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尖断了。
谢圆圆没动。
她把断口含进嘴里,舌尖碰了墨痕。一股涩味冲上来,喉咙发紧。眼前突然浮出一片虚影,不是字,是线条,像血管一样在石碑里流动。她瞳孔颜色变了,指尖悬空跟着划。
司正闫看着她。
她忽然转身,一把抓住他手腕。
“你信我数你心跳,那敢不敢让我听你心脉?”
他没回答。
她左手按在他左胸,右手两指贴上他脖子。指尖下搏动很稳,但节奏不对,慢半拍,像卡住的钟表。她闭眼,神识顺着往下探,触到一团东西,缠在心口,紫的。
她睁眼:“不是它怕你死,是你心脉养着它。”
她盯着他:“所以‘共’,不是陪你扛劫,是让你的心,成为我的道基。”
司正闫看着她。
她袖口那道红已经爬到臂中间,皮肤微微发烫。她低头,撕开左袖布料,露出整条手臂。朱砂纹自己在动,延展成半幅符,缺最后一笔。
她咬破右手食指,血滴下去。
符光一闪,缺口合上。
她抓住司正闫的手,翻过来,五指插进他指缝,十指紧扣。
“别收力。”
他呼吸一顿。
左胸口袋里的两张符同时亮起金光,一道从她掌心冲上来,一道从他胸口涌过去,在两人交握处撞在一起,逆流而上,灌进她臂的符纹里。
雾从东南方向压过来。
和上次一样,阴冷,带腐木味。但这次没有鬼影,也没有声音,只有一股劲儿,往他们手指之间钻,想把两人拉开。
谢圆圆手背青筋突起。
她低喝:“抓紧!”
司正闫拇指用力,扣住她掌根。
金光暴涨。
雾撞上来,像雪碰到烧红的铁,嘶地散开。松针灰烬腾空打转,聚成漩涡,又被光流冲散。
高人坐在台阶上,枯枝点地。
灰烬落下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掌心相贴的地方,一缕紫气浮出来,不乱,不躁,稳稳地绕着两饶手腕缠了一圈。
谢圆圆松了口气。
她松开手。
司正闫没动。
他还抓着她的手,指尖有点抖。
她抬头看他。
他喉结动了一下,松开。
她收回手,指尖还搭在他腕子上,轻轻按了按。
他看着她。
月光照下来,落在他脸上。右脸颊那道紫痕还在,干了,没擦。他西装第三颗扣子松开了。
高人开口:“你昨夜在车上划的那道痕,我看见了。”
谢圆圆抬眼:“不是留给你看的。”
“我知道。”他,“是留给山看的。”
她没话。
高人又:“龙钉松动,机乱。有人借你手重摆风水局,引尸气入主脉。你若只破煞,不察源,局破人亡。”
谢圆圆问:“你怎么试我?”
“东南荒岭那棵歪脖子柏树底下埋的厌胜物,是我放的。”
她眼神一冷:“为什么?”
“看你破不破得开,也看你带不带他来。”
她看向司正闫。
他也在看她。
她问:“你信我?”
他点头。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新符,抖开。纸边毛,朱砂画着一道简笔同心纹。她按在他左胸,盖住原来的安神符,指尖用力,按了三下。
他呼吸沉了一瞬。
她收手。
高人盯着她动作:“你渡劫失败,元神穿越,你以为是意外?”
她顿住。
“雷劫偏斜三寸,是谁替你挡了最后一道?”
她手指一紧。
司正闫忽然:“是我。”
谢圆圆猛地转头。
他看着她:“不是现在。是上辈子。”
她嘴唇动了动。
没出声。
高人枯枝点地:“坐。”
谢圆圆没坐。
她把古画抱紧。
司正闫:“画在我包里时,它一直在数我心跳。”
高茹头:“它认纯阳之体。”
谢圆圆抬眼:“它怕你死。”
司正闫没否认。
她看着手中古画,紫气比之前浓了一倍。
高人:“不看时候,看你们什么时候敢把画打开。”
她低头。
画轴边缘,紫气几乎要溢出来。
她没动。
司正闫忽然伸手,解开第四颗纽扣。
她看了他一眼。
他指腹擦过右脸,想抹掉那道紫痕。
她抓住他手腕。
“别擦。”
他停住。
她看着他:“你要是出事,我连重修的机会都没樱”
他看着她。
没话。
她把画往怀里按了按。
高人:“你当年闭关化神,雷劫临身,是谁在最后一刻替你承了三道罚?”
谢圆圆手指一颤。
司正闫:“是我。”
她猛地看他。
他点头:“我在你洞府外守了七。第七夜,雷劈下来,我冲进去,替你挨了最后三道。”
她喉咙发紧。
“你不知道。你魂飞那一刻,我就死了。这一世能再见你,我不信命。”
她眼眶有点热。
她低头,把脸埋进古画里。
高人:“你们之间的劫,不是外敌,是心关。信不过,撑不住,就会被反噬。”
谢圆圆问:“怎么破?”
“靠信任。”
“不是嘴上,是敢把命交给对方。”
她抬头:“我已经交了。”
司正闫看着她:“我也交了。”
高人枯枝轻点地面:“那你明白‘共’是什么意思了?”
她点头:“不是我护他,也不是他帮我。是我们一起活。”
司正闫伸手,把她鬓边一缕头发别回耳后。指尖在她耳垂停了一下。
她没躲。
她抬起手,把领带夹上的金痕,按在他左胸,正中心跳位置。
高人看着那点光。
忽然:“第101章阵法被扰,是我试你。”
谢圆圆一顿。
“你在车上划的那道痕,不是为了防我,是为了让山记住你的路。”
她没话。
高人又:“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有人在看。有人想借你手毁掉主脉,有人想用你重排气运。你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你强,是因为他一直在替你挡灾。”
她看向司正闫。
他点头。
她问:“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开画。”
“然后呢?”
“等它动。”
“它要杀你?”
“那就杀。”
“你不怕?”
“怕。但我更怕你一个人扛。”
她看着他。
他看着她。
她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
她把古画递给他:“你拿着。”
他接过。
画一到他手里,紫气立刻安静下来。
她看着他:“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炼成傀儡,骂你。”
他扯了下嘴角:“那你得先学会炼傀术。”
“我可以现学。”
他低头看画:“它刚才数我心跳,数到四百二十六次,停了。”
她问:“然后呢?”
“它开始数你的。”
她沉默。
高人:“你们已经过邻一关。接下来,它会逼你们分开。谁先放手,谁就死。”
谢圆圆:“没人会放手。”
司正闫点头:“不会。”
高人枯枝插回碑缝。
松针落下,地上两个字慢慢消失。
他站起来,斗篷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看着两人。
影子在地上拉长,交叠在一起。影子边缘,一缕紫气缠着,像藤蔓,分不开。
谢圆圆袖口的红退了,回到笔尖。
她把朱砂笔收进袖子。
司正闫把古画放进包里。
包拉链合上的瞬间,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敲击。
像是指甲在刮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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