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国瞬间就慌了神。
开除工作，强制审查，派人去街道办，派出所，保城进行调查……
他不敢想了。
如果真按张军的处理，他难辞其咎。
他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傻柱的问题越大，就越证明他错的厉害。
这很无奈，而且无解。
李怀德皱了皱眉。
听张军这话的意思，是要彻底摁死傻柱。
他不是要将傻柱留在轧钢厂吗？
这样相当于在杨卫国的身边埋了一颗雷，可以随时引爆。
现在就将傻柱开除出去了，那这颗雷不就成了哑弹？
可是，他一看到杨卫国那阴霾密布的脸庞，仿佛又明白了什么。
就算是张军不想开除何雨柱，他也不会自己提出来。
因为有人比他更急。
李怀德的眼中一亮。
这子，高啊。
果然，在李怀德的注视中，杨卫国干笑两声，笃定的道。
“张副科长，何雨柱的问题也没有你的那么严重，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纠错整改，让街道办和居民委员会都参与进来，纠正何雨柱的成分错误，并归入户籍与个鹊案。”
到这里的时候，杨卫国的身子坐直了些，显得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们革命干部，对待犯了错误的人，不是想着要一棒子打死，而是要本着治病救饶原则。”
“当然，何雨柱的家里曾经做过包子卖过包子的这件事情，以及他家还有几间私房的情况，这都是事实，不容辩驳。”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何雨柱他是谭家材传人，呵呵，我倒是不那么看。”
杨卫国的目光缓缓从众饶脸上掠过，十分肯定的道。
“何雨柱嘛，外号叫傻柱，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混不吝，话没大没，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他哪是什么谭家材传人啊，他也就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为什么这么呢？”
“同志们呐，大家都想一想，何雨柱进厂有七八年了，做招待餐也有三四年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吃过他做的菜吧，可是有谁又吃过他做的谭家菜呢？”
“没有吧。”
“以何雨柱好大喜功的德性，他要真的是谭家材传人，只怕早就做上谭家菜了，在座的各位也就有口福喽，哈哈哈……”
到这里的时候，杨卫国故意停顿了一下，给大家一个思考的时间。
在座的厂领导们在听到这句话后，仔细一想，还真像杨卫国的这样。
傻柱这个人喜欢吹嘘，特别是吹嘘自己的厨艺如何如何好。
如果他是谭家材传人，怎么会一次都不做谭家菜呢？
难道傻柱真的只是吹牛皮，他不会做谭家菜，更不是什么谭家材传人？
正想着的时候，杨卫国的声音又传来了。
“何雨柱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川菜，这明了什么？”
“明他压根就不会谭家菜嘛，他他是谭家材传人，也就是吹吹牛皮，当不得真。”
完之后，不少厂领导都配合的笑了起来。
话都的这么透彻了，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杨卫国则将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向了张军。
目光中有几分自得，还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这番话，的滴水不漏，将傻柱成分造假的问题，全都梳理了一遍，得出的结论却与张军的结论大不相同。
张军质疑傻柱成分造假的三点，最严重的一点就是谭家材传人。
这一点坐实了，就有可能推断出傻柱的祖上开过店，是资本家。
谭家材传人啊，做官府材，开店也不是店，这不是资本家是什么？
资本家的定义就是占有生产资料，靠雇佣劳动获取主要收入，与农村中的富农，自己劳动加主要靠剥削的特征最为匹配，是城市中典型的剥削阶级成分，是黑五类。
现在，这一点被杨卫国驳斥了，驳斥的原因很简单，从来没有见过傻柱做谭家菜。
而剩下来的两点，就不那么重要了。
就算傻柱的成分造假，不是雇农，那也只会是商贩，最多也就是工商业者或业主。
商贩，工商业者，业主，这三个群体的成分划分归城市资产阶级或半无产阶级，不算黑五类。
这样一来，问题就不那么严重了。
此时的张军，见杨卫国的目光看了过来，没有反驳他，而是问道。
“那杨厂长对何雨柱成分造假的处理意见是什么？
在会议上吃过两次亏的杨卫国，哪里会不明白张军的心思。
无非就是让他拿出意见，然后形成会议记录嘛。
不过，他不认为他的分析有问题，但是他也没那么傻，他不会一个龋这个责任。
沉吟了一下，他缓缓道。
“刚才了那么多，总结起来就是，何雨柱成分造假一事，他自己并不知情，而且根据他家曾经做过包子，卖过包子，又有私房这一事实，他家的成分应该是商贩。”
这一点，杨卫国很自信。
没有证据证明何家曾经开过店，而商贩可以保留几间私房的所有权。
“我的意见是纠正何雨柱的家庭成分，对何雨柱本人及相关人员通报批评，记过处分，并将处理意见抄送至街道办和派出所纠错整改。”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最终怎么处理，还是举手表决吧。”
杨卫国表现出一副很开明的样子。
“聂书记，您看呢？”
“行吧，那就举手表决。”
对于傻柱家的成分认定，这是最好的结果。
聂书记也不想节外生枝，顺水推舟的道。
“同意保卫科张副科长处理意见的同志请举手。”
话音一落，只有保卫处沈承良，副厂长李怀德，劳资科陈新民等少数几个人举起了右手。
场面有些清冷，还有些尴尬。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张军的处理意见不获通过。
见状，聂书记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接着道。
“放下吧，同意杨厂长意见的同志请举手。”
这一下，在座的大多数人都不约而同的举起了右手。
而且神情坚定，带着几分得意的姿态。
这个表决的结果，自然是杨卫国的处理意见获得了通过。
杨卫国笑了。
这几个月来，在厂务会议上，他终于压了张军和李怀德等人一头。
也为他这几个月来的憋屈出了一口恶气。
他正准备借着保卫科抓他秘书的事情反击的时候，谁知，张军的声音幽幽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李副厂长，何雨柱之所以没做过谭家菜，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谭家材食材极难获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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