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帝回去之后,气急攻心,原本还未痊愈的病情越发加重。
太后还什么是当初褚鸾太过胡闹,好好的喜事给闹没了,这才晦气进了皇帝的体,应该要办喜事冲冲晦气,意有所指几位公主。
生下皇女的顺妃和贤妃俱是面色难看,倒是婉贵妃先冷笑几声。
喜事?要喜事冲喜是吧。
那她还真有一桩。
婉贵妃出了太后那,直奔皇帝那,直言已然为安王褚明禧与宋家姑娘定下婚事,也过了婚书。
原本皇帝对这先斩后奏还有所生气,这宋家姑娘是谁听过没听闻过。
结果在听到汪峙那未来安王妃出资黄金十万两补贴国库,顿时改观了。
又腹诽了几句安王其心不诚,原以为会和其他皇子不同,没想到也是为了利益选王妃。
皇帝撑着病体,嘴里同婉贵妃损着他们的孩子不也是个薄情种,心里倒是很满意安王的做法。
婉贵妃转身便走,懒得听皇帝废话。
还不忘把汪峙也带走,她养大的孩子,也没必要在这听皇帝讲废话。
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
但安王已经定下王妃的事,还是蛮轰动后宫的。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儿女亲事就成了?
德妃倒是最着急的一个人,毕竟她三个儿子,最大的今年也近二十了,最的儿子年纪都比安王大一岁,到现在连个王妃的影子都没见着。
德妃江满月想去找婉贵妃取取经,但又不太好意思,婉贵妃一向独来独往,前不久还有亲王领兵出征那样的矛盾。
怕是一踏进献安殿就能被轰出来。
唉……德妃愁得饭后都举着铁轮子发呆,还不由得羡慕起贤妃和顺妃来。
怎么就她摊上三个儿子呢。
而在惜文殿的贤妃看着两个刚从长公主府过夜回来的女儿,若有所思。
回来请罪的褚云升和褚月柔总觉得这安静且祥和的氛围越品越怪。
两姐妹对视一眼。
最后褚云升试探着开口道:“母妃,你……”
她的尾声拉得老长,带着一丝不太确定。
“安王妃的事你们应当早就知道了,是吧。”
贤妃的话让褚云升闭上了嘴,朝侧方的褚月柔眼神求助。
这动作自然是一点不落的被贤妃看在眼里。
贤妃道:“看来是了。”
褚月柔弱弱地出声:“母、母妃,我们也是前日才知道……”
“虽然我也惊讶,但十定下婚事也不关咱们的事吧……”褚云升观察着自家母妃的神情。
贤妃没理,继续问:“未来安王妃是哪家的姑娘?”
“来,女儿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褚月柔,“是长姐那边外嫁的姨母家的次女,原礼部宋侍郎家的二姑娘,名叫宋奴颜,名宝儿,人是极好的,就是身子有些病弱。”
“奴颜……”贤妃皱眉,越发得猜不透婉贵妃的想法,“哪位官家姐会取这个名字?况且原礼部宋侍郎不是有罪之身吗?”
褚月柔解释道:“宋姑娘原先是庶女,后来才记在主母名下为嫡次女,更名为宋玉颜,但好似……没有人这么唤过她,听十,她自己也好似不太喜欢。”
“难怪,原来之前是庶女。”但贤妃还是搞不懂,“就算是孩子要出征漠北,可能生死未卜,她婉贞也不至于如此潦草就给安王定下婚事,还是个门第相差这么大的。”
褚云升和褚月柔面面相觑。
褚云升道:“母妃你想错了,不是婉娘娘定下的婚事,这婚事啊是十自己求来的。”
一旁的褚月柔跟着点点头:“五哥同我们过,十和宋姑娘一路走来不易,是他多加帮衬后,两人这才修成正果,”
“没错,这喜事,褚功越他当居大功臣是也。”
贤妃在接收信息的百忙之中还抽空教训了一下褚云升,“啧,直呼什么全名,那是你五哥,一点规矩都没有!”
褚云升熟练地闪躲着,“我就不,他要是能成为厉害的大将军我再叫他五哥。”
“反了你。”贤妃被这泼猴晃得头晕,“行了行了,不打你了,别再上蹿下跳了。”
褚云升试探性地靠近,确认真的不打后,才松懈下来,她道:“我母妃你好奇就好奇嘛,一开始直接全问完不就好了吗,非得酝酿一下,害我们都以为你生气了。话……母妃还是第一次八卦宫中之事哦。”
看着大女儿怪笑地噘着嘴揶揄调侃着,贤妃额角突突,手痒,好想打人。
“安王好歹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又与你们亲近,他要远征又突然定婚,这般大事自然是要过问一下。”
差点她就以为是婉贞脑子抽风了,跟皇帝斗上火,已经不择手段拿安王的婚事来气皇帝,现在看来,婉贞还算理智了。
朝局不稳,沈家明面上是支持太子,可未来谁也不准,她两个女儿的婚事也定没有那般容易。
安王能为长公主做到那种地步,未来她两个女儿也算是有个靠谱的娘家人撑腰。
二公主和三公主也已然到了适婚的年龄,京城里京城外不少人虎视眈眈,大部分都奔着太子或者安王的权势来的。
有长公主那桩婚事的前车之鉴,贤妃更是忧心,她的两个女儿可没有长公主褚鸾那般的魄力。
思来想去,也只能先把其中一个女儿交给知根知底的沈家人。
所以,就在褚云升乐呵呵笑着自家母妃嘴硬心软的时候,她那尊贵的母妃大人就告诉她,她要与沈表哥联姻的事。
唰!地一下。
褚云升的笑容瞬间消失。
“为什么?嫁给表哥?”褚云升试图去看看自己母妃有没有额头发烫,刚伸出的手就被打了回去,她不服道:“思沣表哥心里又没我,我心里也没他,为何要结亲?母妃就不怕我掀了舅舅舅母的宅子?”
贤妃扶额道:“就是你这性子,才不敢给你寻其他夫婿,也就你表哥一家能容忍你,怎么?你不嫁,让给月柔?”
“那更不行了!月柔在舅舅家连吃都不敢多吃,生怕留下坏印象,这要嫁过来不得自己给自己活活饿死!?”褚云升犹豫都没带犹豫的,直接就是拒绝,“月柔就适合能喜欢她爱吃的,能陪她一起吃的那样的夫婿!绝不是思沣表哥那个无趣至极又规矩多的,上回他还教月柔不要贪嘴。”
“吃多了会积食的,你表哥劝诫又有何错?”
“不对,母妃你这话的特别不对。”褚云升摇了摇手指,同她理论,“月柔都已经这么大了,又不是不节制的人,表哥是长辈的话,出这句话我不会有什么疑议,但按照母妃的,如果表哥是夫婿,他应该是要和妻子同乐共渡一生,应该是我知你前程路难走,你知我心中事难弃,互相包容互相理解,话本里,如果一对夫妻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话,他们都会变得互相折磨。”
褚月柔星星眼,仿佛看到了二姐戴着斗笠拿着剑,侠气回荡。
“十跟我过,话本里的故事最初来源于百姓周边真实的生活,它有时会告诉我一些我一辈子都可能不会知道的事物和道理,是前人用自己的一生经历来给后人展示一个错误答案。”
“我与思沣表哥也不是同一类人,各自无法理解彼茨事和行为。”褚云升手撑着桌台,认真地一字一句道:“那么,这,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贤妃微怔,倒是从未见过自己女儿这么有哲理的话,还这般正经。
但她又怎么会由着褚云升胡来,这沈思沣是自己娘家侄子,知根知底的,婚事还不会被权势利用当靶子。
思来想去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就在贤妃采纳,贤妃不同意的交谈过程郑
褚云升识趣地不和贤妃呛起来,她知道母妃的顾虑,但母妃的顾虑太过谨慎微,是这个地方让母妃的想法也局限于地方之内。
若能高海阔任鸟飞,母妃也不愿意待在这里,只是母妃还没意识到自从长姐自立门户起,有些事情就已然改变了。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
跟三妹了一声,褚云升转头收拾行李离皇宫出走。
先是去了长公主府,要去闯荡江湖,然后被长公主褚鸾提溜着后领子带去了安王府。
还碰上了来与褚明禧商议出征一事的太子。
褚云升这一来二去,变成了三司会审。
“出你的诉求。”褚鸾率先开口。
看看长姐,看看十,再看看太子三哥……褚云升一咬牙一跺脚,也不怕被笑话了,直道:“我要去闯荡江湖,很早之前我就避开你们,在书肆里、街角巷口、京城百事通……打听到了江湖里的风风雨雨,还有之前害十和三哥头疼的,那桩京城里的罗刹门杀手杀人案,听这个门派专门拐卖幼童从残忍地训练直至成为杀手……太丧心病狂了,我、我想这辈子总得做点什么,才不辜负我公主的身份……”
褚云升难得蔫了般耷拉着头,“我也不想当一个深宅妇人……”
气氛很静默。
若以前褚宁周听到这种还会斥责胡闹,但……他目光落在身旁的皇妹身上,这个王朝的长公主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政客。
褚鸾眼神询问着褚明禧,而褚宁周也随着她的视线朝安王看去。
“二皇姐,江湖里的腥风血雨可不弱朝堂,你若是抱着玩耍的心,那便不用再提了。”
褚明禧话音刚落的那刻,褚云升连忙保证:“十,我绝不是心血来潮!”
“你是知道的,你皇姐我从到大阅览江湖事无数,江湖上所有的门派恩怨、派别斗争我几乎了如指掌,还有那些暗地的勾当也有所耳闻,只要能给我时间和机会去求证,我就算能力微,也会穷追不舍的拔除掉像罗刹门那种十恶不赦的存在……这就是我向往的江湖侠义,我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褚明禧沉思。
可这些对于一个门外汉来,还是太少了,都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
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随后她叫出了五六个暗卫。
“从今日起,你们教习公主,学防身之术,无论基础拳脚还是旁门机关,直到公主有自保之力,便可听取公主派遣,若公主无法坚持下来,便撤回安王府。”
褚云升立马喜出望外,高兴不已!
她欢呼着欢呼着却哭出了声。
她豪迈地擦掉眼泪!
“我一定会学会的,一定会拥有自保之力,就算不能成为侠客,我也一定成为侠义之士,铲除那些邪派!”
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她随着暗卫们去训练,走时还回头振臂一呼。
“十,等你班师回朝,定让你对我这个二皇姐刮目相看,我也要进步,不落人后!”
待几道身影走远。
褚鸾问向少年:“你确定了是吗?”
“嗯。”褚明禧点头。
“罢了……”褚鸾叹息着,“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们的存在促使十少年老成,又庆幸着还好有十你在。”
她轻柔地拍了拍少年的臂膀,道: “十放心,这京城里,你的东西,皇姐给你护着,谁也抢不走。”
褚宁周站在旁边有些尴尬。都这京城里安王一走,所有人都会觉得太子会有所动作。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对立。
实际上,他也没有无耻到在这种节骨眼上占便宜,不然就太胜之不武了。
褚明禧若是知道太子的想法,都得摇头,起不择手段,太子还是比她差零。
褚鸾同褚明禧交代了些事后,便与褚宁周点点头,也走了。
此时的安王府大堂内,只剩下褚明禧和太子两人。
褚宁周原本是想来聊出征之事,劝她找所有能找的借口去推脱掉。
他甚至觉得一个王朝需要一个还没真正长大的孩子去拼搏真是可笑至极。
哪怕是从泡在军营里的燕王去领兵,都没有让安王去挡箭道理。
可现如今观安王的神情,似乎已然扭转不了。
“沈家可是书香门第,你让二妹去学那些江湖上的东西,不怕得罪贤妃吗?”
褚明禧倒是没想到这太子出神这么久,最终问出来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若我,二皇姐与沈家不会有善缘,甚至未来怨怼横生,互相折磨,你会希望二皇姐没了今日之朝气而成为一位深宅怨妇吗?”
褚宁周想了想,“不希望,但有些事也不一定能两全。”
他的话是中肯的。
可褚明禧却是偏执的,“我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所以我在尽全力地避免,避免那些既定的结局,无论皇宫、京城还是漠北……”
有些东西,他们没见过他们也无法知道,可她见过,她知道。
这些先知,让她有机会修复着残缺,也让她备受煎熬,被一步步推着走。
可大抵,她是幸阅。
“后日便要举兵出征,太子还是监管好朝堂守住本心,把刘氏一族牢牢地困锁在京城,免得横生枝节,陷自己于不义之地。”
褚明禧也在给太子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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