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荷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
她扶住身侧的桌角,声音发颤,“那可是大雍兵权,我……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拿到手?”
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冷光,只留一副惶恐无措的模样,“公子笑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黑衣人像是料到她会这般辞,也不恼,只是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那就要看姑娘想不想要皇子活着回来了。”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淬了冰的寒意,一字一句敲在孟荷的心上:“梁国的牢阴冷潮湿,毒虫鼠蚁遍地都是,皇子金尊玉贵的身子,哪里受得住?听前几日还发了高热,若是再拖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忧。”
孟荷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猛地抬眸,眼底满是血丝,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你们究竟想怎样?”
黑衣人看着她这副濒临崩溃的模样,满意地勾了勾唇,凑近她的耳畔,声音里带着蛊惑的意味:“我了,很简单,只要你拿到虎符,我自然会安排人把皇子送回你身边。”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记住,此事只能你一人知晓,若是敢告诉他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皇子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孟荷攥着拳,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阿时他……他不能有半点闪失。”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佻又带着威胁:“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皇子自然会平安归来。”
罢,他警惕地撩开帐帘一角,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如一道鬼魅般闪身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晨光里,连半点踪迹都没留下。
帐帘晃动的余韵还未平息,帐外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孟荷猛地回头,就见沈均则负手而立,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孟荷紧绷的脊背骤然一松,她快步走上前,声音压得极低:“陛下猜得不错,军中果然有奸细。方才那人看着绝非幕后黑手,应当是傀儡。”
沈均则缓步走到案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将计就计便是。”
“他想要虎符,”沈均则抬眸,眼底翻涌着运筹帷幄的精光,一字一顿道,“给他便是。”
孟荷猛地一愣,脸色霎时变了:“陛下,这万万不可,虎符乃是调兵遣将的凭证,若是落入梁国人手中,大雍的百万铁骑……”
沈均则抬手打断她的话,眼神一眯,周身散发出睥睨下的威压,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无妨。不过是一枚虎符罢了,朕自有办法,让他们拿着这烫手山芋,有来无回。”
接下来的几日,孟荷一改往日的低调,每日都会端着亲手熬制的参汤,准时出现在沈均则的中军大帐。
帐帘掀合间,时而垂眸听沈均则与将领议事,时而替他整理案上的文书,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副与帝王亲密无间的模样。
营帐外的守卫早已对她熟稔,见她来便躬身行礼,连盘查都省了几分。
这般刻意的露面,自然是做给暗处的眼睛看的——她要让那奸细相信,她有接近沈均则、接触虎符的机会。
第二日的深夜,月色被浓云遮蔽,帐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孟荷坐在案前,指尖摩挲着怀中那枚沉甸甸的虎符,指尖微凉,心头却一片清明。
这是沈均则早已备好的仿品,纹路、字迹与真符别无二致,唯有一处极细微的暗记。
帐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瓦片响动,孟荷眼底寒光一闪,随即敛去,故作慌张地起身,走到帐帘边。
“谁?”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惊惶。
帐帘被人从外轻轻挑开,正是那日的黑衣人。
他一身夜行衣,身形如鬼魅,目光落在孟荷怀中的虎符上,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东西带来了?”他声音压得极低,警惕地扫过帐内。
孟荷攥紧虎符,往前递凛,指尖却微微发颤,带着几分后怕与急切:“虎符在此,你快告诉我,阿时现在怎么样了?你们什么时候放他回来?”
黑衣人一把夺过虎符,指尖飞快地摩挲着虎符上的纹路,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放心。”他将虎符揣进怀里,转身便要走,“待我验明虎符真假,确认无误后,自然会有人把皇子送来……”
他回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但若是假的,后果你清楚。”
话音未落,他已闪身出了营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帐内一盏孤灯,映着孟荷沉冷的眉眼。
黑衣人一路借着夜色掩护,穿街过巷,最终闪身进了城郊一处偏僻的宅院。
院内寂静无声,只正屋亮着一盏孤灯,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映出一道端坐的身影。
他敛声屏气地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谄媚:“主子,幸不辱命,虎符到手了。”
罢,他恭恭敬敬地将怀中的虎符捧了上去。
灯影下,那人缓缓抬眸,脸上覆着一张玄铁面具,冷硬的纹路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眸子。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轻轻叩了叩虎符,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当真拿到了?”他的声音被面具滤过,带着几分沉闷的沙哑,听不出男女,也辨不出年岁。
黑衣人连忙点头,将孟荷那副惶恐无措、为救子不顾一切的模样添油加醋地了一遍,末了还不忘邀功:“那孟荷果然是个妇道人家,被那孩子的性命拿捏得死死的,半点疑心都没樱”
面具人没话,只是细细摩挲着虎符上的刻纹。
昏黄的灯光落在虎符上,映出其上繁复的纹路。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做得不错。”
黑衣人松了口气,正要再奉承几句,却听面具人又道:“去,把虎符交给副将,让他明日卯时,持符去调城西大营的三千铁骑。”
黑衣人一愣,忍不住道:“主子,城西大营的守将是大雍皇帝的心腹,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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