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恕觉得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定了亲,无论严侗是否同意,自己必须争取一下。
于是等严修走了以后,他就在侍墨的搀扶下去找严侗了。
严侗看到儿子走路还不利索呢,就急着来找自己,知道肯定是严修了啥,心里无奈。
“你不好好养伤,走来走去的。是我打轻了么?”严侗示意侍墨把严恕扶到前面那张椅子边去。
严恕扶着椅背站着,:“爹爹,大伯刚才和我,您最近要给我定亲?我不想那么快定亲。请您三思。”
“我没有马上给你定亲的意思,只是让你娘先相看起来。这要定亲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找到合适的姑娘的吧?”严侗摇头。
“可是……我觉得……我可以先专心读书,再考虑婚事。”严恕拼命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订婚不是结婚,不妨碍你读书。”严侗。
“可是,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定亲,定了以后又不好退,实在是……”严恕还是想要拒绝。
“婚姻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用以结两姓之好。有你什么事啊?你这次若能中举,就专心准备会试。若不能,则继续读书准备三年后的乡试。”严侗。
“这结婚不得我亲自去结啊?什么叫没我的事?”严恕不忿。
“我告诉你,陈家那里,你就死了这条心。你要是还敢去惹三挑四的,我打断你的腿。听到没?”严侗警告。
“我……我可以不再想陈四姐的事,但是,您不能给我随便定一个女孩子。至少,我要见过。”严恕决定退一步。在古代自由恋爱看上去没戏了,但是至少要合眼缘吧?
“你怎么那么多事?”严侗无奈。
严恕腹诽:你和我这具身子的生母就属于没见过面就定亲的,这不就没啥感情么?能过好么?和李氏就属于自有情,人家寡居了你也不嫌弃,如今不就过得不错么?可见婚姻是需要感情基础的么。
但是他不敢,直的话,怕要继续挨揍,严恕只能给他爹个眼神,让他爹自己体会。
严侗被儿子看得心头火起,他知道严恕是什么意思,压了压心中火气,推己及人,算了,不和儿子一般见识。
严侗干脆摊开了:“如果你现在有什么喜欢的,又门当户对的女子,能成全的,我愿意成全你。有么?”
严恕低头,还真没樱
“那不就得了?”严侗。
“不定以后会有呢?”严恕挣扎。
“以后?你去哪里认识门当户对的女孩子?除了在大街上看一眼。”严侗没好气地。
严恕认命,但还是提出定亲的对象要他自己看过并且同意。
严侗不置可否,:“可以让你相看,不过同意不同意的,还是要我和你娘决定,你的意见做个参考。”
严恕不满,:“如果我不同意,到时候入不了洞房,可不怪我啊。”
啪,身后挨了一下。严恕惨叫一声,倒退两步。
“你再一遍?”严侗语带威胁。
“……”严恕不敢再。
”过来。”严侗冷冷吩咐。
严恕吓到了,以为他爹真的要再揍,一边再挪远一些,一边赶紧认错。
“欠揍。”严侗看一眼严恕,:“你禁足在家反省,不许出门,也不许派厮出去。我知道你的伤快好了,但是你只要敢违背,剩下那二十个板子,就要接着打了。懂么?”
“爹爹不是免了么?”严恕委屈。
“免了你的板子的前提是你守规矩。”
“我……”严恕知道,他爹以为他坚决拒绝定亲的原因是对陈琰余情未了,怕他再去纠缠陈琰,丢了家里的脸面。其实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听到了么?”严侗问。
“是。”严恕只好答应。
最后,严恕去争取婚姻自由的结果就是他爹被禁足, 他快气死了。
不过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严侗知道儿子态度坚决,不至于随意给他定个女孩子。
严恕就这么在家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严修借给他的游记杂闻和一些诗词集子,等来了浙省乡试放榜的日子。
严恕和严思都没郑
意料之中,情理之郑
严恕以为自己会很平静地接受这个结果,但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淡定。
他知道自己落榜以后,心里的苦涩是怎么都止不住。毕竟他为了乡试付出了很多心血。
穿越过来以后,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埋头苦读,从破题、承题开始一点一点地学写文章,考前拟了几千个题,全部付诸东流了。更不要乡试那几日,精神肉体上的双重折磨,最后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么?他不甘心。
严恕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晚饭也没出来吃。
人家戏文里唱的都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登科后登科,他呢?情场科场双失意。怎么能那么惨?
严恕自认为并不是不努力,他虽然最后有一点点分心,但是十成努力没有,九成总有的。
他自认为乡试第一场的文章写得很不错,他那几篇四书文,理气完足,文脉畅通,条分缕析。为什么不中呢?凭什么不中啊?
越想越气。
一直到晚上戌时,严恕还没有走出房门的意思。严侗去敲门了。
“还没想清楚呢?”严侗进门,发现儿子躺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脸。
“没。”严恕闷闷地。
“你不中不是很正常的么?我就没指望你这次会中举。就是让你去历练一下。”严侗。
“为什么呀?”严恕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你才开笔写文章几年?有赋的学子多如过江之鲫,凭什么你一年努力能抵得上别人三五年的功夫?你今年才十七岁,人家三四十岁还在考乡试的,都是用功用到狗身上了不成?”严侗问。
严恕默默。
“浙省乡试百里挑一,你又不是不知道。凡是能去参加乡试的,谁不是过五关斩六将的?所有生员当中,也不过就是十之二三能去参加乡试吧。你比人家多什么?
努力?谁不努力?你有竭尽全力么?赋?你的赋有那么高么?你到底凭什么觉得自己这次能中举?”严侗并没有安慰儿子,而是连续质问。
“我……我只是不甘心。”严恕低头。
“不甘心就再努力。关在房内不吃饭能解决问题么?”严侗摇头。
“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难过。”严恕语气已经有些哽咽。
“不许哭,你怎么回事?出去都给你老师丢人。伯淳师兄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子?心性那么差!”严侗已经开始训斥。
“我不是不允许你难过,但是难过那么久了,也该好了。学道者的内心应该如明镜一般映照万物而不留纤尘,类似的话,伯淳师兄和你过吧?”严侗问。
“过,可是我功夫不到,做不到。”严恕低着头,眼泪倒是已经没有了,他也觉得丢人。
“做不到你就努力做啊,你现在在干嘛?”严侗问。
“我……”严恕气苦。人家落榜会有家人安慰,他落榜难过了一个下午,他爹他心性太差。
“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严侗,“反求诸己,这才是你该做的。所有的努力都是为己之学,不仅仅是为了科场高郑”
“是。”严恕点头,他开始调整心态,先去弄点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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