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散场后,谢圆圆和司正闫并肩走出大楼。她手里还攥着那份新公寓的合同,指尖在纸角折了个口。夜风一吹,树叶沙沙响。
“你真打算住那三百米外?”她问。
“走路七分钟。”司正闫,“比去公司近。”
“省下的时间够你多写三张情书。”她嗤笑,“陈默没教你是吧?”
他没答,只是看着她把合同塞进包里,动作利落得像收符咒。
两人回到算命馆时已过十点。灯还亮着,林棠一个人在整理客户资料。谢圆圆推门进去,眉头立刻皱起——空气沉,有股阴湿味。
“你怎么还不回去?”
林棠抬头:“还有五份没归档,我想赶完再走。”
话音刚落,供桌上的铜镜突然嗡了一声,镜面泛起水波纹。一道黑影从镜中探出半身,残缺的手指抓向林棠后颈。
谢圆圆抬手就要甩符,却被司正闫拦住。
“别动。”他,“纯阳气场会激它。”
屋内光线忽明忽暗。那鬼影已经压上林棠肩膀,她脸色瞬间发青,喉咙里发出咯咯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窗外人影一闪。
门被踹开,陈默冲进来,手里没有符纸,也没有法器。他直接咬破指尖,蘸了朱砂,在空中划下一道金光符印。
“镇!”
敕令落下,鬼影惨叫一声缩回镜中,铜镜当场裂成蛛网状。
林棠瘫坐在地,大口喘气。陈默上前扶她,右手却微微发抖。
谢圆圆走过去检查镜子碎片,确认是流浪怨灵,不是人为操控。她对司正闫点头:“没事了,不会再来。”
司正闫看了眼陈默:“你受伤了。”
陈默低头看自己的手。食指裂开一道口子,血顺着指节往下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声响。
“伤。”他,“不碍事。”
林棠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流这么多血!”
“画符要用引血诀。”陈默想抽手,“临时没带符纸,只能这样。”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当祭品!”她声音发颤,翻出急救箱,扯出纱布要给他包扎。
陈默不肯伸手:“真的没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懂?”她瞪着他,“我也是招鬼体质,我知道那种被阴物盯上的感觉。可你刚才明明能躲,为什么非要硬接?”
陈默沉默几秒,终于伸出手。
她心擦掉血迹,手指碰到他掌心时愣住了——那里布满旧疤,横竖交错,像是多年反复割裂又愈合的痕迹。
“这是……”
“时候的事。”他语气平淡,“我爸发现我看禁书,罚我抄《太上洞玄安神经》三百遍。抄不完不准吃饭,也不准用纸。我就只能用手指沾墨,在桌上写。”
林棠抬头看他:“那你手……”
“写到第三,指甲裂了。”他,“后来习惯了,不用纸也能画符。”
她眼眶一下子红了。
下一秒,她扑上去抱住他,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脑袋抵在他胸口。
“以前没人护你。”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楚,“现在有我。以后换我来挡鬼。”
陈默身体猛地一僵。
他没推开,也没动。喉结滚了一下,呼吸变重。
良久,他抬起左手,迟疑地落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好。”他。
外面庭院里,谢圆圆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屋里这一幕。她憋着笑,肩膀直抖。
司正闫站在她旁边,低声问:“拍到了?”
她点头,拇指按住录制键不放:“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画面,必须留证。”
就在这时,屋里陈默忽然抬头,目光直直射向窗外。
谢圆圆一惊,手机差点滑出去。
司正闫反应极快,揽住她肩膀转身就走。两人刚迈步,脚下枯叶被踩断,发出清脆响声。
屋里传来脚步声。
“谁?”陈默冷声喝道,几步冲到门口。
院灯昏黄,门前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躺着一根桃木发簪,一头刻着“圆”字。
他弯腰捡起,指尖触到温热的木质——刚刚还在她发间。
回头看向屋内,林棠靠在桌边,脸颊微红,眼神闪躲。
他握紧发簪,嘴角扬了一下。
很快又压下去。
第二清晨,阳光照进算命馆偏房。林棠醒来第一件事是摸枕头下的铜钱护身符,还在。
她走出去,值班椅上坐着陈默,西装整齐,领带一丝不苟。他手里拿着那根桃木发簪,正在研究上面的刻痕。
“你一夜没走?”
“昨晚数据异常。”他,“我在查境外Ip有没有再次接入直播间。”
“哦。”她坐下,犹豫两秒,“那个……谢谢你。”
“不用。”他收起发簪,“你应该谢谢谢姐,是她让你留下值班的。”
“我是谢你。”她盯着他,“为了昨晚的事。”
陈默没话。
谢圆圆这时候推门进来,头发乱翘,运动鞋踩得啪啪响。
“哟。”她一眼看到陈默手里的发簪,“这不是我的吗?”
陈默不动声色地往袖子里一塞:“不知道,地上捡的。”
“撒谎。”她走近,“我看见你藏了。老实交代,偷我东西干嘛?”
“没樱”
“校”她冷笑,“等我告诉司正闫,你私藏我贴身物品,看他会不会把你调去南极分公司。”
陈默眼皮跳了一下。
林棠噗嗤笑出声。
谢圆圆满意地点头:“看来昨晚进展不错嘛。下次抱久点,我多录几秒。”
“你再录我就删你直播账号。”陈默终于开口。
“威胁我?”她挑眉,“信不信我现在就发群里,标题就疆陈秘书深夜突袭,抱紧助手不撒手’?”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她转身要掏手机,“上次你还我靠男人上位,现在自己倒先沦陷了?”
陈默站起身:“你再一句,我就把你在司总办公室亲他那段视频放出来。”
空气瞬间安静。
林棠瞪大眼:“你们……亲过?”
谢圆圆脸一黑:“你哪来的视频?”
“备份在云端。”陈默面不改色,“加密文件夹,名字疆反制材料’。”
“你真是个人才。”她咬牙,“难怪司正闫留你这么久,原来是养了条看门狗。”
“彼此。”他淡淡道,“你也别忘了,是谁帮你追到司总的。”
林棠听得目瞪口呆:“你们……一直……”
“别听他胡。”谢圆圆打断,“我那是战术性接触,懂不懂?”
“战术性到嘴都贴上了?”陈默反问。
“你闭嘴!”她抓起桌上的笔要扔。
陈默抬手挡住,动作干脆利落。
谢圆圆冷哼:“行啊,现在敢反抗我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硬不硬我不知道。”他,“但我知道你现在要去民政局提交婚检材料,迟到十分钟,预约就得重排。”
谢圆圆一愣:“你怎么知道?”
“司正闫的日程表在我这儿。”他掏出平板,“上午九点,婚姻登记处。你不去,他就在那儿干等着。”
她立刻抓包往外冲:“我去我去!”
门关上后,林棠看着陈默:“你真有那段视频?”
“没樱”他摇头。
“那你吓唬她?”
“嗯。”他顿了顿,“但我有别的。”
“什么?”
他打开平板,屏幕上是一段监控画面:谢圆圆半夜偷偷往司正闫车里塞符水,结果被自动警报吓了一跳,蹦起来骂了一句脏话。
林棠笑得前仰后合。
陈默也笑了下,把发簪轻轻放在她桌上。
“给你。”他,“她不会要了。”
林棠拿起发簪,指尖摩挲着那个“圆”字。
门外传来电动车刹车声,接着是谢圆圆的大嗓门:“陈默!你给我等着!民政局工作人员我们材料不全——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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