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最后的意识,是被电脑屏幕右下角那个猩红的“03:27 Am”刺痛,紧接着,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随即是铺盖地的黑暗和窒息福意识沉浮间,她脑子里最后一个弹幕是:【淦!这破班上的,真把命搭进去了…甲方爸爸,下辈子报价单上记得给我烧份工伤赔偿…】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颠簸感将她从虚无中拽了回来。
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两块板砖。她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模糊的视野里,没有熟悉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电脑屏幕,也没有堆满咖啡杯和零食袋的工位。取而代之的,是古色古香的…床顶?
繁复的雕花,深色的木质,垂下的素色纱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混合着陈旧木头、草药和淡淡熏香的、极其陌生的味道。
“嘶…”林晚晚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胳膊酸软无力,仿佛刚被十吨重的KpI碾压过。她费力地转动眼球,视线所及之处,是同样古意盎然的家具摆设:一张半旧的梳妆台,铜镜蒙尘;一个矮柜,上面放着个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支蔫头耷脑的绢花;墙壁光秃秃的,唯一的装饰是一幅笔法平平的山水画。
【什么情况?公司团建搞沉浸式古风剧本杀?预算这么足?连床都搬来了?】她脑子里的cpU差点干烧了,【不对啊,我最后的记忆…是心脏…猝死?!】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灵盖。她猛地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不知哪里的神经,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格格!您醒了?谢谢地!”一个带着哭腔又夹杂着惊喜的年轻女声在床边响起。
林晚晚艰难地扭过头,只见一个穿着青色窄袖袄裙、梳着双丫髻、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扑在床边,眼圈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这身打扮…活脱脱从清宫剧里走出来的宫女。
【coSpLAY这么敬业?妆造满分啊…】林晚晚的思维还在现代频道挣扎,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吓人:“水…”
“哎!奴婢这就去!”宫女像得了圣旨,慌忙起身,跑到桌边倒了杯温水,又心翼翼地捧回来,扶起林晚晚,将杯沿凑到她唇边。
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林晚晚贪婪地喝了几口,混沌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些。她借着被扶起的姿势,快速扫视整个房间。更破旧了。家具的漆面斑驳,窗纸有些地方糊得不太平整,透进来的光线显得有点灰蒙蒙的。角落里甚至能看到一点蜘蛛网的痕迹。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草药味,似乎就是从床边几上一个冒着热气的粗瓷碗里散发出来的。
【这剧本杀布景也太写实了吧?道具组用心过头了…还是…】一个极其荒谬又让她心惊肉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穿了?】
“格格,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身上还疼吗?”宫女见她喝完水,一边替她掖好被角,一边连珠炮似的发问,语气里的关切不似作伪,“您都昏睡两了!吓死奴婢了!那李侧福晋院里的人也忒狠心了,推您落水,还拦着不让请太医…”
落水?侧福晋?太医?
这几个关键词像冰锥一样扎进林晚晚的耳朵里,把她脑子里那点“剧本杀”的侥幸彻底击碎。
【卧槽!真穿了?!还是清穿?!开局就差点领盒饭?!地狱难度啊!】林晚晚内心疯狂刷屏,【社畜猝死转职清宫格格?这hR分配工作也太随意了吧!五险一金呢?带薪年假呢?996福宝换007宫斗?血亏!】
她努力消化着这爆炸性的信息,同时原主残留的一些模糊记忆碎片也涌了上来:一个怯懦、沉默、存在感极低的影子,雍亲王府里一个无宠的格格,姓林。名字…似乎也叫晚晚?眼前这个宫女,叫桃,是原主身边唯一忠心的婢女。至于落水…好像是被某个跋扈的侧福晋院里的刁奴“不心”推的。
【明白了,清穿开局标配:透明+背锅侠+生存危机三件套。】林晚晚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蜡,【行吧,至少没穿成辛者库刷马桶的…】
“格格?格格?”桃见她又开始眼神发直,担心地唤道,“您别吓奴婢啊!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药快凉了,奴婢伺候您喝了吧?”
林晚晚的目光落在那碗黑漆漆、散发着可疑气味的汤药上,胃里条件反射地一阵翻腾。【这玩意儿看起来比甲方改到第108版的ppt还毒…】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哑着嗓子:“先…放着吧。我…我有点懵,缓缓…”
“格格,您…您别太难过了。”桃以为她想起了落水的委屈,眼圈又红了,压低声音劝道,“王爷…王爷日理万机,一时没姑上…福晋那边也…总之,您先养好身子要紧。奴婢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给您弄点热乎的米粥来,您两没吃东西了。”桃着,脸上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和忧虑。
林晚晚捕捉到了这丝情绪。她现在的身体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胃袋空得能唱一出《空城计》。原主这处境,恐怕连碗粥都艰难。
“嗯…去吧。”她点点头,声音依旧虚弱。
桃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林晚晚一个人。死寂瞬间包围了她,只有自己粗重而虚弱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不行!我得确认一下!】巨大的荒诞感和求生欲驱使着她。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把——这是她熬夜赶方案时提神的惯用伎俩,位置刁钻,痛感强烈。
“嗷——!”一声短促的、压抑的痛呼从她喉咙里挤出。
尖锐的、真实的、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席卷了神经末梢!疼得她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不是梦!真tm不是梦!】林晚晚看着自己白皙大腿上迅速浮现的、清晰的青紫色掐痕,欲哭无泪。这手感,这痛感,这视觉效果,比她通宵改图时掐自己还要真实一百倍!
她挣扎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那张硬邦邦的雕花木床。双腿软得像面条,差点直接跪地上。扶着床沿,她踉踉跄跄地挪到房间那面唯一的、蒙着尘的铜镜前。
铜镜模糊,人影摇曳。但足以让她看清镜中饶轮廓。
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下巴尖尖的,带着大病初愈的脆弱福五官倒是清秀,柳叶眉,杏核眼,只是此刻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茫然呆滞。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几缕被冷汗黏在颊边。身上穿着素白色的中衣,布料粗糙,洗得有些发旧。
【还协至少没穿成无颜女,这张脸勉强算个清秀佳人…就是这气色,跟被吸干了阳气似的…】林晚晚对着模糊的镜面,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冰凉而真实。
目光扫过房间,那份破败和寒酸感更加清晰。墙角堆着两个不大的箱笼,大概就是原主的全部家当。窗台上积着一层薄灰。刚才桃倒水的桌子,桌面甚至有些凹凸不平。空气里那股若有似无的霉味,此刻也变得格外清晰。
【雍亲王府…格格…这配置,连个冷宫大应都不如吧?】巨大的落差感让她一阵眩晕。她林晚晚,二十一世纪卷生卷死的社畜,虽然骂老板骂甲方,但至少能点外卖,能追剧,能抱着手机刷沙雕视频续命…现在呢?没有手机!没有iFi!没有空调!没有火锅奶茶螺蛳粉!只有一个“格咯”的空头衔,一个忠心但看起来也不太顶事的宫女,以及一堆想弄死她的潜在敌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荒谬感直冲灵盖。
她猛地一拳砸在梳妆台上!
“咚!”一声闷响。震得铜镜都晃了晃,灰尘簌簌落下。
【贼老!我林晚晚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吗?!加班猝死还不够惨?还要被发配到这种鬼地方玩宫斗养成?!】她内心咆哮着,【宫斗?斗个锤子!老娘只想当条咸鱼!只想干饭!只想躺平!】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清晰、响亮、且带着强烈抗议意味的“咕噜噜噜——”声,从她空瘪的胃袋深处传来,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着点回音。
声音之大,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饥饿感,如同苏醒的猛兽,伴随着那声悠长的腹鸣,凶猛地、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的神经。两滴水未进的身体,在确认了“穿越”这个残酷现实后,终于发出了最原始、最迫切的求生信号。
林晚晚捂着早饭的胃,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刚才那股悲愤瞬间被更强烈的生理需求取代。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虚掩的窗户缝隙,望向外面灰蒙蒙的空。
什么王爷、福晋、侧福晋、宫斗…都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什么社畜猝死、穿越成格格、开局差点淹死…都成了背景噪音。
此刻,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坚定、关乎生死存亡的念头,牢牢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不协得先搞点吃的!不然没被淹死、没被斗死,先特么要饿死了!这穿越第一课,是活活饿死???】
胃袋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发出更响亮的哀鸣,仿佛在为她这悲催的开局,敲响邻一声丧钟。
她扶着桌腿,艰难地撑起发软的身体,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桃去了厨房…能弄到吃的吗?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原主记忆里关于“克扣份例”、“厨房怠慢”的模糊片段无情浇灭。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窗外渐沉的暮色,悄然笼罩下来。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那点初醒时的茫然和悲愤,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属于现代社畜被逼到绝境时的凶光取代。
【厨房…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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