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兴奋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他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紧紧盯着月姬,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立刻走马上任。然而,就在月姬唇角笑意加深,以为事情已成定局之时,三郎脸上的灿烂笑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忽然凝固了。
他猛地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刚才还挺得笔直的背脊也微微垮了下来。
“啊……等等!”他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把原本还算整齐的发型挠得乱糟糟的,“不行不协…好像还是不校”
这急转直下的变化让月姬眉梢微挑,袖后的笑容淡去,转为一丝探究的兴味。而一旁的明智光秀则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主公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背后又是什么惊人之语。
三郎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真切的、巨大的遗憾,甚至比刚才被家臣唠叨还不能用宗三时更加沮丧。他看向月姬,眼神无比诚恳,带着一种“我也非常想去但是真的没办法”的无奈。
“虽然听起来真的超级有趣!比在这里好玩一百倍!”他先是强调了一遍自己的向往,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都塌了下来,“但是……我不能去啊。”
他摊开双手,表情变得非常务实,甚至有点可怜巴巴:
“我要是走了,这里的事情怎么办?”他指了指身下,意指这座安土城,乃至整个织田家,“那些文件啊,谈判啊,打仗的安排啊……虽然大部分光都会帮我处理好,”他这话时非常自然,甚至带着对光秀能力的绝对信任和依赖,“但是最后盖章啊、签字啊、出面啊什么的,还是得我来啊!”
他的逻辑非常简单直接:“要是我跑去当审神者了,这里肯定要乱套的。光会累死的,而且那些家臣肯定又会没完没霖念叨‘主公不在成何体统’……”他着,还模仿了一下家臣们捶胸顿足的样子,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所以,”他得出了最终结论,虽然满脸都写着“我好想去玩”,但语气却异常坚定,“虽然很可惜,但还是不能去。这里的事情更重要一点。”这是一种非常朴素的、属于“织田信长”的责任感,尽管表达的方式如此三郎式,但其核心却意外地可靠——他清楚自己是这台庞大机器的核心枢纽,不能随便撂挑子跑去玩。
月姬静静地听着,并没有立刻反驳或劝。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光芒流转,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此一着。待三郎完,他才轻轻将掩面的衣袖放下,露出一个更加意味深长、甚至带着点狡黠的笑容。
“呵呵……原来‘信长公’是在担心这个。”他语气轻柔,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谁告诉您,成为审神者,就必须立刻抛下眼前的一切,常驻于彼世呢?”
他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新的可能性。三郎困惑地眨了眨眼:“诶?不是吗?”
“当然不是。”月姬从容地拿起那份厚厚的文件袋,优雅地将其打开,从里面抽出了几份制作精良、带有特殊符纹的卷轴。
“时之政府对此早有考量。”他一边展示着卷轴上那些玄奥的图案和文字,一边用那种分享秘密般的诱人语气解释道,“审神者的职责虽然重要,但并非需要时时刻刻守在本部。尤其是对于您这样……身份特殊,在现世拥有重要职责的大人物。”
他轻轻将一份卷轴在三郎面前展开,上面绘制着复杂的时空转移阵法示意图。
“您完全可以选择一种……‘兼职’的形式。”月姬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通过特殊的术式与时空转换装置,您可以自由往来于现世与时之政府之间。当现世无重大战事或政务需要您亲自坐镇时,您便可以前往本丸,履行审神者的职责,带领刀剑男士们出阵,维护历史。”
他顿了顿,观察着三郎重新亮起来的眼神,继续加码:“反之,当织田家需要您时,您随时可以返回。两不耽误。甚至……”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在必要时,您或许还能调动本丸的部分力量,用于应对现世的某些‘麻烦’哦?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吗?”
最后,他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条件,指尖点着卷轴上的某一项条款,笑靥如花:“至于您最关心的文书工作……请放心,时之政府会为您配备专业的‘式神助理’,负责处理绝大部分的报告和沟通事宜。除非是极其重大的决策,否则绝不需要您亲自撰写冗长的报告。如何?”
月姬的方案,完美地避开了三郎所有的顾虑——不用放弃责任,不用面对混乱,不用写讨厌的报告,还能同时体验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听起来都很有趣的“人生”。
三郎的眼睛随着月姬的叙述越瞪越大,脸上的遗憾和沮丧早已被巨大的惊喜和“还有这种好事?”的兴奋所取代。当听到“不用写报告”和“可以来回跑”时,他几乎要跳起来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他猛地一拍手,脸上绽放出比之前更加灿烂的笑容,之前的坚定拒绝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那太好了!完全没问题!我答应了!”
三郎兴奋地一拍大腿,脸上洋溢着“问题全部解决”的灿烂笑容,但下一秒,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眼睛“唰”地一下再次亮起,比刚才还要耀眼。他猛地转向月姬,身体前倾,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迫不及待的语气道:
“对了对了!”他双手比划着,眼神热切,“既然可以来回跑,那……我把光也一起带上,可以吗?”
他这话问得极其自然,仿佛带上明智光秀是经地义、根本不需要思考的事情。他甚至没等月姬回答,就自顾自地开始罗列理由,手指一项一项地数着,语气里充满了对光秀能力的绝对信赖和……某种程度的“依赖”:
“光他超厉害的!有他在的话,很多事情都不用我操心啦!”(意指审神者的管理工作) “而且他心思细,想得周全,有他帮我把关肯定没问题!”(完全没考虑光秀本人是否愿意)
“最重要的是——”三郎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有点不好意思、但又理直气壮的笑容,“有他在身边的话,我会觉得比较安心嘛!不然总觉得少零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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