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曼谷的日子,如同湄南河的水,看似平静无波,却自有其温润深沉的流向。
烟化台的硝烟与血色被妥善封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生活迅速回归了原有的轨道,却又因那段共同的经历,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珍重与默契。
Kings Group 总部大厦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反射着热带灼热的阳光。
顶层办公室内,冷气无声地运转,将暑热隔绝在外。大梵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办公桌后,审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已换回惯常的深色泰丝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额心的朱砂记在透过百叶窗的条状光线下显得沉静而威严。
只有偶尔停下笔,望向窗外远方际线时,那双深邃眼眸中才会掠过一丝属于丈夫与父亲的柔和。
诺伊的办公室在隔壁,风格更为冷峻简约。他正听着下属汇报东南亚几个新项目的安全评估,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汇报的下属有些紧张,因为这位年轻的副总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华美的ppt,直视数据背后隐藏的风险。
然而他们不知道,此刻诺伊脑中飞快闪过的某个念头,或许与下午方琬想尝试一家新开的河畔餐厅有关。
庄园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鸡蛋花树,在花园径上洒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苏凝戴着一顶宽檐草帽,正弯腰查看她精心照料的几株稀有的兰花。
她穿着亚麻质地的宽松长裤和浅色上衣,颈间随意搭着一条丝巾,以防花粉。
女佣阿萍跟在一旁,提着的喷壶和花剪。
“夫人,厨房询问今晚的播。” 另一个女佣轻轻走来,双手合十恭敬地问道。
苏凝直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手,脸上带着思索的温柔神色:“先生最近胃口不错,但上次医生要注意清淡。
冬阴功汤可以,但少放些辣椒。
诺伊和琬琬喜欢烤鱼,用香茅和柠檬叶腌过的那种。
娜琳嘛……那孩子最近心情好,估计吃什么都是甜的,不过她喜欢椰子咖喱鸡。哦,对了,甜品准备榴莲糯米饭吧,先生和孩子们都喜欢。”
她细细吩咐着,每一样都是家人偏爱的口味,熟稔于心。阳光照在她依旧细腻的侧脸上,漾开一种宁静满足的光晕。
而此时,娜琳的房间里正传来她压低聊、带着笑意的话声。
她趴在铺着清凉竹席的大床上,面前摊着几份公司报表,但平板电脑正亮着,屏幕那头是甘尚武有些疲惫却笑容灿烂的脸。
他似乎在某个茶餐厅的角落,背景嘈杂。
“……所以那个客户最后真的签了?” 娜琳眼睛弯弯的,手里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头发。
“那当然!你男朋友出马,一个顶俩!”
甘尚武在那边扬起下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随即又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
“就是应酬喝得有点多……不过想到月底可能能挤出几假期,就什么都值了。”
他眨了眨眼,暗示的意味明显。
娜琳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心里像有蜜糖化开,却故意嗔道:“谁问你假期了!好好工作才是正经!还有,伤还没好全,不许喝太多酒!” 语气是凶的,眼神却软得一塌糊涂。
距离并没有让两颗年轻的心疏远,反而因为共同的担忧、各自的成长,以及每日跨越山海的分享与牵挂,将纽带系得更紧。
娜琳明显比以前更爱笑了,处理家族生意时也莫名多了几分底气与干劲,连苏凝都私下对大梵,女儿眼里亮闪闪的。
晚餐时分,长桌上摆满了苏凝精心安排的菜肴。
冬阴功汤酸香诱人,烤鱼外皮金黄酥脆,绿色的咖喱鸡盛在椰壳碗里,还有各色新鲜春卷和沙拉。一家人围坐,气氛温馨。
大梵舀了一勺汤,品味着其中恰到好处的酸辣与椰香,赞许地看了妻子一眼。
苏凝回以微笑,顺手将他爱吃的烤鱼腹部最嫩的那块夹到他碟郑
席间,娜琳起公司一个项目遇到的趣事,眼眸灵动,神采飞扬。
大梵和苏凝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与了然。
甘尚武这个徒弟,他们从看到大,品性、能力、对娜琳的心意,都无可挑剔。
若缘分真能如此圆满,将徒弟变为女婿,何尝不是一桩美事?这份默许的期盼,像淡淡的暖香,萦绕在为人父母的心头。
晚饭后,是一中最惬意的时光。暑气稍退,晚风携着花园里各种花朵的甜香与湿润的泥土气息吹来。
大梵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苏凝便将手放进他宽厚的掌心。
两人沿着卵石铺就的径缓缓散步,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中依偎着。
他们走过绽放的睡莲池,走过挂满萤火虫般灯串的凉亭,低声交谈着。
有时是庄园里某株花木的长势,有时是孩子们近来的点滴,有时只是沉默,享受这份无需言语的陪伴。
结婚二十余载,历经风雨波折,激情或许已化为更深沉厚重的温情,但亲昵却从未褪色。
大梵会偶尔停下,为苏凝拂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苏凝则会指着边某颗特别亮的星,侧头靠向他肩头。
佣人们远远看见,都会会心一笑,悄然避开,不忍打扰这幅持续了多年的美好画卷。
与此同时,主楼侧翼诺伊和方琬的套房阳台门敞开着,飘出轻柔的泰国传统乐器演奏的音乐。
方琬刚沐浴完,穿着丝质睡袍,湿发披散,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
诺伊洗了澡,只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裤,赤着精壮的上身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馨香的肩窝,像个大型犬类般蹭了蹭。
“累了?” 方琬柔声问,透过镜子看他闭着眼的样子。
“嗯。” 诺伊含糊地应了一声,手臂环得更紧些。只有在方琬面前,他才会卸下所有冰冷的防备,显露出依赖甚至一丝孩子气的撒娇。
他喜欢这样抱着她,感受她的体温和气息,仿佛能洗涤掉外界的一切纷扰与疲惫。
方琬心里软成一片,转过身,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那早点休息。” 她知道,诺伊的“累”,更多是心弦长期紧绷后的松弛需求。
而对妹妹娜琳,诺伊则表现出另一种面貌。某娜琳因为一个棘手的合同条款愁眉苦脸,诺伊路过她书房,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丢下一句:
“对方法务部的负责人,三年前在清迈有过案底,资料发你邮箱了。”
完就走,留下娜琳愣了几秒,随即恍然大悟,欣喜不已。哥哥的宠溺,是沉默的守护和关键时刻凌厉有效的援手。
娜琳有时会故意撒娇,从香港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进贡”给哥哥,诺伊面上依旧冷淡,但那游戏机却很快被他“不心”带回了房间。
这个家,还有一个虽不常在身边,却无处不在的成员——佐维。
每周总有那么一两个晚上,书房的加密线路会响起。
有时是大梵接起,听着那头佐维平淡简洁的叙述,关于他途经之地的风物,或偶然得到的某些模糊情报。
大梵会告诉他曼谷的近况,家饶问候。苏凝也常抢过话筒,和佐维聊上好一会儿,从庄园新栽的花,到养生心得,语气熟稔亲昵如同亲人。
佐维话不多,但总会耐心听着,偶尔简短回应。
诺伊和娜琳也会轮流几句。
对于诺伊而言,佐维是亦师亦友的家人;对于娜琳,佐维叔叔则是记忆中一个有些神秘、却总是带着善意和礼物出现的可靠长辈。
这晚视频通话时,佐维的背景似乎是一家海边旅馆的阳台,能听到隐约的海浪声。
他依旧穿着深色衣服,空袖管随风轻晃,仅存的右手拿着酒杯。
“最近气候多变,自己多注意。” 苏凝对着屏幕叮嘱,眉头微蹙。
“嗯。” 佐维点头,目光扫过围在镜头前的每一张脸,在娜琳明显红润开心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嘴角动了一下,“都挺好。”
“缺什么就,别客气。” 大梵道。
“不会。” 佐维举起酒杯,对着镜头示意了一下,然后饮尽。这是一个属于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告别仪式。
挂断后,书房里安静下来,却充盈着一种暖意。家人,并不仅是血缘与朝夕相处,更是无论身在何方,都知道有一根线紧紧相连,知道有人在牵挂,有地方可归。
夜深了,庄园彻底沉入宁静。主卧里,大梵靠在床头看书,苏凝整理着明日慈善基金会活动的文件,头自然地靠在他身侧。
另一边的套房,诺伊已经睡着,手臂却仍占有性地环着方琬的腰。
娜琳房间的灯也熄了,也许正带着对不久后见面的期待进入梦乡。
花园里,夜来香开得正盛,香气浓烈。
池塘中,睡莲在月光下静静合拢花瓣。
遥远的、曾经的刀光剑影与血雨腥风,都被这曼谷晴日下的温暖琐碎与深沉爱意,温柔地包裹、沉淀,化为支撑他们继续前行的那份笃定与从容。家,便是这样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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