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安王班师回朝的消息便传了过来,按照惯例和安王的功绩,今夜定是要大摆庆功宴的。
可太后像是故意落其面子似的,也偏挑在这一日设赏梅宴,还是提早给不少京中的世家臣眷贵夫人都递了信儿。
这事都赶一块了,就讲究个先来后到,更别提太后和王爷的身份架在那。
最后庆功宴就只得往后挪一日。
而对于不少京中贵族夫人来讲,太后设宴,想不来都不校
而作为未来安王妃的宋奴颜也被邀去后宫赴宴。
原来这里头定也少不了太子妃的,但三年半前是这秦家姑娘突然得了怪病,一直外出寻医问药,至今秦府都没给出个准信,那在朝中任职的秦家大郎也闭口不言。
来也怪,陛下赐婚都已经过了三年,这太子也不着急,愣是拿等太子妃的辞来推辞立侧妃。
太子妃迟迟不落定,太后也因此郁结于心。
若太后看婉贵妃和其生下的皇子都不顺眼,那么太子、三位公主和德妃三个孩子接触得多些也就有所不同,但最重要的还是太子,毕竟皇后无子,这时候长孙就犹如嫡出。
而另外一边在离安王府最近的客栈,褚功越派人订了间上房。
同那带着面纱,气质清婉的白衣女子交代了几声。
褚功越确认稳妥后,便功成身退。
……
宫门前,宋奴颜刚到,紧接着还碰到了一位熟人。
“这不是奴颜妹妹吗?真是好久未见了,之前是往你府上递了信儿都没见到人影,倒在这碰上了。”
来人,乃是原先宋府的表姐。
表姐养在宋二爷名下却不姓宋,而姓叶,名叫叶思秋,乃是宋家外嫁女已然病逝的宋义秋之女,而叶家不过门户。
宋家全族遭殃后,也早就没落了。
此时叶思秋能来此,正是随着未来的婆家任职锦衣卫指挥使的张家夫人而来。
“伯母,可否允我们姐妹二人叙叙旧。”
叶思秋礼数到位地同那张夫人申请着。
那张夫人冷冷瞧了一眼,“宴会即将开场,怎么?要太后等你吗?”
罢,便也就率先进宫了。
叶思秋顿时脸色难看,表面的微笑都难以维持,最后只得不情不愿地跟随上去。
而宋奴颜对她的出现也只是觉得烦躁。
已经很多年没有宋家人能出现在她眼前,只有这叶思秋隔三差五地就要冒出来一次,不痒不痛却令人烦躁。
宫中的梅园覆盖上白雪,那殷红的花瓣娇艳动人。
婉贵妃坐在那廊道的亭子里,百无聊赖。
年年都能看到这梅花,看都看腻了。
也不知道这老妖婆被那吴千梅吹了什么耳旁风,跟八百年没见过梅花似的,今年倒是欣赏起来了,还如此浮夸。
她望着那雪地里一群人京中贵妃围着太后对几支红梅夸夸其谈,乐不思蜀的模样。
婉贵妃嘴角抽搐,搭个台都能成一支戏班子了。
身后的月盈姑姑给她递上个汤婆子暖手。
贤妃和顺妃也都姗姗来迟,来了瞧了一眼泰然自若独坐亭中的婉贞,又瞧了眼那雪中被众人簇拥的太后。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已有答案。
先去走个过场附和两句,然后再过来。
婉贵妃也什么可的,毕竟这宫中也就她和太后明面上只有一丁点儿若有似无的和谐,暗地里早就撕破脸了。
但她们没有,对于这个普之下身份最高的一个婆母,还是得先敬,后远之。
就这么无聊耗着时辰,又一秒想八百次撤退去见自家孩子的婉贵妃,眼角余光这么一瞥,倒是瞧见了她未来的“儿媳妇”。
干等着,还不如唠唠嗑。
婉贵妃起身就朝那走去。
“今日可是那安王班师回朝,现如今应该进殿面圣了吧……”
“我可是听安王凶狠残暴,杀人不眨眼,那手里头得有多少人命,想想都骇人!”
“你们忘了?那差不多四年前,这京城里头可全是那安王的丑闻,就是定王被逐出京城,成王以死谢罪的那年。”
“你这么我倒是想起来了,是不是在传什么断袖之癖男女不忌?”
“对对对,当初刚听到的时候可恶心得我好几吃不下饭,这样的一个皇子把刘家逼到绝境,还自己手握兵权,就不怕……”那夫人压低声音,“就不怕起兵谋反吗?”
走近的脚步踩上了那饶影子,宋奴颜的眼眸隐没在阴影下,让看不出任何情绪。
“凶狠残暴?谋反?”她的声音阴冷无比,“莫不是忘了你们如今高枕无忧的日子是谁浴血奋战九死一生争来的?”
周边的气息瞬间冷寒了几分。
她恶劣阴狠地道:“多积口德,免得来日家散人亡。”
赶来的婉贵妃听到此,微微挑眉,嘴角逐渐上扬。
这孩子,能处!
这三年内,她与这姑娘也见过几次面,但这姑娘性子底色有些孤僻,对她只有恭敬,没有亲近。
还是头一回见着这孩子性情的一面。
“得好!”婉贵妃雍容华贵地走过去,站在姑娘门前,接续火力,“本宫倒不知道原来几位夫人背后这么编排国之重将,既然这么爱嚼舌根……”
“来人。”她唤了一声,后接着道:“掌嘴!”
月盈带着身后的几名宫女上前抓住。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贵妃如此跋扈,就不怕陛下太后怪罪吗?!”
“是啊,这可是在宫中!”
“原来知道这是皇宫啊,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当簇是街坊巷口。”婉贵妃勾起唇角:“不过这个就不用几位夫人操心,本宫我啊,一向是打了再。”
太后故意设宴使绊子,世家夫人张口闭口都是在贬骂安王,想来这些人如此口无遮拦也是这老太婆的默许。
谋反一词都出来了,这两个字对于手握重兵的皇子,在这下间可谓是逆鳞般的存在,一旦这种话传扬而出,那就是灭顶之灾。
好啊,个个都想用谣言毁掉她的孩子。
不远处,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的叶思秋看得心生妒恨。
她一嫡女只能当个官夫人,而这宋奴颜却这般好命能当上王妃,就连未来婆母都是这般身份尊贵的贵妃。
叶思秋手帕都快揪烂了。
都怪宋奴颜,如果不是宋奴颜毁掉了宋家,她也不至于被未来亲家看轻了去!
结果宋奴颜倒好,借着安王府的势力,在京中开了一家又一家的铺子,各个生意红火,既不缺钱花,又高攀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
看着那宴席上的果酒,叶思秋顿时心生一计。
那莫名其妙撞上来的人被曹竹拦住,果酒却还是溅洒在了她的衣裳上。
宋奴颜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思秋震惊、愧疚、道歉……层层递进破绽百出且虚伪的演技。
这种招式,也亏她使得出来。
那边正饶有兴致惩罚饶婉贵妃看见这边的状况,连忙来查看。
“怎还弄湿了呢?这寒地冻的。”婉贵妃可是将那句身体孱弱牢记在心,因为每次一见到这姑娘,都能直面感受到这姑娘的病弱苍白,“月盈你先带这孩子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免得感了风寒。”
“是,娘娘。”
而那边的叶思秋歉意连连也着要跟去帮忙,还亮明了与宋奴颜是表姐妹关系。
安王的母妃在此,宋奴颜敛起阴沉的眸光,只是同婉贵妃乖巧地应着,就跟着宫女下去换衣裳。
而叶思秋也终于争取到了独处的机会。
趁着宫女下去取衣裳的空隙。
叶思秋也找着借口让宋奴颜身旁的贴身婢女也离开,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
“你自从有了未过门的安王妃身份后,可真是难约啊……”
叶思秋朝那少女的背影一步步走近。
那道背影转过身来,少女却露出了看待猎物的眼神。
叶思秋被盯着心里有些发毛,却还是强装镇定,她威胁着:“宋奴颜,你做过的所有腌臜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安王三年没回京,就算有情谊早就烟消云散,倒是听闻你三年内商铺遍布京城,个个入账颇多,姐姐可是有意帮你。”
“你猜安王若是知晓你的真面目,你的安王妃之位还坐得稳吗……”
宋奴颜狠狠地掐上她的脖颈,将人推压在椅子上,禁锢着命脉。
少女瞧着病恹恹,可脖颈处那股爆发的力道,却死死缠住难以挣脱让人窒息不已,叶思秋挣扎着,饶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少女竟然胆大包地敢在皇宫里杀人!
“我、我要是死了,你的丑陋面目也、也会公之于众!你逼死宋玉茹、逼疯宋林氏,害死大伯……”
“宋奴颜,你、你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把柄可都在我手里!”
宋奴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似在看着一具尸体。
“想威胁我?你以为你大伯和二叔极力隐瞒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么……宋思秋。”
叶思秋的瞳孔恐惧地睁大。
宋奴颜欣赏着她的一寸寸裂开的脸色。
明面上是宋可文领养亡妹之女,实际叶思秋就是宋可文和宋义秋珠胎暗结的孩子。
这个还是她当年在疯掉的宋林氏口中得知。
而宋义杰已然在流放路上,成了某处乱葬岗的一具无名尸体。
回到梅园时,却见周边一片寂静严肃。
太后正怒斥婉贵妃,而周边是那些惊魂未定的世家夫人们,有的脸上有巴掌印,有的哭哭啼啼要太后做主。
婉贵妃左耳进右耳出。
太后怒火中烧,直接气得将火都撒在未来的安王妃身上。
各种礼义廉耻庶女出身不懂规矩张口就来。
婉贵妃听不下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护在身后就战力拉满!
个个都觉得她献安殿的人好欺负?也不看看当年让六宫嫔妃闻风丧胆的是谁!
太后气得都搬出了皇帝,扬言要让婉贵妃去佛堂跪上半月!
“听闻皇祖母在宫中设宴,怕是鸿门宴罢?”
人未到声先至,那道身影踏着霜雪而来。
少年身形修长,一袭黑袍如墨,鎏金玄色皮革束腰,厚重的灰貂披风压肩,骨相优越的脸庞越发的俊美,矜贵英飒中还带着几丝凶戾之气。
不过几息便走至众人面前。
那双深邃的眸子抬起,眼中尽是冷淡疏离,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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