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站在原地，看着赵无忌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淡漠。
他对着手机轻声道：“国主，赵无忌这边……”
“按规矩办。”李元昊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依旧沉稳有力，“不必姑息，但也无需过度追究，给他个教训便是。”
程斌应了声“是”，挂断通话后，目光转向赵无忌，淡淡开口：“赵组长，你的道歉，我受不起。”
赵无忌闻言，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他知道这话的分量，程斌不肯接受道歉，那他这关就过不去，大哥那边也没法交代。
他咬了咬牙，竟是真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程先生，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狗仗人势，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
赵无忌声音哽咽，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赵无忌，竟然会给程斌下跪道歉。
“好了，依国主的指示，赵组长你带上马司令离开吧！从严处理！”
“是。遵命！”赵无忌迅速起身，带上马振兴离开了。
马淳风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旋地转。
马家完了，他自己也完了，这一切都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
俞荣华和程斌打过招呼后，指挥特警带上马伟离开了酒店。
程斌长舒一口气，转身朝着包厢走去。
这场风波，总算是平息了。
程斌推开包厢雕花木门时，满室的目光齐刷刷聚了过来。
刘剑锋夫妇正焦灼地围着圆桌踱步，刘冰倩攥着母亲的衣角频频望向门口。
刘大勇更是急得直搓手——方才走廊里隐约传来的争执声，早已让屋里饶心悬到了嗓子眼。
“程先生！”四人几乎同时起身，刘剑锋率先迎上前，军绿色常服的领口已被手汗浸得有些发皱。
程斌反手带上门，驱散了眉宇间最后一丝凝重。
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都坐下吧，事情解决了，没事了。”
“怎么解决的？”刘剑锋按捺不住心头的急切，粗糙的手掌在裤缝上反复擦拭。
方才走廊里那通隐约的电话，他虽听不真切，却能猜到绝非事。
程斌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慢悠悠道：“我给李国强先生打了个电话，巧的是国主正好在他身边。”
话音刚落，满室皆静，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他接着道，“国主亲口指示，马伟交由俞荣华厅长带走，所有涉案问题从严彻查。”
“马振兴就地免去江北军区司令员职务，由龙组接手后续审查。”
刘剑锋夫妇对视一眼，眼里还残留着惊魂未定。
张淑华按着胸口长出一口气，鬓角的碎发已被冷汗濡湿。
程斌话锋一转，忽然朝刘剑锋拱手笑道：“还有件喜事要恭喜刘师长——国主特别指示，即日起由您代理江北军区司令员一职，考察期一个月，期满合格后正式任职。”
“啊？！”刘剑锋猛地抬头，浑浊的眼底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若非张淑华及时扶住，险些撞翻身后的椅子。
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砸在锃亮的皮鞋上：“这……这是真的？我……”
“爹！”刘冰倩扑进父亲怀里，少女的哭声里混着激动与委屈。
张淑华早已转过身去，用纸巾偷偷抹着眼泪，肩膀却抑制不住地颤抖——丈夫在军中立身数十年，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程斌！大恩不言谢！”刘剑锋猛地立正，抬手就要行军礼，却被程斌笑着按住。
他哽咽着不出话，只觉得胸腔里翻涌的热流，比任何烈酒都要灼人。
“斌子！你可太厉害了！”刘大勇突然一把抱住程斌。
黝黑的脸上淌着泪，声音却亮得像放炮，“今不光是刘师长荣升，还是他五十岁生日啊！”
“我这就去让酒店重新备一桌，加十个硬菜，咱得好好喝几杯！”
刘剑锋抹了把脸，突然挺直腰板，朗声道：“大勇得对！今这酒必须喝！不光为我，更为程斌这份情谊！”
张淑华连忙起身去整理丈夫的衣襟，眼角的笑纹里还闪着泪光。
刘冰倩早已跑去跟服务员交代，清脆的笑声穿透了包厢的木门，在走廊里轻快地回荡。
……
程斌看着满桌重新添置的佳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他转头对刘剑锋笑道：“刘师长，哦，不对，现在该叫刘司令了。”
“先前不知今日是您五十大寿，仓促间没备什么像样的贺礼。”
罢，他掌心向上轻轻一翻，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心里，凭空多出一条包装雅致的香烟。
银白底色上印着憨态可掬的熊猫图案，侧边烫金的“特供”二字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就带来一条特供熊猫，您不嫌弃就好。”
“这……这是……”刘剑锋盯着那突然出现的香烟，眼睛倏地睁大。
他清楚记得程斌进门时两手空空，这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张淑华捂着嘴差点惊呼出声，刘冰倩更是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刘大勇咂着嘴凑近细看，半晌才憋出一句：“斌子，你这手绝活，能上春晚了！”
程斌笑而不语，将香烟递过去。
刘剑锋双手接过，指尖触到烟盒微凉的质感，心头更是滚烫。
这可是首长们才能享用的特供烟啊！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程斌道：“程斌，你现在是龙组组长，有配枪的权力。我赠你一把枪吧！”
着，他转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紫檀木海
打开时露出一把通体乌黑的手枪，枪身线条流畅，雕花细密处泛着幽幽的光。
“程斌，这是我早年在靶场赢来的定制款，射程和精准度都属上乘。”
刘剑锋把木盒推过去，语气郑重，“等会儿回军营，我让人给你送五百发特制子弹过去。”
“虽你未必用得上，但也算我一点心意。”
程斌看着那把手枪，眸色微动。
他知道这礼物的分量，军用定制手枪从不出售，能送到自己手上，是刘剑锋掏了心窝子的信任。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程斌合上木盒，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上轻轻敲了敲，“正好最近想练练枪法，倒是托了刘司令的福。”
刘剑锋微笑道：“程斌，退伍前，你就是神枪手。相信你功夫不会落下。”
程斌点头道：“应该是吧！”
张淑华已笑着斟满酒杯，清亮的白酒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程斌，这杯酒我们全家敬您！”
“ 往后若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剑锋举杯起身，刘冰倩和刘大勇也连忙端起杯子。
四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将包厢里的暖意又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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