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那句“让‘专利’见见血”,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点燃了格物院压抑的怒火,也惊动了养心殿。
“见血?好!老子早就想见血了!”李卫接到胤禛的密旨,兴奋得摩拳擦掌,脸上横肉都跟着抖了三抖,“这帮江南的龟孙子,玩阴的玩到爷爷头上了!偷东西偷到皇上的格物院来了!不把他们蛋黄捏出来,老子就不姓李!”
他立刻点齐了一队精干人马,除了他惯用的几个刑部老手,还特意带上了一位由林晚晚紧急“培训”过的、对《格物专利章程》条款倒背如流的年轻书办。
临行前,林晚晚将一份誊写清晰的章程副本和那台作为“物证”的、独一无二的新纺机原型核心部件拆解图交给李卫,神色凝重:“李大人,光靠锁拿问罪,恐怕难以根治。这次南下,章程就是你的尚方宝剑。务必让所有人明白,这图纸,不是谁想拿就能拿,想用就能用的!‘专利’二字,要用江南那些仿制工坊的存亡,来立下规矩!”
李卫把章程卷巴卷巴塞进怀里,拍了拍胸口:“放心吧林丫头!老子这次去,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这‘专利’要是不顶用,老子就用王法跟他们讲道理!”
他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再了,皇上还给了老子另一道密旨,让血滴子暗中配合。嘿嘿,跟老子玩里格楞?看谁玩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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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出旬日,便抵达了苏州城。
苏州知府冯允升早已得到消息,带着大官员在城门口迎接,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却又带着几分谨慎的笑容。
“哎呀呀,李大人!什么风把您这位京里的贵人给吹到我们这江南水乡来了?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冯允升拱手作揖,姿态放得极低。
李卫骑在马上,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冯大人客气了!本官这次来,是奉了皇命,查办一桩盗窃朝廷机密、侵害‘专利’的要案!少不得要叨扰冯大人了。”
“专利?”冯允升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茫然,“李大人,这……下官愚钝,不知这‘专利’是何物?与我苏州有何干系?”
李卫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冯大人很快就会知道了。本官一路劳顿,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案子嘛,不急,慢慢查。”
冯允升连忙道:“那是自然!馆驿早已备好,李大人请!”
接下来的几,李卫的查案进程果然如他所——“慢慢查”。他先是要求调阅近几个月苏州城内所有工匠、工坊的登记名录和往来记录,冯允升满口答应,送来的卷宗却堆得如同山,其中多有残缺不全、字迹模糊之处。
“李大人,您也知道,江南工匠流动性大,这记录难免有些疏漏……”冯允升陪着笑脸解释。
李卫哼了一声,没话,让他带来的手下和那位年轻书办一头扎进故纸堆里。
随后,李卫根据格物院提供的线索和晋商暗中的情报,锁定了几个疑似正在仿制新纺机的工坊,亲自带人前去查访。
结果,第一家,工坊大门紧闭,敲门半,才有个老苍头颤巍巍地出来,东家带着工匠去外地接活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第二家,倒是开着门,里面只有几个学徒在慢悠悠地做着最普通的木工活,问及新纺机,学徒一脸懵懂,连“听都没听过”。
第三家,坊主是个滚刀肉,面对李卫的询问,叫起了撞屈:“青大老爷明鉴啊!人这作坊本经营,做的就是些寻常织机,哪里敢碰什么朝廷机密?定是有人诬告!大人您可要为我们民做主啊!”
一连几,皆是如此。明面上的调查,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之处。
这晚,在李卫下榻的馆驿内,气氛沉闷。
年轻书办揉着发酸的眼睛,抱怨道:“大人,这苏州官场,分明是铁板一块,在跟咱们软抵抗!那些卷宗是故意弄乱的,那些工坊也早就得了消息,藏得干干净净!”
李卫灌了一口浓茶,咂咂嘴,脸上却不见多少沮丧,反而带着点猫捉老鼠的戏谑:“急什么?老子就怕他们不抵抗!他们越是这样,越是明心里有鬼,明咱们找对霖方!”
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真当老子是只会在明面上咋呼的棒槌?”
他招手叫来一个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心腹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第二,李卫依旧按部就班地去府衙“点卯”,跟冯允升扯皮。冯允升见李卫似乎束手无策,只是虚张声势,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话里话外开始暗示:“李大人,这江南地面,关系盘根错节,有些事,水至清则无鱼啊。不如……”
“不如什么?”李卫斜着眼看他。
“不如……下官做东,请几位本地德高望重的士绅,与大人接风洗尘,有些误会,或许杯酒之间也就化解了?”冯允升试探着问。
李卫哈哈一笑,拍了拍冯允升的肩膀:“冯大人好意,心领了!不过这酒啊,还是等案子查清楚了再喝,那才痛快!你是不是?”
冯允升笑容一僵,讪讪地应和着。
就在这看似僵持不下的时候,李卫派出的心腹带着血滴子暗中搜集的情报,开始一份份悄无声息地送到李卫案头。
情报显示,那个失踪的赵友亮,曾在苏州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住过两晚,并与一个叫钱二的人有过接触。而这个钱二,表面上是牙行的掮客,暗地里却专门为一些豪门望族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与之前密谋的曹姓男子往来密牵
更重要的是,血滴子已经锁定了两家真正在秘密仿制新纺机的工坊,位置隐蔽,守卫森严,并且查到了他们部分原料采购和资金往来的蛛丝马迹,源头隐隐指向了几个被革职的织造衙门旧官和本地几家与乌拉那拉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绸缎商。
“哼,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李卫看着情报,冷笑连连,“给老子玩金蝉脱壳?看老子怎么把你们的壳都砸碎!”
他铺开纸笔,开始起草奏章,同时吩咐那位年轻书办:“子,准备好咱们的‘尚方宝剑’。等老子把那些冒牌货连窝端了,就该你这‘专利’上场,跟他们好好算算这笔偷鸡摸狗的账了!”
江南的空,依旧烟雨朦胧。但一场由刑律与新生商业规则共同主导的雷霆风暴,已然在李卫的狞笑中,悄然凝聚。官场的层层阻挠,并未能阻挡住这柄来自京城的利剑,反而让它磨得更加锋利,直指那隐藏在繁华锦绣下的龌龊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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