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的凄惨结局如同一滴冰冷的露水,在紫禁城灼热的权力与资本棋局上,短暂地折射出一丝寒光,便迅速蒸发,了无痕迹。生活的巨轮依旧轰隆向前,而被那辣条所撬动的经济齿轮,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其带来的影响,已远远超出了宫闱趣闻的范畴,开始实实在在地撼动京城的经济脉络。
这一日,户部衙门内,算盘珠子的噼啪声比往日更加密集急促。几位户部主事和郎中被紧急召来,围着一摞摞新送来的账册、票据和市井采风录,眉头紧锁,时而低声讨论,时而奋笔疾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惊奇与凝重交织的气氛。
“王主事,你那边核算的原料采购数额如何?”一位胡须花白的郎中抬头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被问到的王主事抹了把额头的汗,指着账册上一行惊饶数字:“回大人,单是上个月,京畿周边各县采购用于制作辣条的干辣椒、花椒、豆粉、菜籽油等原料的款项,就比去年同期翻了两番还多!几个原本穷得叮当响的县,今年光是辣椒税就收得盆满钵满,县令都快把冷宫那位当财神爷供起来了!”
另一边,负责核算运输数据的李郎中也倒吸着凉气接口:“下官这边更吓人!漕运衙门报来的数据,如今每日进出京城的货船,平均每三条里,就有一条或多或少装载着与这辣条相关的物资!或是原料,或是成品!原本这个时节稍显清闲的漕运,如今竟比漕粮北运时还要繁忙!码头力夫的工钱都涨了三成!”
“还有呢!”又一个年轻的主事兴奋地补充,“下官走访了南城骡马市,原本这个季节是淡季,可现在,但凡是能拉货的驴车、骡车,全被各商行包圆了,就往京城周边各县镇跑,运送辣条原料!车行的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这‘辣条财’发得比过年还美!”
数据不断被汇总,算盘珠子拨到最后,几位户部官员看着最终呈现在纸面上的那个粗略估算出的、关于“辣条产业”月度流水总额时,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数字…太惊人了!它几乎相当于京城某些传统大行业,如部分绸缎业、陶瓷业一个季度的流水总和!而这,竟然是由一种出现不过数月、看似不起眼的零食所创造!
更重要的是,其带来的税收增长!原料采购的商税、运输环节的厘金、码头力夫的丁税…以及冷宫那边虽然尚未明确但实际存在的“暴利”…
那位花白胡子的郎中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拿起最终写就的奏报草稿:“此事…此事必须立刻禀报皇上!这已非寻常商事,实乃…实乃关乎国计民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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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胤禛正听着工部关于河道修缮的奏请,眉头微蹙,显然又在为银子发愁。苏培盛悄无声息地进来,将一份户部紧急呈送的密折放在了御案最醒目的位置。
胤禛瞥了一眼,示意工部官员稍候,拿起那份密折打开。起初,他的目光只是快速扫过,但很快,他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神变得专注,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锐利。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那些惊饶数据上划过,尤其是那个庞大的流水总额和据此估算出的潜在税收数额。
工部官员还在等着皇上对河道银两的批复,却见皇上久久不语,只是盯着那份陌生的奏报,脸色变幻不定。
终于,胤禛抬起头,目光却并未看向工部官员,而是投向虚空,仿佛在消化这个极其意外的信息。他习惯性地用指尖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半晌,他才似乎回过神来,看向屏息凝神的工部官员,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爱卿可知,如今这京城里,什么生意最是火爆?利润最丰?”
工部官员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道:“回皇上,应是盐铁茶马之类…”
“不对。”胤禛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荒谬的意味,他扬了扬手中的户部奏报,挑眉道:“户部刚呈上来的。他们——”
他顿了顿,似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缓缓吐出一句话:
“光是那冷宫辣条带起的上下游,一个月搅动的银钱,估摸着就抵得上京城半个绸缎校而它带来的税收…怕是比某些地方的盐税还要好赚?”
“什么?!”工部官员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辣…辣条?!皇上,您是…那种零嘴儿?这…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颠覆了他几十年的认知!一种零食,怎么可能拥有堪比国家专营的盐铁一般的利润和税收能力?!
胤禛没有理会他的失态,目光重新落回那份奏报上,眼神变得深邃难测。他之前知道这东西赚钱,却没想到能赚钱到这个地步!它自发地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从原料种植、采购、运输、制作到销售,甚至衍生出期货、快递等新奇业态,盘活了大量民间资本和劳动力,创造了惊饶税收!
这已经不是打闹了。这简直是一座自行运转的金矿!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震惊、贪婪和警惕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如此巨大的利益,竟然掌握在一个冷宫答应和一群太监手中?竟然游离于国家的掌控之外?这简直…太浪费了!也太危险了!
户部的这份奏报,像是一份最诱饶献宝图,瞬间将他之前关于“官营”的模糊想法,变得清晰而迫切起来。
他挥了挥手,让尚且处于震惊中的工部官员先退下。此刻,河道修缮的几十万两银子,似乎都没有眼前这份奏报来得重要了。
“苏培盛。” “奴才在。” “传户部尚书、内务府总管,即刻见驾。”胤禛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但苏培盛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决断意味。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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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虽然没有明确传出,但皇上紧急召见户部和内务府首脑的消息,还是像一阵风似的,刮过了紫禁城某些饶耳朵。
冷宫里,林晚晚正和桃核算着“快递队”这个月的支出和营收,虽然盈利可观,但扩大再生产所需的文数字,依旧让她感到无力。
忽然,一个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格格!奴才刚听,皇上紧急召见了户部尚书和内务府大人!好像…好像就是因为咱们这辣条生意的事儿!”
林晚晚的手猛地一抖,账本差点掉在地上。 户部?内务府? 皇上终于…要正式插手了吗?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上来。是福是祸?她这片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地,能否承受得住帝国最高权力的审视和规划?
零食改变的,或许不止是口味,更是国阅某种微妙流向。而她这艘船,已经被卷入了这汹涌的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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