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轩走到屏幕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也就是，必须去中域军区地下机房取？”
“除此之外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张敏摊了摊手：“能到地下机房，我就能将资料取出来。”
“进中域军区容易，进地下机房可不容易啊…”
李子轩摇了摇头，他摸着下巴：“我去联系人，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徐云乐这个突破口，他不会放弃。
“高磊那边也还有其他突破口，要不要尝试？”
张敏眉头一皱：“硬闯中域军区风险太大。”
审讯室里，面对李子轩的审问，高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也是被徐司令忽悠过来的。”
高磊耸了耸肩膀：“你想想，你一个班长退役，一个司令邀请你回军队帮他做事，你去不去嘛？”
高磊抽着烟缓缓着，手、脚上的镣铐没锁，自他暴露徐云乐开始，李子轩就已经不怕他跑了。
“你们大概有多少人？其他人你手上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李子轩问道。
高磊眼珠子转了转：“我们一共有32个人，至于信息…我还真知道一个，但我不打包票是真的啊！只是有一回听到他打电话，电话那头应该是他的父母，直接叫了他名字，应该是叫了声罗坤。”
“罗坤？”
李子轩挑眉，示意张敏立刻查名字。
“听其他人讲，我们这一帮人就属他最早给徐云乐做事，所以徐云乐很信任他。
至于住处…以前都住军区里，但徐云乐让我们每个人都准备了藏身处，要我们至少准备一周的食物，方便执行完任务后避风头。”
高磊补充道。
张敏的指尖在平板上飞快滑动，北域军区的退伍档案很快跳出来：“罗坤，男，32岁，猎户出身，因“违反纪律”提前退伍，退伍后户籍落在中域，但近半年没有任何登记记录。
他抬头看向李子轩：“查不到他的实时位置，但老城区那片是赵主议员的地盘，治安队基本不管事，很适合藏人。”
中域军区副司令办公室里，徐云乐将手里的文件狠狠摔在桌面上，文件夹边缘撞得金属桌角发出刺耳的脆响。
“灭口行动没处理干净，厂房那边折了十几个兄弟，”
站在桌前的正是徐云乐的亲信王海低着头汇报着情况，早上的凉气还没散，他却出了一身汗，“现在安保部把人藏在他们的临时医院，周围全是南域的人，我们的人凌晨试了两次，都被拦在巷口，连医院大门都没法靠近。”
徐云乐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人落入敌手泄密。
那批退伍兵里，有近半知道他给暗渊送武器的事，高磊要是把这些抖出去，别副司令的位置保不住，连赵主议员都得被拉下水。
更要命的是，高磊还知道他用“半完美基因药剂”控制手下的事，一旦捅到议会，掉脑袋都不够偿罪，放古代高低要来个满门抄斩。
“不能等了。”
徐云乐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早上的凉气，“你现在去通知剩下的二十个人，就有紧急任务，暗渊那边要一批武器，今早般到中域物流园的老地方集合，过时不候，就早上人少，交接快，不容易被盯上。”
王海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司令，他们刚执行完厂房灭口任务，才躲回各自的藏身处，这时候叫他们出来，会不会起疑心？而且早上巷口有早点摊，人来人往的，容易被看见……”
“就是要趁他们刚歇下、没心思多想！”
徐云乐打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检查弹匣时，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你调一个排的人，带上枪，提前半时到，等他们一到齐，就全部处理掉，记住，别留活口。”
王海看着徐云乐眼里的狠劲，不敢再劝，只能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王海攥着指令转身出门时，手指还在发颤。
早上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刚下到一楼，就撞见徐云乐的警卫员，对方递来一个加密通讯器：“司令，用这个通知，别用部队频道，免得留下痕迹。”
王海接过通讯器，金属外壳还带着凉意，他快步走向后勤处。
那里藏着给退伍兵发消息的专用频道。
军区大院里的士兵刚出操，整齐的脚步声混着口号声传来，他却觉得这声音像催命符，越听越心慌。
后勤处的值班室里刚换了班，只有一个老士官在整理台账。
看到王海进来，老士官抬头笑了笑：“王副官，这么早来拿东西？”
而徐云乐在办公室里，又拿起了手机。
这次拨通的是赵主议员的私人号码，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赵主议员带着困意的抱怨：“大清早的不睡觉，你又搞什么？高磊的事还没压下去，议会的人都快找上门了。”
……
老士官没多想，拿起水杯走了出去。
门刚关上，王海立刻锁上门，将通讯器连接到值班室的加密终端。
屏幕亮起时，泛蓝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眼底的慌乱。
他调出徐云乐专属的秘密频道。
那是专门用来联系退伍兵的，频道名称伪装成“后勤物资调度”，平时根本没人会注意。
指尖悬在键盘上，他却顿了顿。
这些人都是帮徐云乐做事的人，他也是。
而现在徐云乐要他发消息骗他们去送死，就好似看见了未来的自己，他忽地感觉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发不出指令。
可一想到徐云乐办公室里那把上膛的手枪，想到自己家人还在军区家属区住着，他又狠狠闭了闭眼，敲下一行字：“紧急任务，今早般，中域物流园三号仓库交接武器，务必准时，迟到按通敌论处。”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终端提示“已送达所有联系人”。王海立刻断开连接，删掉操作记录，连通讯器里的频道都清空了。
他怕留下任何痕迹，更怕日后被人翻出来，成为徐云乐灭口的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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