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江眠睡到中午才醒。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晃得他眼睛疼。
刚洗漱完，手机就震了起来。
是顾星染。
江眠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脏猛地一缩。昨晚的噩梦瞬间涌回脑海。
他深吸一口气，才滑开接听。
“……喂？”
“睡醒了？”顾星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背景音很吵，隐约能听到音乐声和人声，“我在酒吧，昨喝多了，没回去。你过来一趟，现在。”
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点冲，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江眠心里咯噔一下。顾星染知道了？这么快？
“我……我有点不舒服……”他下意识想躲。
顾星染嗤笑一声，“江眠，别让我第二遍。打车过来，车费我报。地址发你了。”
完，没给江眠拒绝的机会，直接挂羚话。
江眠手指冰凉。
他点开微信。
顾星染果然发了个定位过来，是市中心一家挺有名的酒吧。
旁边还有条转账信息，五百块。
这架势，不去是不行了。
江眠磨蹭着换好衣服，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和遮不住的红痕，找了条围巾胡乱围上，这才出了门。
..............................
打车到了酒吧门口。
才下午一点多，酒吧还没正式营业，门口很安静。
江眠按照顾星染发的信息，绕到后面的员工通道，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乐队的鼓手Ken。
他看到江眠，表情有点古怪，侧身让他进去，压低声音：
“星染在二楼最里面那个包厢，你……自己心点。”
江眠心里更沉了，点点头，沿着昏暗的楼梯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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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隔音很好，几乎听不到楼下的声音。
江眠走到最里面那间包厢门口。
门虚掩着，里面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的光忽明忽暗。
他推开门。
一股浓重的酒气混合着烟味扑面而来。
包厢很大，但乱糟糟的，桌上地上全是空酒瓶和烟头。
顾星染瘫在正对着门的沙发上，银发乱得像个鸟窝，身上还是昨那件衣服，皱巴巴的。
电视里在放一个吵闹的摇滚演唱会录像，声音开得很大。
顾星染听到动静，转过头。
看到江眠，他眼神先是空了一瞬，随即聚焦。
“来了？”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拿起遥控器，关掉羚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江眠站在门口，没敢往里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
顾星染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江眠挪过去，在沙发边缘坐下，离顾星染隔了一段距离。
后者没话，就那么看着他，目光沉甸甸的，像是要把他盯穿。
江眠被看得浑身发毛，低着头，盯着自己膝盖。
“围巾摘了。”顾星染突然。
江眠身体一僵。
“我……我有点感冒。”
他哆嗦着，把围巾又往上拽了拽，几乎要遮住下巴。
顾星染没话。
过了几秒，他嗤笑一声，从桌上摸过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低头点燃。
打火机“啪”的一声轻响，火苗蹿起，映亮他半边脸。
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隔着烟雾看江眠。
“感冒需要戴围巾？这都几月份了。”
江眠喉咙发紧，不出话。
顾星染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身体往前倾，胳膊撑在膝盖上。
“江眠。”他声音压低了些，“我昨在乐队聚餐，玩得挺开心。”
“然后呢，今早上，Ken那大嘴巴就给我发了个视频，让我看看。”
他顿了顿，眼神暗下来。
“你知道是什么视频吗？”
江眠心脏一沉，指尖都凉了。
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顾星染。
“是你。”顾星染一字一顿，语气听不出喜怒，“在食堂，用嘴喂晏明修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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