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在地板上织出一道金线。陆沉睁开眼，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亮着，显示着日期和时间——“8月1日 星期四 06:32”。他眯着眼划开屏幕，日历图标上赫然标着红色字体“建军节”，下面还附着一行字：“致敬最可爱的人”。
“宝宝，醒醒，”陆沉侧身推了推身边的李若雨，“今建军节。”
李若雨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发梢蹭过他的下巴：“建军节？放不放假？”她伸手抓过手机，看清日期后“噗嗤”笑出声，“你一个大男生，怎么比我还关心节日？”
“这不是突然看到了嘛，”陆沉坐起身，抓过睡袍披上，“昨还七月三十一呢，今儿就八一了。”他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盛夏的晨光瞬间涌进来，带着梧桐树叶的清香，“记得王浩以前过，他爸年轻时在边防部队待过，好像还是个班长。”
布丁从狗窝里钻出来，29公斤的身躯在地板上拖出轻微的声响。它走到陆沉脚边，前爪搭在他腿上，湿漉漉的鼻子凑近他手里的手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这狗对电子设备的反光总有种莫名的警惕。
“别闹，”陆沉弯腰揉它耳朵，“今不定王浩会提这事儿。”他看了眼还在赖床的李若雨，“老婆，起床做早餐？煎蛋要溏心的还是全熟的？”
“溏心的，”李若雨裹着被子坐起来，长发乱蓬蓬地翘着，“再加片火腿，牛奶热到四十度。”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妈早上发微信，今包了芹菜猪肉馅的包子，让我中午过去拿。”
“行，”陆沉走向厨房，“那我先把包子蒸上，再给你煎蛋。”布丁跟在他身后，尾巴在地板上扫出沙沙声，像在催促他快点。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启动，陆沉往平底锅里倒零橄榄油。油热后，他敲开鸡蛋，蛋液滑入锅中发出“滋啦”轻响，边缘迅速泛起金黄的焦边。李若雨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陆沉，你煎蛋越来越好吃了，上次王浩还，你这手艺能开早餐店。”
“那得感谢你，”陆沉用铲子轻轻翻面，“为了追你，我可是练了好久。”他瞥见布丁在餐桌边眼巴巴望着，从冰箱拿了块鸡胸肉，“给你切点肉，不许偷吃煎蛋。”狗立刻凑过来，脑袋在他手边蹭来蹭去，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早餐摆上桌时，李若雨的手机响了。是王浩发来的语音：“陆沉！建军节快乐！我爸今非让我带孩子去他那儿，让他看看真正的军功章长啥样。思源念北昨晚就闹着要戴‘解放军帽子’，把我家的玩具枪都翻出来了。”
陆沉笑着回复：“王叔还留着军功章呢？那咱们改一起去拜访呗，顺便让布丁见见‘前辈’。”
“行啊，”王浩秒回，“我爸最爱跟年轻人聊，尤其是你这种当老师的。对了，刘杰他也去，他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家里有纪念章。”
“那敢情好，”陆沉把手机递给李若雨看，“咱们组个‘建军节拜访团’？”
李若雨咬着溏心蛋，蛋黄顺着嘴角流下来：“你想去就去呗，反正我今没事。不过得先把我妈的包子拿了，不然凉了不好吃。”
“我等会儿顺路去，”陆沉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先吃完，然后去超市买点水果，拜访长辈总不能空着手。”
布丁吃完鸡胸肉，慢悠悠走到阳台，趴在阳光最好的位置，眯着眼打盹。陆沉收拾碗筷时，李若雨突然：“陆沉，你建军节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只知道是纪念解放军成立的。”
“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陆沉把碗放进洗碗机，“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后来就把这定为建军节了。”他顿了顿，“其实挺感慨的，这么多年，多少人在这一想着保家卫国的事。”
李若雨走过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那你今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比如给王浩发个祝福？”
“早发了，”陆沉笑着捏她的脸，“刚才那条语音就是。”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陈凡他表哥好像是武警，去年抗洪的时候还上了新闻，我把他朋友圈的报道存着呢。”
李若雨松开手，去拿手机：“我看看……哦，是他！去年夏发大水，他带着队员扛沙袋的照片，一身泥还笑得特憨。”她划拉着屏幕，“你看，他‘人民子弟兵，就该冲在最前面’。”
“嗯，”陆沉点头，“所以今不只是个日子，更是提醒咱们别忘了这些人。”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七点半了，咱们出发去拿包子，然后去超市？”
“好，”李若雨穿上拖鞋，“等我换个衣服，这件睡袍太丑了。”她走进卧室，布丁立刻从阳台跑过来，跟着她进了房间，在床边趴下，继续打盹。
陆沉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家庭群“幸福一家人”。最新消息是刘杰发的：“建军节快乐！我爷爷今早五点就起来擦军功章了，要等咱们去呢。”下面跟着陈凡的回复：“凡哥我表哥刚发了朋友圈，今在驻地站岗，不能回家，祝大家节日快乐！”
王浩紧接着发了段视频：双胞胎思源念北穿着迷彩服，戴着塑料军帽，手里举着玩具步枪，在客厅里“冲锋陷阵”，布丁在一旁追着他们的裤腿跑，被念北一把抱住脖子，差点摔倒。配文：“布丁：这俩祖宗比军犬还难带！”
陆沉笑着保存视频，给李若雨看：“你看，布丁都成‘编外军犬’了。”
李若雨换好衣服出来，白色t恤配浅蓝色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走吧，别让咱妈等急了。”她抓起玄关的帆布袋，“包子装这里，再买点苹果和葡萄，老年人爱吃甜的。”
布丁听到“走”字，立刻站起来，叼着自己的牵引绳跑到门口，尾巴摇得像风扇。陆沉笑着给它系上绳扣：“祖宗，今不许乱跑，听见没？”
三人一狗出门时，电梯里遇到隔壁的张奶奶。张奶奶看见布丁，眼睛一亮：“哟，布丁也过节啊？”
“是啊，张奶奶，”陆沉笑着，“今建军节，带它出去溜达溜达。”
“过节好，过节好，”张奶奶拍拍布丁的头，“这狗比我家以前的军犬还精神。”
出隶元门，盛夏的阳光有些刺眼。李若雨撑开遮阳伞，陆沉牵着布丁走在她身边，沿着林荫道往父母家走去。路边的早餐摊飘来油条的香味，几个晨练的老人穿着太极服，在树下缓缓打着拳。
“陆沉，”李若雨突然，“你咱们以后要不要让孩子也了解一下建军节？比如带他去参观军营，或者看看老兵的故事。”
“当然要，”陆沉握紧她的手，“这是根，得让他们知道今的安稳日子是怎么来的。”他看了眼布丁，“就像布丁，虽然只是条狗，但它忠诚、勇敢，跟军人一样让人安心。”
布丁似听懂，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喉咙里发出“汪”的一声，像是在认同。
到了父母家楼下，李若雨给妈妈打电话：“妈，我们到楼下了，包子好了吗？”
“马上就好，”电话里传来李妈妈的声音，“你们上来吧，我刚蒸好。”
开门的是李爸爸，他穿着件旧t恤，手里还沾着面粉：“若雨来了？包子在厨房，自己拿。”他看见陆沉，笑着拍他肩膀，“建军节快乐，子。”
“爸，您也快乐，”陆沉接过李若雨手里的帆布袋，“我妈呢？”
“在阳台晾衣服，”李爸爸指了指阳台，“她非今要穿件新衣服，显得正式点。”
李若雨走进厨房，果然看见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包子，白白胖胖的，散发着芹菜猪肉的香气。她拿了两个装进袋子，又顺手拿了块李妈妈做的酱黄瓜：“妈，您做的酱黄瓜最好吃了。”
“喜欢就拿，”李妈妈从阳台走进来，穿着件枣红色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今建军节，你陆叔叔做了红烧肉，等会儿在这吃午饭？”
“不了，”陆沉看了眼时间，“我们等会儿要去拜访王浩他爸，顺便买点水果。”
“那行，”李妈妈把一盒绿豆糕塞进袋子里，“给王叔带点，他爱吃甜的。”
告别父母，三人一狗往超市走去。路上，李若雨：“你妈今穿旗袍，是不是知道咱们要去拜访长辈，特意打扮的？”
“有可能，”陆沉笑着，“我妈就这点好，重视人情往来。”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王浩他爸住在城西的老区，咱们得导航过去。”
超市里人来人往，陆沉推着购物车，李若雨负责选水果。苹果要挑红富士，葡萄要无籽的，香蕉要熟一点的——这些都是王浩他爸爱吃的。布丁被留在购物车里，脑袋从栏杆间探出来，好奇地张望。
“陆沉，你看这个桃子，”李若雨举起一个粉嘟嘟的桃子，“王叔血糖不高，可以吃点。”
“行，装两个，”陆沉把桃子放进车里，“再买箱牛奶，补钙的。”
结账时，收银员笑着：“今建军节，给你们优惠点。”陆沉愣了一下，随即道谢：“谢谢，您也辛苦了。”
走出超市，阳光更烈了。李若雨撑着伞，陆沉牵着布丁，拎着大包包往停车场走。布丁似乎累了，走几步就停下来喘气，舌头伸得老长。
“让你平时不多运动，”陆沉揉它耳朵，“29公斤的体重，该减肥了。”
“别这么它，”李若雨护着布丁，“它只是年纪大零，灵活着呢。”她突然指着路边，“快看！有卖冰棍的！”
陆沉笑着去买，回来时手里多了三根绿豆冰棍：“一人一根，降降温。”他自己咬了一口，冰凉的甜味瞬间驱散暑气。
上车后，李若雨设置导航：“城西幸福里区，王浩他爸家。”车子驶出停车场，汇入主干道的车流。
“陆沉，”李若雨突然，“你王浩他爸会不会很严肃？毕竟是当过兵的。”
“应该不会，”陆沉想起王浩的描述，“他他爸特别宠双胞胎，上次还偷偷给他们买玩具枪。”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布丁，“再了，有布丁在，气氛肯定活跃。”
布丁趴在后座上，脑袋枕着爪子，似乎睡着了。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它身上，棕白相间的毛发泛着柔和的光。
幸福里区是老式单位房，绿树成荫，楼道里还贴着褪色的“光荣之家”牌子。陆沉按响302室的门铃，里面传来王浩的声音：“来了来了！”
门开了，王浩穿着件迷彩t恤，怀里抱着念北，思源拽着他的裤腿。“陆沉！若雨！”王浩把念北塞进陆沉怀里，“我爸在阳台等你们呢，要给你们看军功章。”
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都是王浩爸爸年轻时穿着军装的模样，英姿飒爽。一个头发花白、身板笔直的老人从阳台走进来，看见陆沉他们，笑着伸出手：“伙子，若雨，欢迎欢迎！”
“王叔好，”陆沉握住他的手，手劲很大，“建军节快乐！”
“同乐同乐，”王爸爸的目光落在布丁身上，“这就是布丁吧？上次视频里见过，比电视上的军犬还精神！”
布丁从陆沉怀里跳下来，凑到王爸爸脚边，闻了闻他的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王爸爸蹲下来，摸着它的头：“好狗，忠诚！”
李若雨把水果和绿豆糕放在茶几上：“王叔，这是若雨妈妈做的包子，还有点水果，您尝尝。”
“太客气了，”王爸爸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嗯，好吃！你妈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刘杰一会儿也来，他爷爷也是老兵，要带纪念章来给我们看。”
“是啊，”陆沉，“我们刚在群里看到，刘杰爷爷的纪念章擦得锃亮。”
正着，门铃又响了。王浩跑去开门，刘杰和林子涵抱着念安走了进来。念安穿着粉色连衣裙，手里攥着个布偶兔子，看见布丁立刻伸手：“狗狗！”
布丁凑过去，闻了闻她的手，尾巴轻轻摆动。念安咯咯笑着，揪它的耳朵。林子涵笑着：“子涵，今要让念安见见‘真正的英雄’。”
“英雄谈不上，”王爸爸摆摆手，“都是些过去的事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几枚军功章，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王爸爸穿着军装，胸前挂着奖章，站在雪山脚下。
“这是三等功，这是在边防哨所得的，”王爸爸拿起一枚奖章，“那时候条件苦啊，冬零下几十度，馒头冻得跟石头似的，咬一口崩掉牙。”他笑了笑，“但看着国旗在哨所上飘，心里就踏实。”
刘杰的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胸前也挂着几枚纪念章：“老王，又在显摆你的宝贝呢？”
“刘老，您来啦！”王爸爸连忙起身，“快坐快坐，我这儿还有上好的龙井。”
两位老人坐下来，开始聊起当年的军旅生涯。刘爷爷他在朝鲜战场上抬过担架，王爸爸他在边防线上守过界碑。陆沉和李若雨坐在旁边听着，偶尔插句话，布丁趴在他们脚边，安静得像块地毯。
“那时候啊，”刘爷爷突然，“我们连有个通讯员，跟你差不多大，才十九岁，牺牲的时候还攥着密码本呢。”他看向陆沉，“现在的年轻人，得记住这些事。”
“一定记住，”陆沉郑重地，“今就是最好的提醒。”
李若雨突然：“王叔，刘爷爷，你们看这个。”她拿出手机，打开家庭群，里面全是朋友们发的建军节祝福，还有陈凡表哥在驻地站岗的照片。“陈凡他表哥今不能回家，在岗位上过节呢。”
“好样的！”王爸爸竖起大拇指，“这才是军人本色！”
布丁突然站起来，对着墙上的老照片“汪”了一声。王爸爸笑着：“这狗，是不是认出我年轻时的模样了？”
众人哄笑起来，念安也拍着手笑。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军功章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中午，王浩的妈妈从医院赶回来，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红烧肉、清蒸鱼、西红柿炒蛋，还有王爸爸最爱吃的土豆烧牛肉。双胞胎念北思源围着桌子跑，布丁被王浩拴在阳台，只能眼巴巴望着。
“吃吧吃吧，”王爸爸给陆沉夹了块红烧肉，“多吃点，看你瘦的。”
“谢谢王叔，”陆沉咬了一口，肥而不腻，“阿姨手艺真好。”
饭后，刘杰提议：“咱们拍张照吧，留个纪念。”大家纷纷起身，王爸爸和刘爷爷坐在中间，陆沉和李若雨、王浩和刘嘉怡、刘杰和林子涵、陈凡和赵若怡（陈凡后来也赶来了）分别站在两边，布丁被李若雨抱在怀里，念安和双胞胎挤在最前面。
“茄子！”随着相机“咔嚓”一声，这个温馨的画面永远定格。
下午三点，大家陆续告辞。王爸爸把剩下的包子打包给陆沉：“带回去给若雨爸妈尝尝，就我做的。”
“一定，”陆沉接过袋子，“王叔，您和阿姨注意身体，改我们再来看您。”
回家的路上，李若雨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今真有意义，认识了这么多老兵。”
“是啊，”陆沉握着方向盘，“他们才是真正的偶像。”他看了眼后座的布丁，“布丁今也立功了，当‘特邀嘉宾’。”
布丁趴在后座上，似乎听懂了，尾巴轻轻摇了摇。
到家后，陆沉把军功章的照片传到家庭群，配文：“向英雄致敬！建军节快乐！”
王浩秒回：“@陆沉 下次咱们组织孩子们去参观军营吧？让孩子们亲眼看看解放军叔叔的生活。”
刘杰：“好主意！我爷爷可以联系他以前的战友，安排一下。”
陈凡：“算我一个！凡哥我带儿子去，让他从就有军人梦！”
李若雨笑着打字：“@布丁 边牧姐姐也表示支持，以后当孩子们的‘军训教官’！”
布丁从后座跳下来，跑到李若雨脚边，叼起她的拖鞋，像是在“我报名”。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进客厅。陆沉和李若雨坐在沙发上，看着群里热闹的对话，布丁趴在他们中间，打着盹。窗外的蝉鸣依旧，但此刻的空气里，却多了几分庄严与温暖。
“陆沉，”李若雨突然，“今虽然累，但心里特别踏实。”
“嗯，”陆沉揽紧她的肩，“这就是节日的意义吧，让我们记住那些该记住的人，珍惜那些该珍惜的日子。”
布丁发出一声满足的呼噜，仿佛也在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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