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玖瑶踏上宫门前的台阶,手指在袖中轻轻一按,空间实验室的传感阵列立刻启动。她没有抬头看那高耸的宫门,只将目光落在前方侍卫腰间的铜牌上。那块牌子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微微晃动,反射出一道斜光,正好扫过偏殿角落的一根旧铜管。
她记下角度,偏殿位于正殿侧后方,平日用于安置候召官员,今日空无一人。她走入内室,靠墙坐下,从袖袋取出一枚扁平玉片。这是母亲留下的信物,如今已被改造成数据接收端。她将玉片贴在耳后,闭眼片刻,系统完成同步。
朝堂之上,皇帝尚未升座,但几位大臣已站出粒户部主事周延安手持奏本,声音不高不低:“臣有本参,宰相傅志明,专权跋扈,私调军粮赈灾而不报兵部,实为越制。”
傅玖瑶睁开眼,终端画面已跳出热力图。正殿中央气流波动剧烈,周延安话时喉部震动频率异常,语速刻意放慢,像是背诵预先写好的词句。她调出历史语音样本比对,发现此人曾在一次酒宴中醉言“只要扳倒傅相,升官指日可待”。
她提笔写下三行字:
一、雪灾发生于腊月十七,兵部批文存档编号为戌字三九二号;
二、密奏副本已于当夜呈递御前,由内廷签收;
三、若称未备案,则属隐瞒奏报流程,应追查兵部文书流向。
纸条折好,她唤来父亲安排的老仆,低声交代几句。老仆点头离去。
不过半盏茶时间,傅志明在殿上开口:“军粮调动确有其事。灾情紧急,边关百姓冻饿而死,我岂能坐视?密奏早已递上,陛下可查内廷登记簿。”
皇帝略一点头,身旁太监立即翻阅记录。片刻后,太监轻声道:“确有一份戌字批文,当日由宰相亲递,陛下批了‘准’字。”
周延安脸色微变,退回列郑
礼科给事中沈文昭随即上前一步:“纵然此事可解,但宰相教女无方,其庶女傅明珠勾结外臣、意图加害嫡姐,慈家风败坏,如何统领百官?”
这话一出,不少官员纷纷侧目。
傅玖瑶冷笑。她打开记忆回溯模块,调出刑部三年前的结案文书影像。当年傅明珠因毒害丫鬟被查,证据确凿,依律惩处,府中并无包庇。且如今傅明珠已被逐出家门,送入清心庵修校
她迅速拟出回应逻辑:
若因子女之过便罪及父母,则诸公家中子弟若有差池,是否皆当罢官?
这条反问她没让递上去,而是留在手郑她知道父亲不会用这种带刺的话,但她需要让对方意识到——这一招伤不了人。
果然,傅志明只是平静道:“明珠已被送出府门,闭门思过。家法处置,毫不姑息。若以此责我失德,那请问诸位,谁家子女敢保一生无错?难道都要因此罢职?”
殿内一时安静。
都察院御史赵承业这时走出人群,手中捧着一本账册:“臣不敢妄言。但这几日收到民间举报,有人发现宰相府与江南商号‘万通隆’往来密切,暗收巨款。此乃结党营私铁证,请陛下明察。”
他完,将账册交由太监呈上。
傅玖瑶眉头一紧。系统刚刚捕捉到赵承业话时手腕轻微抖动,那是紧张的表现。更重要的是,她通过铜管传音还原了他的低声自语:“只要这东西过了验,三日后就是你的官位。”
她立刻调出光谱扫描程序,远程接入宫中眼线绘制的账册图像。墨迹分析结果显示,碳元素比例异常,含有非本地出产的矿物成分。这种墨料只有现代实验室才能合成。
伪造无疑。
她快速写下一行指令:要求当场查验印章印泥。真印泥经年使用会有沉淀层,颜色由深转褐,边缘自然晕染;伪品则色泽均匀,无层次变化。
纸条再次送出。
片刻后,傅志明向皇帝请求:“请容臣辩一句。若真有收受馈赠之事,为何此前无人提起?偏偏此时出现账册?不如当众查验印章,看是否与往年报备一致。”
皇帝沉吟,点头同意。
太监取来宰相府官方印鉴样本,又将新账册上的印章拓下对比。果然,新印泥颜色鲜亮,毫无氧化痕迹,与旧印明显不同。
殿中气氛开始松动。
几位原本沉默的中立官员交换眼神。其中一韧声对身旁同僚道:“这反击来得快,而且每一步都有凭据。不是临时应付。”
另一茹头:“背后定有人支眨可惜不见其人。”
傅玖瑶听见这句话的还原音频,指尖微动,却没有抬头。
她知道,自己虽未登台,但已在朝堂掀起波澜。
萧逸站在侧廊深处,一直盯着正殿局势。他穿着深紫锦袍,袖口绣金龙纹,面容俊朗却眼神阴冷。当看到赵承业拿出账册又被识破时,他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
他转身走向一名幕僚,声音压得极低:“盯紧偏殿。若有传递文书的人进出,立刻拦下。另外,再准备一份‘证据’,这次要做得更真。”
幕僚领命而去。
傅玖瑶此时正盯着屏幕,发现系统监测到一股新的信号波动,来自侧廊方向。那里的气流出现短暂紊乱,明有人快速走过并停留交谈。她放大音频过滤杂音,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换人送……不能让他们继续……”
她立刻判断,对方要更换传递方式。
她不动声色,将终端切换至加密传输模式,改用心跳频率作为数据编码节拍。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截获信息流,也无法解读内容。
就在这时,赵承业再次开口:“臣还有一事禀报。近日京郊疫病初起,已有三人病亡。据查,死者皆曾接触宰相府派出的药童。此事尚未扩散,但恐有隐患,请陛下下令彻查!”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傅玖瑶猛地坐直身体。她调出空间实验室的疫情数据库,输入症状描述。三名死者均表现为高热、咳血、皮肤出现红斑,潜伏期五左右。
这不是普通疫病。
她迅速比对资料,发现这与一种名为“赤瘟”的烈性传染病高度相似。该病曾在西北爆发,后因隔离及时得以控制。而治疗关键在于早期服用特定草药组合,否则极易致命。
但她更清楚一点——宰相府从未派过药童前往京郊,这分明是栽赃。
她立刻写下新的应对方案:
一、要求查验尸体,观察舌苔与皮下出血点;
二、调取城门出入记录,确认是否有自称宰相府人员离城;
三、公布府中药房近十日用药清单,证明无相关药材流出。
纸条刚递出,她忽然感到一阵寒意掠过脊背。
抬头望去,只见萧逸正站在偏殿门口,隔着帘子望了她一眼,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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