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压低声音道：“你去前面引开他们，我绕去后门接应你，咱们一起跑！
那士兵刚点零头，就被王海猛地推出去。
他刚探出头，就被一串子弹击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
王海趁机钻进检修通道，通道里全是污水和老鼠，他顾不上膝盖被水泥磨出血，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直到爬出彩钢瓦围墙，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身后的枪声渐渐远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污水，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自己的家跑去，连掉在通道口的军帽都没敢捡。
另一边，姜云正押着罗坤往面包车走。
罗坤的手腕被手铐勒得发红，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还在想，自己待会会被怎么样对待。
毕竟，他可帮徐云飞清理了不少人，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姜云把罗坤推进面包车后座，关车门时对李子轩点头：“跑了一个退伍兵，王海没追上，不过张敏查到他刚才联系过赵主议员的私人号码。”
“赵主议员……”
李子轩摸了摸下巴，眼神沉了下来，“先把罗坤带回去。”
面包车碾过老城区的石板路，颠簸感顺着座椅传到罗坤的后背。
他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早点摊、斑驳的砖墙，眼神发直。
几个时前，他还在和平巷的藏身处啃冷面包，想着等避过这阵风头就去西域黑城待一阵子，最多半年，他就可以回家看看父母。
而如今却成了阶下囚，手腕上的手铐硌得骨头生疼。
审讯室内。
“坐。”
李子轩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没带任何情绪。
罗坤刚坐下，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照片。
是他去年回家才拍的全家福，他父亲也是一名老兵，他也算是跟着军队进了安全区。
想到自己的父亲，他的喉咙突然发紧，李子轩一句话还没，他的情绪已经要崩溃了。
审讯室的白炽灯惨白刺眼，落在全家福照片上，把父亲的军帽徽章照得格外清晰。
那是枚磨损的老式龙国勋章，父亲总那是他在边境抗敌时得的，当年还笑着跟罗坤“咱罗家的人，要么不当兵，当兵就得守规矩”。
罗坤的手指颤巍巍地碰了碰照片里父亲的脸，指腹蹭过相纸边缘的折痕，那是他藏在藏身处时，反复摩挲留下的印记。
眼泪没忍住，“啪嗒”一声砸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水渍。
“你父亲是北域边防军的老兵，”
李子轩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没再拿档案，只是看着他，“多年前在边境跟偷猎者交火时，腿被子弹打穿，才提前退伍的，你退伍后没回北域，是怕他知道你因为违纪提前退伍，怕丢他的脸，对吧？”
“但你现在有机会补回来。”
李子轩往前推了推纸巾盒，“徐云乐拿你家人拿捏你，可他没告诉你，你父亲三个月前去过中域军区找你，被徐云乐的人拦在门口，你‘执行秘密任务去了’，你父亲回去后就病了，现在还在北域的医院躺着。”
“我爸病了？”
罗坤的声音瞬间拔高，抓着照片的手都在发抖，“他怎么会来中域军区找我？我明明跟他我还在北域服役……徐云乐！他居然骗我！”
愤怒压过了恐惧，罗坤猛地站起来，手铐“哗啦”一声撞在桌腿上。
他想起徐云乐每次跟他“你家人安全得很”时的笑容，想起自己为了“家人安全”，亲手将几个无辜的家庭毁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坐下。”
李子轩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激动没用，只有抓住徐云乐，才能让你父亲知道真相，也才能让你自己赎罪。
我不知道你帮徐云乐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我能让你活着，但前提是你要戴罪立功。”
罗坤的肩膀垮了下来，重重坐回椅子上，眼泪还在往下掉，却不再是之前的恐惧，而是混杂着愧疚与愤怒。
他攥着全家福，声音哽咽：“我……我最近帮徐云乐做了三件事，帮他运送武器，、押送基因药剂和帮他清理‘威胁’。
每次问他我家饶情况，他都只‘你听话，他们就安全’，我居然信了……”
李子轩没打断他，只是递过一张纸巾，罗坤擦了擦脸，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你们地下机房，我去过一次，不在办公楼下，是在军区训练场的地下，入口藏在看台下面的杂物间里，有三道锁，指纹锁、密码锁，还有一道虹膜锁。”
“虹膜锁？”
李子轩愣住了，他看向审讯室外：“敏弟，能破译吗？”
回应李子轩是张敏的摇头。
李子轩的手指在审讯桌上轻轻叩击，目光如炬地盯着罗坤：“你确定只有徐云乐能进机房？”
“除了徐云乐，三个月前，徐云乐带过一个外人进去。”
罗坤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人戴着墨镜，袖口有暗红色的火焰纹身，徐云乐对他话时腰杆都弯了几分。”
“暗红火焰纹身？”
李子轩的手指猛地顿住，眼神瞬间凝重起来，“火焰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形状？比如带不带头颅、字母，或者其他标记？”
“有个鸦头！”罗坤突然记起来，语气带着肯定，“火焰顶端裹着个鸦头，黑色的，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李子轩脑子里似乎有类似的印象，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他立刻朝门口喊：“敏弟！进来！”
张敏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跑进来，刚站稳就听到李子轩的指令：“查暗药会高层成员的标记，重点找‘暗红火焰裹鸦头’的纹身，有没有对应的人物信息。”
在老鬼落网后，整个南域的暗药会都被一锅端了，他们安保部近期审了大量有关于暗渊和暗药会的信息。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张敏的眉头越皱越紧，过了两分钟，他突然停下，脸色有些难看：“轩哥，查到了！暗药会有个代号‘火鸦’的高层，负责基因药剂的生产和运输，审讯记录里提到他左臂赢火焰裹鸦头’的纹身，去年在南域黑市交易时露过面，后来就没了踪迹。”
“罗坤，你王海会不会比你知道的更多？”
李子轩朝罗坤问道。
王海这个名字，是他们从徐云乐手下士兵嘴里审问出来的，作为一名副司令的副官，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他们立马就确定了王海的身份。
又一个突破口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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