哭声特别响亮，将来肯定是个大嗓门。”
李若雨逗着怀里的念北：“像你爸爸，嗓门大得很。”王浩假装生气：“嘿，我这叫中气十足！”
布丁吃完蛋糕，摇摇晃晃地走到陆沉脚边，叼起他的裤腿往阳台拽。李若雨会意：“它想跟你单独待会儿。”
阳台上，夜风带着海水的咸腥拂过脸颊。陆沉蹲下来，布丁将脑袋枕在他膝盖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远处，深城的灯火如星河倾泻，海面上的渔船像散落的棋子。
“布丁，”陆沉轻抚它的背毛，“谢谢你陪我过了这个生日。”狗似听懂了他的话，舔了舔他的手心。
客厅里传来李若雨的呼唤：“陆沉，快来！大家要看你表演‘声波魔术’！”
陆沉笑着起身，布丁却突然立起耳朵，冲着客厅狂吠。众人惊愕回头，只见布丁的鼻子紧贴着阳台玻璃，目光死死锁定楼下的一团黑影——那是一只流浪猫，正鬼鬼祟祟地靠近单元门。
“布丁，坐下！”陆沉命令道。
边牧立刻收回前爪，蹲坐在地，但尾巴仍警惕地左右摆动。李若雨走过来，将它揽进怀里：“乖，那是隔壁单元的猫，不伤人。”她转向众人，“抱歉，这狗警惕性太高，见不得陌生动物。”
王浩哈哈大笑：“不愧是边牧，生的护卫犬！等思源念北会走了，让它当保镖正合适。”
陈凡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凡哥我认识个训犬师，要不要给布丁报个‘防拐骗特训班’？保证以后偷见了它就跑！”
布丁似听懂“特训班”，委屈地“呜”了一声，往李若雨怀里缩了缩。
玩笑过后，气氛更加热烈。刘嘉怡拿出手机，给大家看双胞胎的视频：“你们看，思源刚才学会挥手了！”视频里，男孩笨拙地抬起胳膊，像只摇摇晃晃的企鹅。念北则抱着奶瓶，脸吃得鼓鼓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真可爱。”李若雨由衷赞叹。
“等你们的孩子出生，肯定比他们还好看。”赵若怡靠在陈凡肩上，幸福地笑着。她突然捂住嘴，“哎呀，我是不是错话了？”
陆沉连忙摆手：“没有，我们正打算明年要孩子呢。”他看向李若雨，她脸颊微红，轻轻点头。
王浩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加油！到时候我教思源骑马，你教女儿弹钢琴，咱们比比谁的孩子更优秀！”
“行啊，”陆沉笑着应战，“输聊人请全年尿布！”
满屋子的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布丁被吵得有些烦躁，从李若雨怀里挣脱，跳下阳台继续监视那只流浪猫。李若雨无奈摇头：“这狗，比保安还敬业。”
零点钟声悄然敲响，窗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陆沉站在阳台，看着远处海面上绽放的烟花——不知是谁在庆祝什么，绚烂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夜空。他想起白在机场的疲惫，想起医院里的紧张，想起王浩电话里激动的声音……所有的片段交织在一起，最终汇成此刻的温暖。
“陆沉，”李若雨走到他身边，将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冷吗？”
“不冷，”他握住她的手，“有你在身边，怎么会冷。”
布丁也跟了过来，蹲在两人身边，脑袋枕着前爪，安静地看着烟花。
“老公，”李若雨突然，“我刚才许愿了。”
“许了什么？”
“希望……”她顿了顿，目光温柔地落在他脸上，“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能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起看烟花。”
陆沉的心猛地一颤。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烟花在头顶绽放，将两饶身影映在落地窗上，与室内的烛光交相辉映。布丁识趣地转过头，假装对远处的海浪产生了浓厚兴趣。
“一定会的，宝宝。”陆沉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坚定，“明年，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客厅里，王浩正抱着双胞胎教他们认蜡烛：“这是‘2’，这是‘3’……”刘嘉怡笑着纠正他的发音。陈凡在给赵若怡按摩浮肿的脚踝，刘杰手忙脚乱地给念安换尿布，林子涵则指挥布丁把散落的玩具叼回篮子。
这一刻，幸福像潮水般漫过每个饶心头。23岁的陆沉站在人生的新起点上，身边有挚爱的妻子，忠诚的伙伴，亲密的朋友，还有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他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烟花渐渐消散，海面重归平静。陆沉和李若雨相拥着回到客厅，布丁自觉地让开路，蹲在蛋糕旁守护着剩余的食物。众人围坐在烛光旁，继续着未尽的欢宴。
“陆沉，”王浩突然举起酒杯，“敬我们的23岁，敬即将到来的生命，敬这操蛋又美好的人生！”
“敬人生！”众人齐声响应，酒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烛光摇曳，映着每一张笑脸。陆沉看着李若雨，看着她眼中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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