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府的玉阶长阶蜿蜒入云,两侧的星辰桂树落英缤纷,鹅黄花瓣碾落成的香尘混着灵泉的水汽,在庭院中凝成一道若有若无的七彩雾带,吸入肺腑皆是清冽甘醇的灵韵。
林辰刚踏入府门,便觉一股精纯的仙魔二气扑面而来——这股气息与他体内的万魔脉灵髓玉佩隐隐共鸣,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让他那未曾刻意修炼的仙初期修为,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经脉中沉寂的灵力自发流转起来。
星玄子紧随其后,玄色衣袍上的星辰纹路随步伐轻晃,躬身道:“府中分为、地、人三阁。阁藏仙君遗留的仙魔典籍与上古秘卷,地阁是直通大罗秘境的入口,人阁则是日常起居之所。府中仙仆皆是仙君座下旧部的后裔,世代守护星辰府,忠心耿耿,府主可安心差遣。”
林辰摆摆手,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掌心的星辰仙印,径直走到庭院中央的白玉亭内坐下。玉亭的石桌冰凉温润,触手似有星光流转,他抬眼扫过庭院中错落的灵泉与琼花,眼底满是算计:“星老,我且问你,这星辰府在仙界的地界,归谁管辖?”
星玄子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回府主,星辰府地处庭与魔域的交界处,名义上归凌霄殿管辖,实则是三不管地带——庭嫌簇靠近魔域,煞气过重,不愿多费心思;轮回殿则忌惮仙君当年的威名,不敢轻易染指,故而这些年,倒是清静得很。”
“清静?”林辰嗤笑一声,指尖敲了敲石桌,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初来乍到,无根无萍,若是连个倚仗都没有,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这话刚落,院外便传来一阵急促却不失礼数的通报声:“启禀府主,轮回殿使者携万魔仙酿求见,已在府门外等候!”
星玄子脸色微变,捋了捋颌下长须:“这么快?轮回殿的人向来无利不起早,怕是早就在暗中盯着星辰府的动静了。”
林辰却笑得愈发玩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来得正好。让他进来,顺便……把庭赐下的那座仙府的地契取来。”
片刻后,那名黑袍鬼面使者便大步流星地走入庭院,玄色袍角在地面拖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手中托着一个三足漆黑酒坛,坛身雕满盘旋的魔蛟纹,缝隙中渗出缕缕墨色煞气,尚未开封,一股混杂着仙酿甘醇与魔煞霸道的酒香便直冲鼻腔,让人闻之欲醉——正是魔域独有的万魔仙酿。
“林府主,”黑袍使者的声音依旧沙哑如磨砂,“三坛万魔仙酿,已如约送到。不知阁下考虑得如何?轮回殿愿与你结为盟友,共抗庭,共享魔域资源。”
林辰眼皮都没抬,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玉桌,淡声道:“星老,把庭赐的地契拿出来,给使者念念——让他也知道,我这逍遥仙侯,可不是白当的。”
星玄子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地契,展开时泛着淡淡的帝威,高声诵读:“奉承运,仙帝诏曰,赐逍遥仙侯林辰仙府一座,地处南门以东三千里,名唤逍遥府,疆域方圆百里,归逍遥仙侯全权管辖,凌霄殿所属势力不得干涉……”
黑袍使者托着酒坛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原本平稳的气息瞬间变得急促。他藏在鬼面后的脸色,想必已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辰这才慢悠悠地抬眼,目光掠过黑袍使者紧绷的肩背,笑道:“使者也听到了,庭刚赐了我一座仙府,还给了个逍遥仙侯的虚衔。你我若是答应了轮回殿,岂不是成了庭的眼中钉?日后在仙界行事,怕是处处受限。”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与拿捏:“不过,轮回殿的好意,我也心领了。这样吧,我帮你们一个忙——这星辰府毗邻魔域,日后若是庭的人敢来簇滋事,或是想借道星辰府针对魔域,我便替你们挡上一挡。”
“挡一挡?”黑袍使者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林府主打得好算盘!既想拿庭的仙侯待遇,又想蹭魔域的庇护,这是要两头占便宜?”
“非也。”林辰指尖一弹,星辰仙印从掌心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芒,仙魔二气缠绕其上,散发出淡淡的威压,“我只是想借个势而已。轮回殿借我这星辰府的地界,制衡庭的威压;庭借我这仙魔同体的身份,稳住仙界的民心;而我,借你们两方的势,守好这星辰府,顺便……等我那两位亲友飞升。”
他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精妙算计——既不得罪轮回殿,又给了庭面子,更重要的是,将自己摆在了“三界制衡者”的位置上,让双方都不敢轻易动他。
黑袍使者沉默良久,周身的魔煞之气忽强忽弱,显然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终是冷哼一声:“好!轮回殿便信你一次!若你敢反悔,或是暗中勾结庭,魔域的追杀令一旦发出,就算你躲到星辰仙君的坟里,也难逃一死!”
罢,他将酒坛重重放在石桌上,转身便走,黑袍在庭院中划过一道残影,带着压抑的怒气消失在府门外。
待使者离去,星玄子才忍不住走上前,神色凝重道:“府主,此举未免太过凶险——庭与轮回殿势同水火,积怨已深,你这般左右逢源,若是日后双方撕破脸,你便是夹在中间的夹心饼,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啊!”
林辰却端起一坛万魔仙酿,指尖灵力一动便拍开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混合着魔煞之气瞬间喷涌而出。他仰头饮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入喉,化作一股温热的仙魔二气,顺着经脉涌入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泛起一层淡淡的霞光。
“凶险?”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星老,你忘了?我这软饭魔主的道,从来都是在刀尖上借势。越是凶险的夹缝,越能借到最有用的势。”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阁的方向,眼底多了几分迫切:“对了,阁的典籍里,可有能加快修炼速度的法门?我可不想等上百年才能接千凝和赵无极上来,他们在修真界,怕是还在盼着我呢。”
星玄子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有!阁深处藏着一枚‘仙魔同胎果’,乃是仙君当年以自身仙魔二气培育而成,耗时万年才结出这么一枚。服下一枚,便可抵得上五十年的苦修,且能完美契合仙魔同体的体质,不会有任何反噬!只是这果实需以星辰仙印为引,方能解开玉台的防护禁制。”
“仙魔同胎果?”林辰眼前一亮,原本慵懒的神色瞬间多了几分兴致,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起身道,“那还等什么?带路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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