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被三郎无心重塑的、略显古怪的“平和”气氛中,三郎的注意力终于从迟迟未来的点心上稍微移开了一点。他像是突然想起了正事——虽然可能在他心里,吃点心也是正事的一部分——转过头,好奇地看向月姬,语气直接得近乎真:
“对了对了,这位……姬君?”他不太确定地加了个敬称,然后继续问道,“你刚才在外面,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谈,是什么事啊?现在可以了吗?”他眨了眨眼,脸上写满了纯粹的好奇,似乎完全没考虑过对方可能提出的会是什么惊动地、甚至可能危及他自身的要求。
他的直球提问,瞬间将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重新拉回了焦点。明智光秀的脊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再次绷紧,目光如电般射向月姬,全身的神经都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等待着对方的答案。药研和宗三也微微提起了心神,他们同样等待着审神者揭开此行真正的目的。
月姬面对三郎那双清澈的、毫无防备的眼睛,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他似乎很欣赏这种毫不迂回的对话方式。
“当然,‘信长公’。”她从容应道,声音清越悦耳。然后,在在场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两位付丧神——的注视下,他不紧不慢地从那宽大的袖中再次取出了那份厚实的、让狐之助信誓旦旦、让她觉得时政疯聊(月姬拿出牛皮纸:)牛皮纸文件袋。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用指尖轻轻抚过纸张粗糙的表面,仿佛在感受其下所承载内容的重量。他的动作优雅而带着一种仪式感,成功地让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那份文件上。
然后,他抬起眼,直视着三郎,清晰而平稳地道:“我想邀请信长公成为审神者。”
“审神者?”三郎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词汇,眉头困惑地皱起,脸上是大写的“听不懂”,“那是什么?一种官职吗?还是某种……茶会的称号?”他试图用自己有限的战国知识和现代残留记忆来理解这个词,但显然毫无头绪。
他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光秀,似乎希望他的“光”能立刻给出一个解释。
而相较于三郎的茫然,他身后的明智光秀在听到“审神者”三个字的瞬间,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即使他并不完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但“神”这个字眼本身就带有非凡的重量和潜在的危险性。结合月姬三人非同寻常的出现方式与气质,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邀请”!他几乎要立刻出声制止或质疑,但强行按捺住了,只是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冷峻,如同出鞘前一刻的刀锋,死死锁定着月姬。
药研和宗三虽然早已知道审神者的含义,但亲耳听到月姬如此直接地向这个时代的、以这种形态存在的“织田信长”发出邀请,内心依旧受到了不的冲击。药研的瞳孔微微收缩,宗三抚着饰物的指尖再次收紧。历史……真的可以这样被介入吗?
月姬将三郎的困惑、光秀的凌厉戒备以及自家刀剑的细微反应都尽收眼底,他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刚刚投下的不是一枚重磅炸弹,而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
“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职位’。”她意味深长地回答道,指尖轻轻点着那份厚厚的文件,“具体的内容,或许需要一点时间,以及……”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严阵以待的明智光秀,“一份足够的耐心和开放的心态来了解。不知‘信长公’是否有兴趣听听看呢?”
月姬将那份厚重的文件在手中轻轻掂量了一下,并未立刻打开,而是迎着三郎纯粹困惑的目光,用一种仿佛在介绍新奇游戏般的口吻开始了明。
月姬:“简单来,‘审神者’是一位能够聆听神谕、并与名为‘刀剑男士’的付丧神们缔结契约,共同为维护历史正确流向而战的重要角色呢。”她刻意省略了繁复的细节,用最直观的方式勾勒出轮廓。
三郎:“聆听神谕?付丧神?维护历史?”他眨巴着眼睛,每个词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听起来像是神社里的神主或者阴阳师的工作?但我不会法术啊。”他挠了挠头,非常实事求是地指出了关键问题,表情坦诚得可爱。
月姬听着三郎坦诚的“不会法术”的宣言,非但没有意外,反而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关键词,他唇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月姬:“您误解了哦,‘信长公’。并非需要您去学习那些复杂的咒语或符箓。”她轻轻摇头,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您所需要的,并非‘术’,而是您自身已然拥有的‘力’。”
三郎:“力?”他更加困惑了,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在想自己除了挥刀砍人还有什么别的“力”,“什么力?”
月姬微微前倾身体,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三郎,仿佛要看到他灵魂的底色:“是‘灵力’哦。一种流淌在您血脉与灵魂之中,磅礴而炽热的生命之力与统帅之能。它并非通过学习获得,而是与生俱来的赋。”
三郎:“灵……力?”他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那是什么?能感觉到吗?有什么用?”他的问题依旧非常直接和务实。
月姬耐心地解释道:“它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您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强大的生命气息与意志的凝聚体。”
他巧妙地将抽象的概念与三郎自身的特质联系起来,“而这份强大的灵力,正是唤醒沉睡于刀剑中的付丧神——也就是‘刀剑男士’——最关键的火种。”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虚点向三郎的心口:“不需要咒语,不需要仪式。当您的灵力与拥有资质的刀剑产生共鸣,您的意志便是最强的召唤。”
您的存在本身,就足以成为引导他们显现于世、并为之效忠的绝对核心。他的描述赋予了“灵力”一种近乎唯心的、却又充满力量感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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