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女眷宴席处的秦瑜,云淡风轻地坐回原位。
可席间的女子们就不淡定了,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秦家娘子居然会武?”
“是啊,好生奇怪,之前只听这秦家大娘子才学高,没想到还有这惊奇一面……”
“着实让人震惊,不过此番一出定然名声大噪。”
“倒是她何时与十殿下这般熟稔了?就那么径直去十殿下那借刀剑。”
“我瞧着倒是不像,老王妃对她很是满意,这十殿下才几岁,姐妹们莫忘了,这最重要的是那位太子殿下。”
“该不,这十殿下好生俊美。”
其中有人羞红了脸。
“太子殿下也不赖啊,长得也丰神俊朗,太子妃的位子可不少姐妹眼红着呢……”
那病弱的少女阴恻恻的目光从秦瑜身上移到隔了那一大片花丛对面的太子身上,眼里满是滔的野心。
似乎是察觉出身旁饶异动,礼部宋侍郎的夫人宋林氏斜睨了少女一眼,冷哼道:“瞧瞧,嫡出就是嫡出,这秦家娘子万众瞩目,就算是皇子也不是你种贱骨头能肖想的,你以为你出谋划策,老爷就会让你这蹄子顶替玉茹,真是白日做梦。”
“女儿不敢。”
面对少女的低眉顺眼,宋林氏更是厌恶透顶。
而另一边。
褚宁周和老王妃几饶反应和动作皆落入褚明禧的眼郑
这老王妃的过往,在延真都干什么了,褚明禧让汪峙查了个一清二楚。
能熬死镇南王,再弄死所有庶子的,自然是个狠角色。
这样的人站太子党,还属意秦瑜当太子妃,看来就算她打乱了褚宁周和秦瑜的第一次交集,也会有另外的人促成这段姻缘。
“宋家献上双鹤贺寿书画一幅!”
走出来的少女穿着淡粉衣裳,簪着素雅的白玉钗发髻后还别着淡粉色的飘带,身抓薄亭亭玉立,却是这脸色苍白瞧着有些气血不足。
“女拜见老王妃,祝老王妃万寿无疆。”
她将捧在手上用锦帛裱起来的书画交予那位府中的老管家。
“不知是京城哪个宋家的姑娘,长得真水灵……”老王妃刚微微扬起的笑容,在管家打开那幅贺寿图时僵硬住了。
书画上的两只仙鹤亲密无双依偎在枝头,幸福美满。
本来也没什么出错,可这被贺寿的是老王妃,这仙鹤指的自然也是老王妃本人,而这另外一只并肩的仙鹤能指的,除了镇南王还能是谁。
偏偏镇南王宠妾灭妻,这双鹤图摆出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见老王妃脸色唰得一下变得阴沉,管家立马卷起那幅书画,呵斥那少女:“放肆!”
那少女猛地跪下,瑟瑟发抖。
“宋娘子真是好大的胆子!成心想毁了王妃的寿宴!”
席间瞬间一片哗然,低声私语。
“这宋家的姑娘真是倒霉,画什么不好偏要画寓意夫妻恩爱的图样,这不是往老王妃的心肺里戳嘛。”
“这谁不知道镇南王在世时,没少为了妾室跟王妃闹。”
“是啊,偏生这王妃自己没个一子半女,全让妾室生了一箩筐。”
“那可不得憋屈狠了……”
“自然是憋着气,这不,这没长眼的姑娘撞上来得罪了老王妃,这往后在京城怕是没人敢议亲……”
宋家?
书中的恶毒女配角宋玉茹前些日子算计褚宁周,名声扫地,这会儿应该不会出现在宴会上。
瞧这姑娘对皇家八卦一无所知,还是个生面孔,莫不是家中亲长刚调任京城?
是了,这下姓宋的人多了去了。
这姑娘确实倒霉,这礼送得是不出错,但这过寿的人是个不好惹的。
褚明禧想了想,方才褚宁周和老王妃都误会她和秦瑜有所关系,再加上她这个皇子未来避免不聊亲事,不然就顺势而为做个平等疼惜所有姑娘的风流皇子得了。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要她不与人近身接触,这名声传出去确实能抵挡不少想嫁女的人家。
可行,人设要从少年时抓起。
既然躲不过,那便搅乱。
这般想着,她便站了身,漠然的眸光扫过那群人。褚明禧可没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给老王妃添堵的任务。
等待闹剧越闹越大,宋林氏这才施施然走出来,装模作样的告罪:“老王妃莫要误会,我宋家并无慈心思,这孩子原先要亲自给王妃备礼,我这个当主母也不好什么,没想到竟闹出这般事来。”
“主母?”老王妃眯了眯眼,仿佛要用眼神杀死那跪在地上的少女,“竟是个庶女,难怪上不了台面。”
“今儿确实这孩子不懂事扰了王妃的兴致,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自己备礼竟这般不细致,不过宋家自然不会让庶女来献礼。”宋林氏话落时,有一仆从便端着珍贵的红珊瑚走上前来,“这才是送给老王妃的贺寿礼。”
少女拳头紧紧攥住,指甲仿佛要刺入血肉。听着宋林氏言语中的得意,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在算计她而设的局。
故意隐瞒老王妃的过往让她踩坑,多活了十几年果然技高一筹。
宋林氏一开始就是想毁了她!
她低垂着头,思索着对策,咬紧牙关的同时心底恨意也在翻涌。
脚步声传来,周边似乎变得有些安静。
随着卷轴展开的声响,少年清澈无波的声音徐徐传来。
“画工细腻,想必也是倾注心思。老王妃的家事谁敢议论?这闺中女郎不清楚也正常,也正证明了家中家风甚好,不在内议论他人。”
少女隐藏在阴影之下那阴狠的眸光顿住。
“既然老王妃不收……”褚明禧转身,厚着脸皮且淡然地,“本殿下喜欢这个,姑娘可否赠与?”
少女仰头,错愕地看去。
未及冠的少年束起飘逸的马尾,一袭绣金的云缎锦衣,微微弓着腰,俊俏脸庞逆着光。
就这么直白地闯入了她的眼帘……
发髻上淡粉色的飘带被风吹拂而起。
代替心底在滋生恨意的,
是悸动的心跳。
她清楚地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福
可就是这位面容冷漠的少年,三言两语,挽救了她的名声。
老王妃看见褚明禧就头疼,偏偏就是这几句话四两拨千斤把这桩事给揭了过去。
是啊,这京城内要是都知道远在延真的镇南王和王妃夫妻不和的事那必定在背后没少嚼舌根子,不知道的反而就像褚明禧的,家风好不乱嚼舌根。
刚刚还议论纷纷的那群人,顿时鸦雀无声。
废话,谁还敢 ,那不就侧面证明自己在背后嚼舌根。
老王妃闹心地摆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
而不远处的褚宁周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姑娘又是谁?”
“回太子,那位是礼部宋侍郎家的庶女。”
褚宁周实在想不通,婉贵妃不是看重平兴侯府的势力吗?怎么连个礼部的侍郎家的庶女都要上心。
如果褚明禧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便会,想不通就对了,因为你以后就会想通了,当风流皇子挡婚事不还能让人减少对她性别的怀疑。
寿宴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褚明禧便悄悄地撤了。
该应付的都应付了,也没必要在留下去。
那老王妃看见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走出府门,侍卫便去唤马夫把马车牵拉,就在她要跃身上马车时,有人唤住了她。
“殿下等等……咳咳……”
穿着粉白色衣裙的少女抱着画卷走来,走得急了,便咳了起来,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褚明禧背手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幅贺寿图,她瞧着走至眼前的少女,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刚刚那老王妃突然摆手让人散去,她拿着这幅画好像未经人家答应来着。
“是我险些忘了,姑娘可是来要回这画卷的?”
少女白皙的脸颊上有些虚汗,她点点头又摇头。
“嗯?”
“今日寿宴上多谢殿下相助,这贺寿图与殿下不符,女这有幅山水画更适合给殿下当谢礼。”
其实她在宴会刚站起身时瞧见宋林氏便知道了这宋家就是她想的那个宋家时,就隐有退回之意,但没成想这宋林氏居然不帮自家人,而是任由少女被人语言鞭策。
虽是帮忙,但也有利用之心。
褚明禧对这声谢承得有些心虚。
“不必了,举手之劳,这幅画卷你也收回去吧。”
少女似乎想些什么,急得话都还未出声,先咳了两口血。
就在褚明禧愣住的同时,有位婢女匆匆赶来给那位少女喂下一颗药丸。
“姑娘要不去医馆瞧瞧。”褚明禧建议着。
“殿下莫见怪,女从身子不好,老毛病了……就怕欠下恩情还不了,这画卷只是一番的心意,殿下便收下吧。”
少女有些虚弱,气血更是全无。
“嗯……好吧。”
这画卷实话,褚明禧拿着有些理亏,不太想占一位病弱姑娘的便宜,她褪下腰间的钱袋子,取出银子,“你的画技是极好的,千钱万钱也值得,白送出去你可亏了,这银钱你收下,就当是买下的。”
褚明禧以为还会推脱一番,没想到那姑娘接得好干脆。
不错,也省得她费口舌。
一算两清,自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书中恶毒女配的宋家人她也不想有过多的交集。
“女宋奴颜恭送殿下。”
主仆二人微微俯身。
褚明禧进马车时边想 ,原来那姑娘名叫宋奴颜。
除了那个恶毒女配,书中并没有过多记载宋家的其他人,看来这姑娘也是位边缘人物。
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
那婢女收回目光时,便见自家姐收敛了那股柔软易赡气质,替代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姐,他不是太子。”
宋奴颜盯着躺在手掌心的银子,握紧,纤细的手腕青筋可见。
“我知道。”
心脏那短暂的跳动并不能代表什么,她的目的一直都很清晰。
“那您为何……”
“以我现在的身份去谋算那个位置,就必须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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