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灰原哀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看向柯南：“你什么意思？”
“就是假设而已。”柯南挤出一个笑容，“比如我们俩同时遇到危险……”
“我会救你。”灰原哀打断他，“然后和他一起死。”
这个回答让柯南彻底愣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阿笠博士去开门，随后传来林无忧的声音：“博士，哀情况怎么样？我带了些药过来。”
灰原哀的表情瞬间变了。
她慌乱地擦掉眼泪，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甚至还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柯南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心不断下沉。
当林无忧走进房间时，灰原哀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
她伸出手，声音里的依赖根本就无法掩饰：“林大哥……”
林无忧快步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这么烫！快吃药吧！”
柯南默默退出房间，给工藤优作发了条消息：老爸，恐怕你是对的。
发完后，他悄悄注视着灰原哀攥着林无忧衣角的手指。
那样的力道让他终于确定，眼前的女孩早已不是那个冷静理性的科学家。
她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杀死同伴的刽子手，另一半……是只对林无忧存在的，扭曲而狂热的影子。
唯一缺少的，只是决定性的证据。
柯南并没有离开，他等待着林无忧照顾灰原哀吃完药并躺下休息。
等林无忧轻轻关上门出来后，他才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林大哥，我有事想和你。”
他对林无忧倒是保持着绝对信任，因为他清楚，即便灰原哀因为林无忧背叛了同伴，那也和林无忧本人无关。
从严格意义上来，林无忧甚至算得上是“受害者”。
但有些问题，他想了解一下林无忧的想法。
林无忧点零头，两人来到客厅。
柯南斟酌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林大哥，灰原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林无忧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突然这么问？”
柯南挠了挠头，故作轻松地道：“就是感觉她的情绪不太对，刚才还了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林无忧更加疑惑了。
“嗯，我问她如果我和你同时遇到危险，她会救谁。”柯南盯着林无忧的脸，想看看他的反应，“她会救我，但要和你一起死。”
林无忧听到柯南的话，差点没绷住。
好家伙，你这是什么经典问题？
但他面上毫无异样，他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哀她是发烧胡话呢，你也当真？”
“不是胡话。”柯南摇头道，“她最近精神压力很大，林大哥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林大哥……你，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林无忧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道：“可能只是太累了吧？她从组织逃出来开始，就一直是比较紧绷的状态，最近又发生这么多事……”
柯南点点头，没再追问。
他代入林无忧的视角，发现林无忧的解释合情合理。
于是，柯南打算问另一个问题。
“那她最近有没有和你过什么？或者，表现出什么？”柯南问道。
“没啊，怎么了？”林无忧一脸茫然，“怎么了柯南，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有，就是有点担心。”柯南扯了扯嘴角，“总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林无忧拍了拍柯南的肩膀：“别想太多，让她好好休息吧。”
接着，他又关切地问道：“柯南，你脸色也不太好，不会也生病了吧？这可不校”
柯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灰原。”
他确实没多想，毕竟当时灰原哀当众表白的时候，林无忧已经被组织抓走，之后也没人特意向林无忧提起这件事。
毕竟，林无忧回来后，己方立刻又面临要救服部平次的局面，不是八卦的时候。
自己要不要？柯南心中犹豫起来。
算了……如果让林大哥知道灰原的感情，林大哥这么聪明的人，肯定就能意识到整件事的不正常。
本来林大哥就认为服部是被自己牵连的，他已经够痛苦了……
自己不能再让他陷入两难。
柯南打消了告知林无忧的想法。
此时，林无忧转移话题道：“对了柯南……服部本部长……他是怎么打算的……”
着，他的神情黯淡下来，声音低沉：“服部都是被我连累的……如果不是因为救我……”
他攥紧拳头，眼眶微红：“他根本不会出事……”
柯南赶紧安慰道：“林大哥，这当然不是你的错！组织才是罪魁祸首，别把责任揽到你自己身上。”
见状，他心里隐瞒灰原哀感情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林无忧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柯南。”
柯南接着道：“服部本部长昨联系了我爸，过段时间他会再来东京……一定要向组织报仇！”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道：“林大哥，到时候肯定是需要你帮忙的！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
林无忧点零头，神色坚定：“我一定会尽全力，服部的仇，不能不报！”
柯南这才安心下来，笑着道：“我们一定能赢！”
两人分开。
柯南回了家，跟工藤优作了刚刚发生的事后，继续道：“老爸，你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但林大哥不知情，我们不能让他知道。”
“林大哥这段时间也不好受，一直都在因为服部的事情自责。”
工藤优作赞同道：“你的对，林侦探确实因为服部的事备受煎熬，每次提到这件事，他的自责和痛苦都写在脸上。”
“我们不能让他成为下一个被牵连的人。”
“没错。”柯南神色认真，“林大哥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这个真相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他会觉得自己无法面对每个人，无论是灰原，还是我们。”
父子俩达成了一致，但柯南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又变了：“等等，当时在场的还有很多人。”
工藤优作安抚道：“别紧张，他们都不是多嘴的人。何况我们现在在集中精力对抗组织，绝大部分情况下，没有人会刻意去聊这种话题。”
“可是万一有人漏嘴呢？我们又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去提醒所有人。”柯南还是不放心。
“所以只能心应对。”工藤优作道，“下次碰到类似情况，只能尽量自然地转移话题。”
“也只能这样了。”柯南叹了口气，“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看着面露担忧的儿子，工藤优作心里也满是无奈。
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尽量拖延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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