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褚成德脱掉外袍才得以脱身。
这课也上不下去了。
夫子们便提前通知下学。
脸被抓破手还扭赡暴躁褚成德被褚功越几人拉走。
提前下学的事接送的厮或宫女并不知晓,自然也不可能赶到。
原本是夫子要送褚明禧回献安殿。
结果打架互殴之事早早就传到皇上那去,夫子们被叫走,也只好将人委托给还在学宫收拾残局的褚宁周。
褚宁周当场就想拒绝,结果一转眼夫子就不见了。
无奈之下,褚宁周朝那静静罚站着,浑身墨迹,头发凌乱披散,嘴角红肿脸颊渗血一片黑紫的褚明禧看去。
将凌乱的书桌摆好,褚宁周走过去道:“走吧。”
六岁的褚明禧一动不动,撇过脸。
比她高半个身子的褚宁周背着手,讲着道理:“无论你多么害怕被婉贵妃责罚,这打架已成事实,逃避不了,做了就要有担当就要面对。”
褚明禧抬起手擦拭掉脸颊上的血,转过身背对他。
让你这位传闻中母妃死在她母妃手里的皇兄送她去献安殿,还不如不送,你本就不愿,作甚为难自己。
况且她现在也不想见到婉贵妃。
褚宁周头疼,又绕了一圈走至她的面前。
试图教:“退缩可不是君子所为。”
结果那郎君走到墙角,面对墙角捂起耳朵。
少年褚宁周哪遇见过这场面,最后叹气沉肩,走到课台,抓起戒尺就朝褚明禧后背轻轻抽了一下,以示警告。
“若是不走,这戒尺就如同廷杖,抽得你皮开肉绽,几日无法下榻。”
这招果然有用,下一秒那“面墙死不悔过”的郎君就转过身,其他还好,就是那眼睛凶巴巴。
其他皇弟各居一地,皇妹又不常见,褚宁周没有胞弟胞妹,十几年来也是第一次体验到当兄长的心累。
喜好洁静的褚宁周给她整理一下乱糟糟的两边衣袖,要整理衣襟时见她不悦退后,便不管了,抓起她的衣袖就给她沾染的墨迹擦了擦,这才牵过她的手朝外走去。
褚明禧:“……”哇,真是面不改色地拿她的衣裳去擦拭脏污。
期间想甩开却甩不掉。
褚宁周以为她想趁机逃走,愣是不放,还举起戒尺劝诫她别搞动作。
褚明禧佛了。
这献安殿她这三皇兄要去就去吧,碰上谁也不是她能管的。
浑身是劲儿的虎崽子陡然变得安静听话,褚宁周倒是瞧了好几眼,这披散着头发的皇弟越瞧越像是皇妹,可能是长得太粉雕玉琢,跟那些浑子不一样,不过又回想那凶狠的互殴现场……
褚宁周暗自摇头,他想多了。
……
“月盈,现在何时辰了?”
婉贵妃刚核对完祭祖大典后的酒水数目,心中隐约有不安。
月盈朝外走了几步,瞧着日头渐低,笑着答:“回娘娘,约是申时三刻,离殿下回来还有一个时辰左右。”
“本宫这心七上八下的,今日你便早些去接皇儿。”
“是,娘娘。”
月盈行礼退身,刚走出殿外就瞧见长寿擦着眼泪回来。
这长寿原是借着跑差的缘由,这才能给住在女官住所的康祥送去前些时日娘娘赏赐冬至礼,这会儿竟然哭着回来,难免不让人讶异惊吓。
月盈连问发生了何事?
长寿一路憋着气回来,这会儿已然是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月盈姑姑,咱给康祥姑姑送礼时就瞧见她细皮嫩肉的脸颊上全是巴掌印,人都瘦了好几圈,定是那里人欺辱了她,让她一个人抄那么多书籍……咱去的时候,康祥姑姑还被锁在屋里,咱往里瞧,那里头的被褥都被泼了水,湿漉漉的这大雪她该怎么活……”
长寿越讲越越憋不住,眼泪掉的更猛了。
月盈安慰着,而此时婉贵妃也不知何时从里头走了出来。
听到这些话,面色阴沉。
“那些不长眼的女官哪来的狗胆竟然欺压本宫的人!”
当即怒火中烧就要去尚功局掀个翻地覆!
却被月盈连忙劝下。
“娘娘,莫要冲动!”
“娘娘听奴婢讲,这时候正是祭祖大典的紧要关头,要去去了尚功局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指摘。康祥搬离献安殿前就同奴婢过,她会自己闯出去,不想让娘娘分心。”
月盈见自家娘娘逐渐冷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庇护之下,无法得到锻炼,康祥在献安殿待了六年,也该给献安殿长长脸,娘娘就由她去吧。”
月盈虽然也担忧不已,但这女官之路确实不好做,如若没有这等匹配的手段,全靠娘娘扶持也没什么大出息。
婉贵妃甩袖,走回去落坐,“受了欺负也不,果真是翅膀硬了,都学会瞒着本宫了,当初本宫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行,那就让她去,告诉她!闯不出名堂,就别回献安殿了!”
月盈和抽泣的长寿皆皆低下了头。
婉贵妃平息了一下怒气后,沉默了一会儿,道:“长寿,去给汪峙递个消息,把尚功局对接事务的太监换成他的人。”
长寿欣喜地抬头,连忙应是,便着急忙慌地领命退下,朝偏门而去。
而这些事尽入褚明禧和牵着她走来的褚宁周眼里。
褚明禧瞥了瞥身侧的人。
握着戒尺的手背着身后,站立如松。
要是此时的婉贵妃和心腹在谈论什么谋害饶事,这褚宁周早就被褚明禧手脚并用推到十里远去。
现在听到的这些话也没什么,督公汪峙是婉贵妃养大,下皆知,往宫里塞人也是诸位娘娘的常用手段了。
还别,婉贵妃和汪峙此时最想害的人估计就是她身旁这位即将成为太子的皇兄褚宁周。
不止是婉贵妃,就连整个后宫都想让褚宁周当不上太子,皇后也不例外,毕竟褚宁周不是记在她的名下。
褚宁周没有再往里走,在外院就松开了褚明禧的手。
“到了,进去吧。”
他也不想去拜见传闻中逼死他母亲的那个女人。
褚宁周环视,这偌大的献安殿伺候的人居然寥寥无几。
如果褚明禧知道他在想什么,定会回答他,没错,因为下毒的事,那些别宫派来潜伏的细作都被婉贵妃一夜之间给清理了,就连皇上那边也借口永久被驳掉,生怕有人害她。
不然怎么会阴差阳错找上康祥。
俗话,自动要的没有毒,别人给的不敢吃。
里面的人好似发现了他们。
月盈走出来瞧时,看见她脸颊上的淤青和乱糟糟的头发时,几乎是瞳孔地震,尖叫出声。
“呐!殿下!!!”
那浑厚的声音几乎震荡整个献安殿。
褚明禧揉了揉耳朵,以前怎么没发现月盈姑姑有这潜力。
这道尖叫,把婉贵妃也惊动得跑出来,瞧见她时,脸色瞬间僵白!
“皇儿,皇儿你怎么了!”
也不顾什么贵妃的仪容,冲上去就是抱着她转着一顿检查。
褚明禧身躯一僵,别扭地推开,随即摇头,在无声地告诉她没事。
“可是学宫有人欺负皇儿了?!”
婉贵妃阴狠的眼神目视着褚宁周。
褚宁周瞧着刚刚失态恐慌的冷艳女人,现如今一双美目带着凶恶的目光盯着他,只要得到一句肯定的话语就能下一秒拿刀捅死他。
“……”
本来想走的褚宁周看来是走不掉了。
他行了一礼,让人抓不出错处。
“受夫子委托,既人已送到,那便告辞。”
“想走?”女子阴冷的声音响起。
原本寂静的献安殿涌出了五六位带刀的女侍。
拦住了褚宁周的路。
褚明禧知道那是汪峙的人,可这样就暴露在未来皇帝面前真的好吗?
知道这三皇兄与婉贵妃隐约有仇,但这情况已经够她这皇兄登基之后杀之后快了,可不能仇上加仇,死得更快。
迈出腿,褚明禧指了指褚宁周,对一脸担忧后怕的婉贵妃摇了摇头。
最后感觉没表达出想表达的意思,上去就抓过褚宁周手里握着的戒尺,就着院子里鹅卵石路旁的泥地就写下。
——不是三皇兄。
见婉贵妃看到了,便用脚划拉划拉再踩了踩,重新写。
——我打赢了。
看得婉贵妃是又气又心疼。
最后让女侍都退下。
褚宁周也瞧见了,心想,他这皇弟还挺会避重就轻的。
想着这三皇兄上辈子公私分明,也算是个好人,褚明禧补写了一句。
——谢谢三皇兄。
然后把那万恶之源的戒尺还给了他。
褚宁周不做停留,随后便走。
倒是婉贵妃盯着那道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萧氏躲躲藏藏倒是教出了个好儿子……可惜,太子之位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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