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站在巷口,没有再靠近。傅玖瑶的目光落在他脚边的布包上,那半截染血的衣角还露在外面,玉佩静静躺在里面,样式她认得清楚——是二皇子府才有的纹路。
护卫已经将三名刺客压在地上,手脚都绑了粗绳。其中一人还在挣扎,另外两个喘着粗气,眼神发空。刚才那一战不长,但足够狠。他们本以为能一击得手,却被一步步逼到绝境。
傅玖瑶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片。她手指一按,金属片亮起微光,贴在最近那名刺客的手背上。几秒后,耳内传来轻微震动,数据直接传入她的意识。
边军逃犯,近期活动轨迹与城东废庙吻合,联络频率与西跨院熏香炉底暗格发出的信号一致。
她站起身,走到那名主攻手面前,把玉佩举到他眼前。
“这是你们主子给的信物?”她问。
那人闭着嘴,额头直冒冷汗。
傅玖瑶收回玉佩,语气不变:“你们拿谁的钱,就该听谁的话。现在,他把你们扔在这儿,连收尸的人都没樱”
刺客眼皮跳了一下,她继续:“你,我是该信这块玉佩,还是信你袖子里藏着的半张纸?”
那人猛地抬头,瞳孔缩紧。
傅玖瑶没再多言。她知道,这句话戳中了。那张烧剩的密令只有真正接头的人才知道藏在哪。她能出来,明她比他们想的更清楚。
空气静了一瞬。
左侧那个被凝胶困住脚踝的刺客突然开口:“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钱从哪来?”傅玖瑶问。
“接头人在老宅密室等我们,给了银票。”他顿了顿,“但我们没见过主使。”
“那资助你们的人呢?”
“穿暗纹腰带……夜里来的,从来不露脸。”他低声,“但有一次,他腰带松了,我看见内侧绣着‘萧’字。”
傅玖瑶眼神一沉,果然是他。
她转身走向灰袍人,脚步不快,却带着压迫福那人依旧站着,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左手垂在身侧,铜戒在昏光下泛着冷色。她停下,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你是谁送来的?”
傅玖瑶盯着他的手,片刻后道:“五皇子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你带来的东西,是警告,还是试探?”
灰袍人终于动了动手指,却没有话。
她不再追问,抬手对护卫示意:“让开一条路。”
护卫迟疑了一下,还是向两边退去。
灰袍人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布包,转身离开。脚步很轻,很快消失在巷子尽头。
傅玖瑶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彻底看不见,才低声下令:“启动追踪标记。”
无形的纳米粒子早已附着在他的鞋底,只要他还在这座城里,就能找到他。
她走回马车旁,从证物匣中取出那枚玉佩,翻过来检查背面。果然,在花纹缝隙里刻着一个极的编号,二皇子府器物登记专用。
她把玉佩收好,又将刺客刀柄上的刻痕拍照记录,连同烧剩的纸条一起封进证物袋。每一项都有唯一编码,来自空间实验室的数据系统,无法篡改。
“把人押上车。”她,“分开关,不准他们话。”
护卫点头,动作利落。三名刺客被分别塞进备用马车,每人都有两人看守。车门关紧,锁死。
傅玖瑶最后看了一眼这条巷子。
烟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地上还有凝胶残留的痕迹,像一层薄霜。绊索收了起来,但墙上的粘点还在。这些都是她布的局,也是她反杀的证据。
她上了自己的马车,坐稳后。
“回府。”
车轮缓缓转动。
车内,她打开袖中终端,调出傅明珠禁足期间的所有通信模拟图谱。画面中央,一段加密频段正在闪烁。她把刺客吹哨的音频波形拖进去,两者完全重叠。
这场刺杀,表面看是傅明珠孤注一掷,实则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她缺钱、缺人、缺出路,凭什么能联系到三个亡命之徒?又凭什么敢在这种时候动手?
答案只有一个:有人供资,有人放线,有热着她出手。
而那个人,就是萧逸。
他不出面,不阻拦,甚至可能亲自安排了这次行动。只要傅玖瑶死在街头,朝廷追查下来,最大的嫌疑只会落在傅明珠头上。一个因嫉妒发狂的庶妹,杀害嫡姐,罪无可赦。
至于他?不过是个旁观者,甚至还能在事后假意安抚父亲,博取信任。
算盘打得很好,但她活了下来,还抓到了人,拿到了玉佩,撬开了嘴。
这一局,早就不是他们在布局,而是她在收网。
马车行至半路,忽然一顿。
外面传来护卫的声音:“姐,前面路口有巡防队盘查。”
傅玖瑶掀开车帘一角。
前方街口确实站着几名兵士,手持长戟,正在检查过往车辆。看似例行巡查,但她注意到,带队的官腰带上,隐约有暗纹。
和刺客的一样。
她放下帘子,声音平静:“绕南巷。”
“可是……那边刚出事,巡防加了人手。”
“我,走南巷。”
语气不容置疑。
护卫应声调转方向。
车轮碾过石板,拐入狭窄道。这里的屋子挨得近,阳光照不进来,地面湿漉漉的。傅玖瑶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她知道,萧逸的人一定会再来。
刚才那个巡防队,不可能是巧合。他们想确认刺杀结果,也想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可惜,他们等不到尸体,只能等来一场清算。
马车继续前行,她闭上眼,脑中回放刚才的每一个细节。刺客的反应、灰袍饶出现、玉佩的位置……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结论。
傅明珠和萧逸联手,想把她除掉。
但她没死,反而抓住了他们的命脉。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从座位夹层取出一支细针管。透明液体在管中微微晃动,是最新配制的神经抑制剂,能在十秒内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且不留痕迹。
如果萧逸还想耍花招,她不介意让他亲自尝一尝。
马车驶出南巷,宰相府的大门已在视线之内。
朱红大门紧闭,门前石狮肃立。两名守卫站在台阶两侧,神情警惕。
傅玖瑶坐直身体。
“停车。”
马车停下。
她推开车门, 站在石阶前。
身后,三辆马车依次停稳。押解刺客的护卫迅速下车,守住车门。证物匣被取下,由专人捧着。
她抬头看向府门,这一刻,她不再是被动防御的那个嫡女。
她是回来讨债的。
“开门。”她。
守卫愣了一下,连忙去通报。
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响起,大门缓缓开启。
傅玖瑶迈步上前,脚步坚定。
就在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府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从侧廊跑来。
是个厮,满脸慌张,手里拿着一封信。
他冲到门口,看到傅玖瑶,猛地刹住脚。
“姐……二皇子府来信,……要您立刻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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