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的日头把藤架的影子缩成一团,紧紧贴在地面上。青果已长到樱桃大,紫皮上的绒毛渐渐褪去,露出光滑的肌理,月轮纹的轮廓在表皮下若隐隐现,像被雾气蒙着的银线。最壮实的那颗果子坠在枝桠弯处,把枝条压得成晾弧线,却仍稳稳地挂着,透着股憋着劲的沉稳。
“测长仪的数儿每都在变!”望举着铜卡尺跑过来,尺上的刻度比昨日又多了半厘,“方旭哥你看,它夜里肯定偷偷长了!”
方旭笑着点头,指尖轻触青果的表皮,比前几日更硬实些,带着自然的弹性——这是果肉在悄悄饱满的征兆。他取来“壮果纱”,是用夏茂香的韧皮纤维织的,透气性好,能裹住果子防灼伤。“日头太毒,得给它们穿件‘薄衣’,”他把纱轻轻裹在青果上,“别让暑气伤了皮,好专心攒糖。”
母亲端来个陶瓮,里面是“蕴甜浆”,用金沙洲的蜜蔗汁、月轮谷的夜花蜜和火山的焰果浆熬的,稠得像琥珀。“这浆得涂在果蒂周围,”她用竹片蘸着浆,心地往枝桠与果子连接处抹,“能顺着茎秆往果里渗,让甜藏得深些,从芯里甜到皮。”
蕴甜浆刚涂上,青果就轻轻颤动了一下,月轮纹的轮廓似乎更清晰了些,像被这甜意催得醒了几分。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着“遮暑棚”来了,是用焰藤条和芦苇叶搭的棚子,能遮住正午最烈的阳光。“长老这棚子得架在结果最密的地方,”少年们踩着梯子把棚子支起来,“让青果在凉棚下蓄力,别被晒得没了劲。”
遮暑棚刚架好,棚下的温度就降了好几度,青果在纱衣里轻轻舒展,像松了口气。有片调皮的叶子钻进纱衣,贴着青果蹭了蹭,望心地把叶子拨开:“别打扰它攒劲!”
冰原的守卒托雪橇送来“沁凉膏”,是用冰川下的“寒玉髓”磨的粉,混着忍冬汁调成的,冰凉的膏体里闪着细亮的星点。“这膏得涂在果柄上,”字条上画着颗挂在枝上的果子,柄部泛着白霜,“能顺着柄往果里送凉气,让果肉长得嫩,甜里带点清冽,不腻。”
方旭用指尖蘸着沁凉膏,往每个青果的柄部涂零。膏体很快化成水,顺着柄部往下渗,青果的表皮泛起层淡淡的白霜,像给紫皮镀了层冰膜,看着就透着清爽。
月禾派来的信使带着“观糖镜”来了,是个水晶制的镜片,对着果子照,能看到果肉里糖分的流动——像金色的细流在紫皮下游动。“月主这镜能看出果子的甜够不够匀,”信使举着镜片对着最大的青果照,“你看这金流,从芯往皮漫呢,再过些日子,整颗果都会甜透。”
镜片里的金流缓缓移动,像条温柔的河,把甜意一点点铺展。孩子们看得直咽口水,要把最甜的那颗留给方旭哥。
方旭坐在遮暑棚下的石凳上,看着青果在暑影里静静蓄力,忽然觉得这蓄力的过程,像场无声的修校它们顶着暑气的烤炙,忍着蝉鸣的聒噪,把蕴甜浆的厚、沁凉膏的清、遮暑棚的荫,都悄悄融进果肉里,每一分的生长,都藏着对抗燥热的韧性。
那位雪域高原的旅人又来了,背着个竹篓,里面是“韧果草”。“这草的根能往深处扎,吸地下的凉气,种在藤旁,”旅人把草种在青果对应的根下,“能让果子的纤维更韧,长得再大也不容易裂。”
韧果草刚种下,青果的柄部就似乎更结实了些,压弯的枝条微微往上抬了抬,像在:我能行,能把甜攒得足足的。
暮色中,暑气渐渐消退,遮暑棚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蕴甜浆的甜香、沁凉膏的清冽在空气里交织,像把夏日的滋味都揉在了一起。方旭知道,这些在暑影里蓄力的青果,正在把春的萌动、夏的沉潜,都酿成秋的甘甜,每道月轮纹里,都藏着一段与暑气较劲的故事。
就像此刻,最大的那颗青果在暮色里轻轻转动,月轮纹正好对着初升的月牙,折射出一道细的光,像在:再等等,等我把暑气里攒的劲都化成甜,就会在秋的风里,给你们一个惊喜。
而暑影里的蓄力,还在继续,像首坚韧的歌,在闷热的空气里,轻轻唱着关于坚持与甘甜的旋律,等着收获的日子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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