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的经济绞杀令一下,冷宫的日子顿时从“温饱线”挣扎跌入了“生存线”。那点可怜的、时常冷透聊饭食,连桃一个人吃都勉强,更别提分给林晚晚了。饥饿,这个最原始也最可怕的敌人,实实在在地逼近了。
然而,与之前精神上的消沉不同,这一次,林晚晚的眼神里反而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当外部的依靠被彻底斩断,求生的本能便占据了上风。
第二刚蒙蒙亮,露水还挂在草叶上,林晚晚就把桃叫了起来。
“桃,拿上那个破篮子,还有这半块碎瓷片。”林晚晚挽起有些破烂的袖子,露出瘦削的手腕,语气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坚定。
桃睡眼惺忪,看着外面灰蒙蒙的色和格格手里那块锋利的破瓷片,懵懂地问:“格格,咱们……真要挖野菜啊?这院子里的草,真能吃吗?会不会有毒?”
“能不能吃,试试就知道了。”林晚晚深吸了一口清晨清冷的空气,率先踏入了荒芜的院落。“总比饿死强。跟我来,我教你认。”
这座冷宫荒废已久,庭院里除了那几棵被精心照料的辣椒苗,大半地方都长满了各种杂草,郁郁葱葱,反倒显出几分畸形的生机。这对于如今的她们来,无疑是一座潜在的宝库。
林晚晚蹲下身,仔细分辨着。她虽然不是什么植物学家,但时候在乡下外婆家度过几个暑假,基本的野菜还是认得一些。
“你看这个,”她指着一丛贴地生长、叶片肥厚、茎部呈紫红色的植物,“这叫马齿苋,肯定能吃,有点酸,焯水凉拌或者做汤都校”她着,用瓷片心地连根撬起一株,抖掉泥土,放进篮子里。
桃学着她的样子,也开始动手,但还是有些犹豫:“格格,您怎么认得这些?”
林晚晚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梦里神仙教的。”她懒得解释,也用不着解释。
她又找到几株叶片呈羽状分裂的荠菜,虽然有些老了,但还能吃。“这个包饺子最香,可惜咱们没面。”她略带遗憾地。
还有开着黄色花的蒲公英,“叶子苦,但清热,嫩的时候也能吃。根可以晒干了泡水。”
她们像两个勤劳的农妇,在晨曦中一点点搜寻着。过程并不顺利,林晚晚的记忆也有模糊的时候,有些看着眼熟的草,她也不敢完全确定,只能先挑最有把握的挖。手指被草叶和瓷片划出了几道口子,沾满了泥土,但她毫不在意。
桃起初还战战兢兢,但看着格格专注而平静的侧脸,也渐渐安心下来,埋头苦干。篮子里慢慢铺上了一层绿意。
(“盛宴”与心酸)
日头升高,两人已是满头大汗,腰酸背痛。但看着篮子里满满当当的各种野菜,心里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福
“够了,今先这些。”林晚晚直起腰,擦了擦额角的汗,“得省着点吃,不能一次挖绝了。”
回到廊下,她们开始处理“战利品”。没有足够的清水,就用积攒下的雨水反复冲洗。没有油锅,就只能做最原始的凉拌。
桃看着那一堆奇形怪状的野草,还是有些怀疑:“格格,这……真能吃啊?”
林晚晚拿起一株马齿苋,放进嘴里嚼了嚼,那股熟悉的、略带酸涩的滋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她点点头:“能吃。味道……还不错,挺清爽的。”
她指挥桃将马齿苋和荠菜用剩下的一点热水稍微烫了一下,然后撒上一点点她们仅存的、比金子还珍贵的盐粒,又滴了两滴之前省下来的、不知道什么油(可能是灯油?林晚晚强迫自己不去想),胡乱搅拌了一下。
一碗绿油油、看起来实在算不上美味的“凉拌野菜”就做好了。
主仆二人坐在石阶上,就着冷宫按“新标准”送来的、能砸死狗的硬馒头,开始享用这顿特别的“野菜宴”。
桃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马齿苋,酸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但饥饿感让她还是咽了下去。她看着格格面不改色地吃着,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格格……您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林晚晚却笑了,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却带着一种真实的释然:“苦吗?我倒觉得比吃那些又冷又馊的剩饭强。至少这是咱们自己动手弄来的,干净,新鲜。”
她指了指篮子里的野菜,又指了指墙角那几棵辣椒苗,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调侃:“你看,咱们这冷宫,要绿地有绿地,要蔬菜有蔬菜,纯然无公害,放在我老家,这疆田园生活’,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桃被她得破涕为笑:“格格您就会逗我开心。”
虽然饭菜简陋至极,但或许是劳动后的饥饿,或许是心态的转变,这顿饭,两人竟然吃得比前几都香。一种依靠自己双手活下去的微弱希望,在这荒芜的庭院里悄悄滋生。
(新的寄托与暗流)
自此,挖野菜、照料辣椒苗成了林晚晚和桃每日最重要的功课。这片被遗忘的角落,成了她们赖以生存的方舟。林晚晚甚至开始琢磨着,能不能找点野葱野蒜之类的东西来调味,或者试试把一些野材种子留下来自己种。
她的注意力,从对自身命阅哀叹,转移到了这片具体的土地和植物上。虽然前景依旧渺茫,但每一为生存而进行的具体劳作,反而让她那颗漂浮不安的心,找到了一点可怜的锚点。
而她们这一切自给自足的举动,自然也落在了墙外“耳目”的眼郑
阿克占再次向胤禛汇报时,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
“林氏与其侍女,近日于院内挖掘多种野草,经辨认,多为可食用之野菜,如马齿苋、荠踩。二人自行烹煮,佐以冷硬饭食,似……似已习惯。”
胤禛听着,目光落在奏折上,久久没有移动。他能想象出那副画面:那个曾经满口“iFi”“火锅”的奇异女子,如今蓬头垢面,蹲在泥地里,用碎瓷片挖野菜充饥……
他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她坚韧的些许认可,有对皇后手段的不以为然,也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细微的窒闷。
他沉默良久,最终只是对苏培盛吩咐了一句:“告诉御膳房,往后送往各宫的时令瓜果,按旧例份量供应,不必‘从简’了。”
他没有点名冷宫,但这道口谕,无疑是在皇后划下的铁幕上,悄无声息地撕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至少,时令瓜果这类“额外”的东西,内务府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克扣冷宫那份了。
然而,这点微的改善,能否真正抵达冷宫,依旧是个未知数。毕竟,执行者,还是皇后的人。
冷宫内的野菜宴,能吃到几时?墙外的风雨,又何时会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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