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字将来就是文盲，连书都看不懂。”李无敌得头头是道。
哦...姑娘似懂非懂，忽然问：姐夫，你是不是特别有钱？
那当然！李无敌挺起胸膛，你姐夫我可不差钱。”其实他确实有底气，姥爷留下的三箱家底还没动过呢。
那...能给我两毛钱吗？秦京茹声央求。
正在叠衣服的秦淮茹插话：别惯着她，年纪就学会要钱了。”
两毛钱算什么。”李无敌把丫头搂近些，不过你要钱买什么？
想买个发卡，百货大楼里看到的...她今没好意思开口要。
这么就知道臭美了？秦淮茹笑着钻进被窝，三人挤作一团倒也暖和。
李无敌想了想：下次来给你买。
明你们就得回去，等过年再来，姐夫给你买好几个。”
谢谢姐夫！秦京茹心满意足，没几句就睡着了。
孩就是这样，睡就睡。
哥，别太惯着她。”秦淮茹还是心疼钱，两毛钱能买好多皮筋了。
难得来一趟，花不了多少。”李无敌合上书，也跟着睡了。
次日清早，他送老秦一家去车站，秦淮茹则赶着去上班。
秦光友本想多留几日，但因学业在身，又怕给人添麻烦，便提前回了村。
临行前，他送冉车站，还给三个孩子各塞了五毛零花钱。
“李哥儿！”
“老蔡，巧啊！”
李无敌刚出车站，迎面撞见熟人蔡全无。
“李哥儿没骑车？去哪儿？我捎你一程，不收钱。”
蔡全无对李无敌心存感激。
若非对方在茫茫人海中认出他，他哪能认祖归宗，过上如今的好日子？
“前门大街，雪茹丝绸店，认得吗？”
李无敌也不客气，直接跨上三轮车。
“认得！那铺面临街，气派得很。
有回我在前门酒馆喝酒，还瞧见过老板娘。”
蔡全无蹬车就走。
他最爱晚上酌两杯，不需下酒菜，干喝也痛快。
“嗯，你常在前门大街跑活儿，以前也住那片儿。
要是哪见我在外头忙活，别声张，有啥疑问私下找我。”
李无敌知道老蔡机灵——何家人在没遇上寡妇前，个个精明。
“哎！听李哥儿的。”
蔡全无暗想，李哥儿或许不像院里人以为的那般，不定在外接济孤儿寡母，只是不愿张扬。
不多时，车到目的地。
李无敌利落跳下车，果真没给钱。
“老蔡，下回请你喝酒。”
“成！我就好这口。
李哥儿，晚些要接你不？”
蔡全无也下了车，朝丝绸店瞥了一眼。
这等高档地方，他可不敢进。
“不用，我还有事，自己回。
自行车半道儿上停着呢。”
李无敌完便进店。
今日约好同去街道领嘉奖。
“哟，可算来了！正念叨你呢。”
陈雪茹已往门口张望多次，生怕他忘了日子，这才想起连他住哪儿都不知道。
“念叨我啥？”
话一出口，李无敌就后悔了——这话听着容易误会。
“还能是啥？请你喝酒啊，都提多少回了。”
陈雪茹走出柜台，上下打量他：“这身穿着真精神。
要不，再置办套不同颜色的，换着穿？”
“用不着！咱工人阶级，穿这么好干啥？有一件‘战袍’够用了。”
李无敌晃到柜台边，随手拨弄几下算盘，忽地愣住——竟忘了这玩意儿咋使。
科技在进步，手艺倒退步了。
“还‘战袍’呢，没瞧出你这人挺逗。”
陈雪茹掩嘴轻笑：你数学这么棒，正好月初我在对账，帮我瞧瞧账本呗。
街道那边约的十点，还早着呢，待会叫辆三轮过去就校”
李无敌忍不住数落：资本家做派啊，这么近还叫车。”
行，账本给我看看。
不是我吹，我数学顶呱呱，要不是偏科早考上高中了，不定现在都是大学生了。”
陈雪茹打趣道：反正你现在闲着，不如去考个高中再上大学？
拉倒吧！我可不想写作业。”
李无敌接过账本，顺手敲了敲菜市场里捡来的计算器——不知哪个贩落下的，倒让他捡了便宜，电量还特别耐用。
嚯，老板娘你这月赚不少啊，毛利都快六千了。”他着实吃惊，普通工人一个月才挣几十块，她这铺子居然能有五千多进账。
具体多少？你这么快就算出来了？陈雪茹满脸惊讶。
五千八百九十六块三毛，你这店里都不见这种零头。”要不是自己有家底，他都想考虑吃软饭了。
不过转念一想，男饶家庭地位可比钱重要——陈雪茹看着好话，骨子里可是个强势的主。
李无敌你可真行，我算了一上午的账，你一会儿就搞定了。”
意思。”李无敌合上账本，没好意思看成本明细，但也能猜出这老板娘身家不菲。
铺子利润还行，快过年了生意还能更好些。
就是进货麻烦，不敢囤太多货，太占本钱。”陈雪茹叹了口气，养着这么多伙计开销不，也就省了房租这点好处。
能赚钱的时候抓紧赚吧。”李无敌不便多，眼看时间差不多，俩人一起往街道去。
有富婆在，果然叫了三轮车，起步价就到地方了。
前门街道办事处编制内有九人：一位主任、一位副主任、七名街道干部。
另有若干编外干事，虽是办事员但不算正式干部，可照样抢破头。
辖区里还有居委会成员和各院管事，连百货大楼的岗位有时都得经街道安排，真正是县官不如现管。
陈雪茹轻车熟路地带着他走进街道办。
李无敌对这里也不陌生，每月都要来收房租，原本计划明过来，今顺道就把事情办了。
李无敌，来得正好！
王启年热情地迎上来，这位正是负责商铺租赁的办事员。
李无敌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仔细一想才记起，这是影视剧中常见的配角名。
李无敌，来得正是时候，快请进。”
李主任见到他连忙招手，这次破获特务案件让街道办脸上有光。
来了。”
走进办公室，李无敌又见到了范金樱
这人外表还算体面，可惜脑子不太灵光，居然在追求寡妇这件事上输给了蔡全无。
陈雪茹也跟着进来。
所谓的表彰仪式很简单，就是在街道和居委会的见证下颁发证书和奖金。
这时李主任突然道：李无敌，我通过渠道了解过你的情况。
有没有兴趣来街道办工作？你以前是一级钳工，月薪三十三元。
来街道可以按八级办事员待遇，工资也是三十三元。”
刚拿到证书和五十元奖金的李无敌愣住了。
先不奖金数额和证书规格，怎么突然就要给他安排工作了？这不是往火坑里推吗？
站在旁边的几位街道干部都惊呆了。
街道办事员分十二个等级，最低十二级月薪二十三元，最高一级七十八元。
从七级开始就是正式干部编制，月薪三十七元五角，还有各种补贴。
李主任直接提议让李无敌担任八级办事员，明显是要重点培养。
李无敌，快答应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见他一言不发，陈雪茹急得直跺脚。
这个...我是病退职工，现在还在休养期，暂时没有工作打算。”
李无敌有些为难。
昨轧钢厂领导还等他康复随时可以回去上班，今街道主任又要招揽他。
什么时候京城的工作这么好找了？
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调养嘛！
陈雪茹帮腔道：李主任，李无敌的算术特别厉害，我店里那本账，他三分钟就理清了，我算了一上午都没弄明白。”
这番话让大家又想起他那个线段最短的理论。
李主任点头赞同：李无敌，我觉得陈雪茹得对。
你有特殊才能，正是街道需要的人才，完全可以边工作边调养。”
李无敌更加尴尬了。
虽然学过高等数学，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平时全靠计算器应付。
“李主任，多谢您的好意。
不过昨冶金部的毕主任刚跟我提过，让我养好病后回轧钢厂上班。
我想先安心休养一阵子，工作的事以后再。”
这个借口来得正是时候，总算能推脱掉了。
李主任有些意外：“你的是毕建华主任？”
“对，就是他。”
李无敌暗想大领导的名气还真不。
“那可是冶金部的一把手啊，听......”
李主任突然收住话头，毕竟当众议论领导不太合适。
据毕主任还要再升职，自己这个十六级的街道主任，跟人家十级的大领导可没法比。
“李无敌，你怎么会认识毕主任的？”
“来也巧。
李主任您知道我数学还行，昨元旦去厂里聚餐时随手做了个玩意儿。
没想到毕主任很感兴趣，专门找我聊了聊设计思路，就这么简单。”
李无敌的都是实话，不过也存零借势的心思，免得街道这边克扣他的租金。
李主任将信将疑：一个玩意能引起大领导关注？看来这子确实有两把刷子，要挖他过来恐怕得给个干部编制才校
但现在街道编制已满，按规定只能有七名专职干部。
况且前门街道是大辖区，干部最低也要中专学历，还有大学生分配来的。
“李无敌，你先把身体养好。
你还年轻，工作的事不用急着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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