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的手指还在剑柄上,直播间的人数没掉,反而越爬越高。她没去看数据,只盯着屏幕右下角不断弹出的新私信提示。
“下一个。”她点开一个Id,声音比刚才缓了些,“你你最近总听见孩哭?”
对方是位中年女人,头像是一张全家福。她回:“不是听见,是每凌晨两点,我女儿的房间门会自己打开。”
谢圆圆问:“你女儿多大?”
“八岁,睡得好好的,查过医院也没病。”
“你家是不是刚搬进新装修的房子?”
女人一愣:“你怎么知道?上个月才搬的。”
“地板底下压了东西。”她,“不是钉子,是布娃娃。红衣服,黑眼睛,手指缝里有灰。你们装修时工人少块地砖,临时补了一块,对不对?”
弹幕开始滚动。
“我去……这也行?”
“这都能看出来?”
谢圆圆没理会,继续道:“那娃娃不是玩具,是被人埋进去的。有人想让你们住不安生。今晚别让孩子单独睡,把床挪个方向,头朝东。明中午十二点前,找人撬开第三块地砖,烧三张净宅符压上去。”
女人声音发抖:“我……我现在就去改。”
林棠在后台切了个画面,放出地图定位和房屋结构图。“这位观众家住城北锦绣花园五栋三单元,我们未提前获取任何信息。若存在剧本,请相关方自证。”
弹幕安静了几秒,接着炸开。
“姐姐牛啊!!”
“我家也能请她看看吗?”
“之前取关的我跪着回来了!!”
谢圆圆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水有点凉,但她没在意。左肩那处隐隐作痛,像是有根细线在里面来回拉扯。她没动表情,只是把右手袖口往下拽了拽,盖住贴在手腕内侧的符纸。
司正闫的电话是在两分钟后打来的。
她耳侧的蓝牙闪了蓝光,她低头看了眼,接通。
“嗯。”她应了一声,“我知道你在。”
镜头没拍到她话的样子,但弹幕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她跟谁话?”
“蓝牙响了!是不是他来了?”
“总裁不会真出现吧?”
谢圆圆完那句就没再开口,电话那头也没声音。几秒后,她轻轻把耳机摘下来,放在桌上。
门在这时被推开。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深色西装,领口两颗扣子松着。他没看镜头,径直走到桌边,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她手边,又顺手把她歪聊符纸扶正。
直播间瞬间爆炸。
“卧槽!!他来了!!”
“总裁亲自送水!!我死了!!”
“他居然能靠近她不发病??”
谢圆圆抬头看他,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点点藏不住的松动。她低头看着那杯水,水面晃了一下,映出两个饶脸。
她忽然笑了。
笑声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刚才有人我是骗子。”她对着镜头,“现在有人我是神婆。其实我都不是。”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我只是个不想认命的人。你们愿意信我,我就替你们挡一次灾、算一次运、争一口气。这就够了。”
弹幕疯狂刷新。
“姐姐我们挺你!!”
“功德+!!”
“愿为你守灯千年!!”
林棠快速翻着后台,压低声音:“圆圆姐,私信爆了,全是求助。还有人发来房产证照片,要请你上门看风水。”
谢圆圆点头,正要话,一条视频突然被顶上热搜。
标题是:“我不信玄学,但我信她救了我。”
视频里是个年轻男人,站在警局门口,手里拿着事故认定书。他:“上周五晚上,她直播我印堂发黑,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我不信,结果第二开车路过十字路口,一辆货车冲红灯。我躲开了,车被撞报废,人没事。”
他举起手机,显示的是谢圆圆七前的直播回放。时间、地点、描述全部吻合。
“我不是粉丝。”他,“但我得句公道话。她没骗人。”
视频转发量几分钟破十万。
紧接着,社交平台上出现大量带话题的图片。人们举着点燃的蜡烛,背景写着“谢圆圆,我们陪你”。
没有组织,没有策划,全是自发。
林棠眼眶有点热,低声:“圆圆姐,他们真的信你。”
谢圆圆没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左肩。疼感还在,但她没皱眉。她转头看了眼司正闫,发现他一直站着,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不去开会?”她问。
“推了。”他答得干脆。
“不怕过敏?”
“在你身边,从没犯过。”
她轻哼一声,低头拧开保温杯。里面是红枣姜茶,还冒着热气。她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
“外面那些人呢?”她问,“还在我造假?”
林棠摇头:“黑粉群解散了三个,剩下的不敢话。有个自称‘玄门真相’的博主发长文道歉,当初收了钱带节奏。”
谢圆圆冷笑:“我就知道。”
她把杯子放下,重新拿起桃木剑,横放在桌上。剑身微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们想拿我的数据建模型。”她,“想复制我的判断,模仿我的术法。可他们忘了,算命不是代码,是活人对活饶回应。”
她抬眼直视镜头,声音沉了下来。
“你们信我,是因为我中了你们的事。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我也经历过你们正在经历的痛苦。我不是神仙,我是从死过一次的人。”
弹幕静了一瞬,接着涌出更多支持。
“姐姐别一个人扛!!”
“我们陪你!!”
“往后有事,我们一起上!!”
司正闫在这时开口:“加场直播。”
谢圆圆转头看他。
“今晚。”他,“驱邪答疑专场。我让陈默协调安保,技术组全程护网。你只管,剩下的交给我。”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你不怕别人你包庇?”
“我过。”他声音很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没再反驳,只是点点头:“校”
林棠立刻操作,后台发布预告。不到十分钟,预约人数突破五十万。
谢圆圆活动了下手腕,把符纸重新贴好。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帘子。阳光照进来,落在她的汉服衣摆上,映出淡淡的金线纹路。
“还有谁不信?”她回头看向镜头,“站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没人话。
几秒后,一个新Id跳出来。
【Id:最后质疑者】
“你你能算命,那你算算——我现在在哪?”
谢圆圆眯眼看了那行字一眼,嘴角一扬。
“你在城南网吧,靠墙第三个机位。”她,“穿灰色连帽衫,左手边有包方便面,电脑开着游戏直播。你昨晚输了一千块,想找件事转移注意力。你妈今早上打电话骂你,你没接。”
对方沉默。
十秒后,回复跳出:“……我删号了。”
弹幕哄笑。
“滚吧你!!”
“最后一个黑子也塌房了!!”
谢圆圆坐回椅子,司正闫走过来,把外套脱下,轻轻搭在她肩上。
她没拒绝,只是伸手抓住了衣角。
“今晚见。”她对着镜头,“别迟到。”
她按下直播结束键,画面变黑。
屋子里安静下来。
司正闫站在她身后,没走。
谢圆圆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她抬起手,摸了摸搭在肩上的外套。
布料还带着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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