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李志龙局长站在病房门外,笔挺的警服被走廊里的穿堂风吹得微微晃动。
他看向身旁的程斌,语气里带着几分恳切:“程先生,张浩强毕竟有重大立功情节,依你看,能不能给他争取宽大处理?”
程斌没有立刻应声,他想到了张浩强的过往:那个曾经是个汽修工年轻人,因为一场灭门惨案,把他的世界彻底碾碎。
他还记得卷宗里的记录:张浩强全家五口人,父母姐姐弟弟都被赵虎的手下残忍杀害。
而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濒临死亡。可他却在瞬间奇迹般痊愈。
更让人震惊的是,痊愈后的张浩强像是变了个人,身手快得能躲过子弹,一个人就灭了虎帮。
即便被玄冥老道重创,依然能通过恶面修罗附体将玄冥老道和赵康明击杀。
“是恶面修罗神。”程斌在心里低语。
他想起自己当初死里逃生神奇复活并获得神龙传常
张浩强的经历,竟和自己如此相似。
一股惺惺相惜的情绪从心底升起,程斌轻轻叹了口气,刚要开口,李志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程先生,我知道张浩强之前犯的错不,但他本质不坏,这次又帮我们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我想正式给他求个情,希望能对他从轻发落。”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莎莎红着眼眶跑了出来。
看到程斌,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砸在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程教官,您一定要救救张浩强!他三次救了我的命,对我恩重如山。
我求您,帮他求求情,让上面从轻发落!”
程斌连忙伸手扶起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臂,语气不自觉地放柔:“莎莎,快起来。
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事我做不了主,他涉及的案子牵扯到多条人命,必须向上面反映情况,最终由领导定夺。”
李莎莎还在抽噎,她抓着程斌的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程教官,那您能不能在反映情况的时候,多替他几句好话?
他真的知道错了,昨我守着他的时候,他还跟我,要是能重来,他宁愿一辈子在修车厂拧螺丝,也不想再沾半点血腥。”
程斌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想起张浩强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缓缓点头:“莎莎,你放心,我会把他的转变和立功表现都给上面讲清楚的。”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灰色夹磕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手里还攥着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十几个苹果。
他的目光在走廊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程斌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男人不认识李志龙和李莎莎,却对程斌的脸印象深刻——上次在电视上看到程斌接受采访,知道他是负责特殊案件的关键人物。
他几步冲到程斌面前,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咚”地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程先生!我叫李华麟,是港城的一个货车司机。
我特意从港城开车过来,就是想替我的恩公张浩强求情!
当初,我被一伙劫匪截杀,是张浩强冲出来救了我!
要是没有他,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我恳求您,一定要给张浩强一个机会,对他从轻发落!”
这话一出,程斌、李志龙和李莎莎三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都想不到张浩强居然还救过港城的人。
程斌连忙扶起李华麟,“李先生,快起来话。”
程斌示意他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又让李莎莎去护士站倒了杯温水,“你能不能详细,当时张浩强救你的经过?”
李华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慢慢平复下来。
然后把事发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程斌听完,默默点头。
他之前就觉得张浩强的本性并不坏,现在听到李华麟的讲述,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李先生,你的恳求我会认真考虑的。”程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华麟,“等下你去警局做一个详细的笔录,把当时的情况都记录下来,这对张浩强来是很重要的证明。”
李华麟连忙接过名片,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像是拿着什么宝贝:“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对了程先生,我能不能进病房看看恩公?我带了几个苹果,想给他送过去。”
程斌看了一眼病房的门,想起医生张浩强今精神好了一些,便点头同意:“可以,不过他需要休息,你不要停留太久,也不要跟他太多话,免得他激动。”
“我知道!我就看一眼,跟他两句话就走!”李华麟连忙点头,拿起塑料袋里的苹果,轻轻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音。
张浩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手臂上还插着输液管。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李华麟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华麟走到病床边,看到他虚弱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他放下苹果,轻轻握住张浩强的手,声音哽咽:“恩公,我听你受伤了,就赶紧从港城过来了。
我已经跟程先生求情了,程先生会认真考虑。
你放心,我相信政府一定会给你宽大处理的,你好好养伤,以后还有很多好日子等着呢。”
张浩强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沉默了很久。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回握李华麟的手,却没什么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李大哥,谢谢你。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眼神里带着几分释然,“这几我躺在病床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以前的事。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手上沾了太多血,就算政府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有怨言。毕竟,我确实罪恶深重。”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李华麟:“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李大哥。能有人还记得我的恩情,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华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更难受了,却又不知道该什么,只能拍了拍他的手,轻声:“恩公,你别这么。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去警局做笔录,等你好一点了,我再来看你。”
张浩强点零头,闭上眼睛,疲惫地睡了过去。
李华麟帮他掖了掖被角,才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病房外,程斌已经跟李志龙和李莎莎商量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看到李华麟出来,程斌对他:“李先生,等下让莎莎带你去警局找负责笔录的警员,她会帮你协调的。”
李华麟连忙道谢,跟着李莎莎往电梯口走去。
走廊里只剩下程斌和李志龙两个人。
程斌看着李志龙,语气坚定:“李局长,莎莎和李华麟的话你也听到了。
张浩强的情况比较特殊,既涉及邪修案件,又有多次立功表现。
我觉得不能简单地按照常规案件来处理,必须让领导班子一起开会讨论。”
李志龙连忙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这件事确实需要慎重
毕竟张浩强的能力特殊,如果能引导他走上正途,对我们以后处理特殊案件也有帮助。”
程斌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我现在就打电话,请李国强先生、李慧芳公主、林市长和刘书记到医院来。
我们找个会议室,把张浩强的所有情况都梳理一遍,再讨论处理意见。”
李志龙连忙拿出文件夹,里面装着张浩强的所有卷宗,包括他的个人信息、案件经过、立功记录,还有之前医生出具的精神评估报告。
“我这就去跟医院协调会议室,再把卷宗整理好,等下开会的时候用。”
二十分钟后,医院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李国强先生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坐在主位上,旁边是李慧芳公主,她今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林市长和刘书记坐在另一边,手里拿着李志龙递过来的卷宗,正在快速翻阅。
经过一番讨论后,程斌发表了他的看法:“我想强调两点。第一,张浩强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几在病床上,他多次表达了悔改之意。
还如果能得到机会,愿意用自己的能力为社会做贡献。
第二,他的能力特殊,恶面修罗神的传承虽然带着戾气,但只要引导得当,就能成为对抗邪修的重要力量。
所以我认为,应该对张浩强从宽处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程斌完,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志龙率先开口,他放下卷宗,语气诚恳:“我同意程先生的意见。从我们警方的角度来看,张浩强虽然罪行严重,但他的本质并不坏。
而且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我们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用行动报答社会。”
林市长推了推眼镜,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向刘书记:“刘书记,你怎么看?”
刘书记放下笔,缓缓道:“我赞同程先生的观点。我们处理案件,既要讲法律,也要讲人情。
张浩强的情况很特殊,他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
他的家人被杀害,自己被附体,走上歧途有客观原因。
现在他已经悔改,还有多次立功表现,符合从轻处理的条件。
而且从长远来看,把他留在身边,引导他为国家做事,比单纯的惩罚更有意义。”
林市长点零头,又看向李国强和李慧芳:“李先生,公主殿下,你们的意见呢?”
李慧芳放下手里的水杯,轻声道:“我之前看过张浩强的卷宗,也听程斌讲过他的经历。
我觉得,一个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悔改的机会。
张浩强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的转变,我们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而且,恶面修罗神的传承在国内很少见,如果能研究清楚这种力量的特性,对我们应对未来的邪修威胁也有帮助。”
李国强一直沉默地听着,这时才缓缓开口:“我也同意程先生的意见。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涉及到特殊能力者的处理,还需要请示我父亲。”
他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起身走到会议室的角落,拨通了李元昊的电话。
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会议室里只有李国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偶尔能听到“张浩强”“立功”“悔改”之类的词语。
二十分钟后,李国强挂羚话,脸上带着笑容走了回来。
他回到主位上坐下,看着众人,语气轻松:“各位,我现在给你们传达一下国主的指示。”
听到“国主”两个字,众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神色恭敬。
李国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不用这么拘谨。我父亲,经过了解,张浩强的情况确实特殊,而且他的悔改态度很诚恳,立功表现也很突出。所以他指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缓缓道:“假张浩强既然已死,假赵文龙可以新生。
让他发愤图强,为国家、为人民发光发热。”
众人听到这个指示,都喜出望外。
李莎莎虽然不在会议室,但之前程斌已经跟她打过招呼,开会有结果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李志龙激动地站了起来,手里的卷宗都差点掉在地上:“太好了!有国主的指示,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我这就去准备相关的文件,尽快为张浩强办理手续。”
林市长也笑了起来:“这真是最好的结果了。既体现了法律的温度,也为我们培养了一个对抗邪修的得力助手。
程先生,这次多亏了你,能及时把情况反映上去。”
程斌看着众人高心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想起张浩强躺在病床上释然的眼神,知道这个决定,不仅给了张浩强一个新生的机会,也给了那些被他救过的人一个交代。
会议结束后,程斌独自来到张浩强的病房外。
他没有进去,只是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张浩强。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张浩强的脸上,驱散了几分苍白。
程斌心里默默想道:“张浩强,不,赵文龙。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怎么走了。
希望你能记住今,用你的能力保护更多的人,也算是对那些逝去的人一个交代。”
这时,李莎莎拿着刚买的粥走了过来,看到程斌,脸上露出笑容:“程教官,会议结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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