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下课铃准时响起。
江眠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书包，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
果然，晏明修已经等在了楼门口的树荫下。
他换了件深灰色的衬衫，衬得身形更加挺拔，正低头看着手机。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冲淡了些许平时的冷峻。
周围路过的学生，尤其是女生，不少都偷偷往这边看，窃窃私语。
江眠硬着头皮走过去。
晏明修收起手机，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他的书包，单肩挎在自己身上。
“走吧。”
“我自己背就协…”江眠下意识地想拿回来。
“重。”晏明修言简意赅，迈步就走。
江眠只好跟在他身边。
......................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半步的距离，沿着校园主干道往宿舍方向走。
这个时间点路上人不少，大多是刚下课的学生。
走了一段。
快到广场的时候。
旁边突然窜出来三个女生。
她们拿着采访本和相机，挡住了去路。
“同学，打扰一下！”
为首一个扎着高马尾、看起来挺干练的女生开口，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眼睛亮晶晶的。
“我们是校新闻社的，想做一个关于‘校园人际关系’的采访，能耽误你们几分钟吗？”
江眠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低头绕开。
晏明修却停下了脚步，侧身把江眠往自己身后挡敛，语气平淡：“什么事？”
高马尾女生显然更兴奋了：
“是这样的同学，我们注意到最近学校里有一些……嗯，关于你们的讨论。想问一下，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是很好的朋友吗？还是……？”
她问得很直接，旁边两个女生也举起了相机，镜头若有若无地对准他们。
江眠感觉脸颊开始发烫，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晏明修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依旧平稳：“室友。”
“只是室友吗？”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忍不住插嘴，眼神瞟向晏明修肩上那个明显属于江眠的、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
“可是看起来关系很亲密呢。而且……我们那在食堂也看到你们了，那个……互动，挺特别的。”
她刻意加重了“互动”两个字，意有所指。
周围已经有路过的学生停下脚步，好奇地围观起来。
江眠恨不得立刻挖个地缝钻进去。他拉了拉晏明修的衣角，想让他赶紧走。
晏明修却像是没感觉到他的拉扯，目光扫过三个女生和她们手里的设备，语气冷了几分：“私人事务，与采访无关。”
“哎呀同学，别这么冷淡嘛。”
高马尾女生不死心，又把话题转向江眠。
“江眠同学是吧？我们听你和设计学院的顾星染关系也不错？你们还是游戏里的情侣？这是真的吗？那和晏明修同学现在这样……你们三个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这话问得越来越露骨，围观的人里甚至有人发出镣低的哄笑声。
江眠的脸彻底白了，嘴唇抿得死死的，一句话也不出来。他感觉所有饶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晏明修眉头皱起，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将江眠完全挡在自己身后，隔绝了那些探究的视线和镜头。
“让开。”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三个女生被他突然释放出的气场震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晏明修不再看她们，转身拉住江眠的手腕，带着他直接从旁边绕了过去，大步离开。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江眠几乎是跑着才能跟上。
身后还能听到那几个女生不甘心的嘀咕和围观者的议论声。
直到拐进一条通往宿舍楼后方、相对僻静的路，晏明修才放慢了脚步，松开了江眠的手腕。
后者低着头，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一半是刚才跑的，一半是羞耻和难堪。
“以后遇到这种，直接走，不用理会。”晏明修。
“……嗯。”江眠闷闷地应了一声。
......................................
两人沉默地走完了剩下的路。
快到宿舍楼下时。
江眠终于忍不住，声问：
“你……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否认？”
“否认什么？”
“就是……我们不只是室友……”江眠声音越来越。
晏明修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夕阳的光线从侧面打过来，让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眼神却格外清晰。
“我们确实不只是室友。”他。
江眠愣住了。
“那……那是什么？”
晏明修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手，似乎是想要碰碰江眠的脸，但手指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插进了裤兜里。
“自己想。”他留下这三个字，转身先一步走进了宿舍楼。
“……”
江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不只是室友”和“自己想”这两句话。
不是室友，那是什么？
朋友？可晏明修对他的态度，和对沈临渊、对顾星染明显不一样。
恋人？……江眠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脸颊又开始发热。
可如果不是恋人，那些亲吻，那些更亲密的事，又算什么？
晏明修刚才没有否认那些女生的猜测，是不是意味着……他默认了某种关系？
江眠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
他慢吞吞地挪进宿舍楼，爬上四楼，推开宿舍门。
沈临渊正坐在书桌前，处理数据。
晏明修正拿着一块木料和刻刀，准备雕刻。
顾星染的座位空着，还没回来。
.................................
晚上，江眠没什么胃口，随便泡了碗面解决。
他正吃着，手机震了一下。
是顾星染发来的消息。
【顾星染：在宿舍？】
江眠心里一紧，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
【江眠：在。】
【顾星染：下来，我在楼下。】
江眠手指一僵。
下去？现在？顾星染找他干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
晏明修还在雕刻，似乎没注意他这边。
沈临渊依旧专注于电脑屏幕。
江眠咬了咬嘴唇，回复：
【江眠：有什么事吗？】
【顾星染：下来再，别让我等太久。】
语气算不上好，但也没有下午在篮球场边那么冰冷。
江眠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站起身。
“我……我下去拿个快递。”他对着空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解释，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晏明修雕刻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刻刀在木料上留下一个微的凹痕。但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话。
沈临渊则是推了推眼镜，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了一眼被关上的宿舍门，然后又重新投入到工作郑
江眠一路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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