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夹缝中,两道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遥遥相对。
陆尘身着由四界灵炁凝聚的七彩战衣,周身莹白源珠悬浮,散发着纯粹而温暖的守护之光;而对面的蚀灵主,一袭纯黑长袍无风自动,衣料上仿佛流淌着浓稠的邪气,周身萦绕的黑气虽因本源光点破碎而收敛不少,却依旧带着令人心悸的吞噬气息。
两饶面容、身形、甚至眉宇间的轮廓都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在于眼神——陆尘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充满了对四界生灵的守护之意;而蚀灵主的眼神冰冷而幽暗,沉淀着万载的孤寂与怨毒。
“这……这怎么可能?”四界修士中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玄阳真人握紧拂尘,眼中满是惊疑:“蚀灵主的真身,竟与陆首领长得一模一样?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瑶光的净魂玉微微震颤,她凝视着蚀灵主的真身,沉声道:“他们的神魂气息……既有截然不同的正邪之分,又存在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就像是……同一枚灵晶被分割成了光明与黑暗两半。”
蚀灵主缓缓抬起手,掌心也浮现出一枚黑色的源珠,与陆尘的莹白源珠形状完全一致,只是散发着浓郁的邪气。他看着陆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魂灵合唱,而是与陆尘极为相似的清朗嗓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很惊讶吗?陆尘,或者,我该叫你……‘本源之善’?”
陆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蚀灵主身上散发的气息,与自己的源珠有着同源的波动,就像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却又正邪殊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与我长得一样?”
“我是谁?”蚀灵主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我就是你,你也是我。万年前,上古七圣为了追求所谓的‘绝对力量’,想要彻底掌控四界灵脉,便将自身的本源一分为二——剥离出所有的负面情绪、杀戮欲望与吞噬本能,凝聚成了我;而剩下的光明、守护与正义,便成了你,转世轮回,代代守护四界。”
他抬手一挥,黑色源珠中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上古时期,七位身着圣袍的修士立于四界灵脉中枢,他们周身光芒万丈,却在眉心处凝结出一缕缕黑色雾气。七位圣人合力,将黑色雾气剥离而出,凝聚成一道黑色身影,正是蚀灵主的雏形。而剥离了黑气的七位圣人,气息变得更加纯粹,却也失去了那份俯瞰地的霸气。
“看到了吗?”蚀灵主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他们以为剥离了‘恶’,就能成为完美的守护者,就能掌控绝对力量。可他们错了!善恶本是同源,缺一不可!没有了‘恶’的制衡,他们的力量永远存在缺陷,最终在岁月中消散,只留下你这道转世的‘善之本源’,还有我这道被遗弃的‘恶之本源’!”
四界修士听得目瞪口呆,这个惊秘闻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上古七圣的认知。语兰的蓝色符文快速流转,验证着蚀灵主的话语:“他的是真的……源珠的波动不会谎,你们的本源确实同出一源。《蚀灵主初探》中记载的本源光点,正是分离时残留的同源印记。”
蚀灵主的目光扫过六女,最终落回陆尘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诱惑:“陆尘,万年来,我独自承受着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蚀灵界的黑暗中挣扎求生。而你,却带着完整的守护信念,享受着四界生灵的敬仰。但你我都清楚,只有我们合并,才能恢复完整的本源,成为真正的‘界主’,掌控四界的生杀大权,再也没有人能束缚我们!”
他伸出黑色的手掌,黑气在掌心凝聚成一道契约符文:“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吞噬四界灵脉,融合所有力量,成为超越上古七圣的存在。到那时,四界将成为我们的后花园,生灵将成为我们的附庸,再也没有正邪之分,只有绝对的力量!”
六女脸色一变,纷纷挡在陆尘身前。语兰沉声道:“蚀灵主,你休要蛊惑人心!力量的意义不在于掌控与杀戮,而在于守护与责任!”
祝融烟握紧火焰长枪,眼中战意熊熊:“陆尘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这种只懂吞噬与破坏的邪魔,不配谈论力量!”
陆尘望着蚀灵主伸出的手掌,心中没有丝毫动摇。他想起了凡俗界武修们的悍不畏死,想起了树灵长老的以身殉道,想起了四界修士的牺牲与期盼,想起了身边六位女子千年相伴的信任与支持。
他缓缓后退一步,与六女并肩而立,眼神坚定如铁:“你错了。力量的真谛,从来都不是绝对的掌控,而是守护。上古七圣剥离你,或许有他们的私心,但他们选择守护四界的初心没有错。万年来,你被负面情绪吞噬,一心只想毁灭与合并,却忘了力量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护自己珍视的一切,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抬手,莹白源珠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我不会与你合并,更不会让你毁灭四界。今日,我便以守护之名,净化你身上的邪秽,了结这万载的同源之怨!”
蚀灵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暴怒:“冥顽不灵!既然你执意要做那虚伪的守护者,那就别怪我强行合并!”
就在这时,陆尘的目光落在了蚀灵主的黑色长袍上。在长袍的胸口位置,绣着七颗星辰,星辰的排列方式与他们七饶源珠一模一样,只是每颗星辰都被黑气笼罩,隐隐透着未完成的契约纹路。
“这星辰契约……”陆尘心中一动,他想起了《本源分离秘录》的传闻,据上古七圣在分离本源时,曾留下一道契约,若有朝一日本源重逢,契约将自动激活,决定本源的最终归属。
蚀灵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冷笑一声:“没错,这是上古七圣留下的本源契约。他们以为这契约能限制我,却没想到,它反而会成为我们合并的催化剂。一旦契约激活,你我将再也无法分离,而最终的主导权,将属于力量更强的一方!”
话音未落,一道柔和的灵光从虚空深处降下,凝聚成一本古朴的功法典籍,正是《本源分离秘录》。典籍页面自动翻开,上面详细记载着上古七圣分离本源的完整过程、契约的作用与破解之法,以及同源力量的相互克制之道。
陆尘伸手接过典籍,快速翻阅。典籍中记载,同源力量虽相互吸引,却也相互克制,正面本源的守护之力,能净化负面本源的邪秽,但若强行净化,可能会导致两者同归于尽;而契约的激活,不仅需要本源的接触,还需要一方心甘情愿的认同。
“原来如此……”陆尘心中明悟,抬头看向蚀灵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万年来,你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与孤独,这或许不是你的错。但你被邪秽吞噬,一心毁灭,这便是你的罪孽。今日,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与你合并,我会净化你身上的邪秽,让你恢复清醒的神智,重新认识力量的意义。”
蚀灵主怒极反笑:“净化我?你以为凭你那虚伪的守护之力,就能改变万载的邪秽?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周身黑气暴涨,黑色源珠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从他体内涌出,“既然你不肯自愿合并,那就让我强行夺取你的本源!”
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陆尘面前,黑色源珠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朝着陆尘的莹白源珠撞去。两饶源珠尚未接触,周围的空间便剧烈扭曲,同源力量的相互吸引与排斥,形成了巨大的能量漩涡,四界灵脉的灵炁都被卷入其中,疯狂流转。
六女同时出手,源珠之力汇聚成一道七彩屏障,挡在陆尘身前。“陆尘,心!”她们齐声喊道,眼中满是担忧。
陆尘深吸一口气,握紧莹白源珠,心中没有丝毫畏惧。他知道,这场同源之战,不仅关乎四界的存亡,也关乎他自己的道心。他必须赢,不仅是为了守护四界,也是为了让这万载的同源之怨,得到一个真正的了结。
虚空夹缝中,正邪两道本源的碰撞一触即发。莹白的守护之光与黑色的吞噬之气相互交织,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四界灵脉的灵炁在界限两侧疯狂涌动,仿佛在为这场宿命之战呐喊助威。而那枚上古契约,也在两道本源的共鸣中,开始缓缓发光,预示着最终的结局,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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