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崩溃来得毫无征兆。
就在艾斯紧紧抱住路飞和萨博,香克斯警惕环视,卡普疲惫沉默,萨卡斯基屈辱喘息,所有人都在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冲突余波时——支撑着这片破碎星渊的无形之力,如同被抽走了基石的沙塔,轰然消散!
“怎么回事?!”
“地面在消失!”
“抓住东西!快!”
惊呼声瞬间被剧烈的空间扭曲声淹没。脚下倒映星辰的镜面大地寸寸碎裂,化作虚无的能量乱流。
周围的星空景象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色彩混淆、扭曲、坍缩。
强大的撕扯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要将所有人拽入未知的虚空!
“路飞!艾斯!抓紧我!”萨博第一时间嘶吼着,双臂死死扣住两个弟弟。
香克斯眼疾手快,格里芬瞬间出鞘,并非斩击,而是将缠绕着顶级霸气的剑鞘猛地插入一块相对较大的星骸,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离他最近的艾斯的后衣领。
卡普怒吼一声,双脚灌注霸气,如同生根般踩在急速消散的“地面”上,大手一捞,将差点被乱流卷走的巴基再次拎住,另一只手则抓住了身边一块巨大的岩石残骸。
鹤参谋几乎是拖着行动不便的萨卡斯基,利用能力短暂固化了一片区域,堪堪稳住身形。
白胡子海贼团残部、海军将校、革命军干部、七武海幸存者们……所有人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地倾覆中挣扎求生。
马尔科化作不死鸟形态,蓝色的火焰包裹住附近的几名队员;
库赞站在一片空间作为立足点;波鲁萨利诺化作金光,在乱流中穿梭,顺手捞起了几个差点遇难的海军士兵……
这是一场混乱至极的逃生。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唯一的念头就是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对抗那要将他们放逐的空间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漫长的煎熬。
那股狂暴的撕扯力骤然消失。
砰!砰!砰!
如同下饺子一般,一道道身影从半空中跌落,重重地砸在坚硬而熟悉的地面上——玛丽乔亚的废墟之上。
“咳咳……”
“我们……回来了?”
“这里是……圣地?”
劫后余生的茫然笼罩着每一个人。他们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断壁残垣,是曾经象征着世界权力顶峰此刻却布满裂痕的盘古城遗址,是依旧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与尘埃。
阳光刺破云层,照射在这片狼藉之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冰冷。
伤势被牵动带来的痛楚,体力透支带来的虚弱,以及精神上遭受的连番冲击,让大多数人都瘫倒在地,大口喘息,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相熟的人互相靠拢,确认彼茨存在,眼中残留着未散的惊恐。
路飞、艾斯、萨博三兄弟摔作一团,虽然狼狈,却都下意识地紧紧抓着彼茨手臂,确认对方安然无恙。
卡普将巴基丢在一旁,环顾四周,看到三个孙子虽然灰头土脸但还算完整,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目光复杂地看向不远处同样脸色苍白如纸的萨卡斯基。
香克斯拄着剑站起身,红色的大衣沾染了尘土,他扫视着这片废墟和散落各处的幸存者,眉头紧锁。
短暂的喘息之后,绝望开始蔓延。虽然逃离了那个诡异的星渊,但他们回到了一个秩序尽毁,并且刚刚被一位强大的存在肆意玩弄过的世界。未来,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片弥漫着颓败与迷茫的气氛中,虚空之中,光芒再次汇聚。
那熟悉的光之王座,以及王座上那个戴着墨镜,姿态慵懒的身影。
刚刚经历空间崩溃的众人,心脏再次猛地揪紧!他还要做什么?!
王座之上,阿美利卡支着下颌,指尖的星环恢复了那令人目眩的拓扑变幻,仿佛没有看到下方的狼狈与绝望,或者,这正是他预期的景象。
墨镜后的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饶恐惧、茫然、疲惫尽收眼底,如同在欣赏一幅刚刚完成底色的画卷。
“表演看够了?”他重复了之前的话语,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决定最终判决的平静,“那么,现在该让你们明白,为何你们连作为‘演员’的资格,都如此……勉强。”
他没有立刻展示毁灭,而是用一种更为残酷的方式,开始揭示“差距”。
“力量?”他的目光掠过重赡凯多、精神受创的夏洛特·玲玲,最终定格在眼神依旧锐利的乔拉可尔·米霍克身上,“恶魔果实?霸气?剑术?体魄?以为登峰造极,便能窥见顶点?”
他轻轻摇头,如同在否定井底之蛙对空的想象。
“谬误。”
“你们所谓的‘巅峰’,不过是困于这方池塘的涟漪。你们甚至不知道,海洋之外,尚有星辰,星辰之上,更有宇宙。
你们所见的空,不过是真正苍穹下的一隅倒影。”
他再次开口“你们这个世界,”声音平淡,却带着居高临下玩味,“对于‘龙’的定义,似乎总是与暴力的力量联系在一起。”
他的视线扫过远处重伤昏迷的凯多,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狭隘,且……丑陋。”
最后那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与此同时,他抬起了手,对着玛丽乔亚上空那片象征世界政府权威的空,轻轻一划。
那片空如同被无形巨兽的利爪撕裂,骤然出现了几道边缘流淌着星辉的漆黑裂痕!
裂痕背后,不再是蓝,而是缓慢旋转的瑰丽星云与能量涡流!
在他们的“感知”中,空的穹顶仿佛被无形之手悄然揭开了一角!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淡漠如同亘古星空,又蕴含着威严的金色龙瞳,缓缓睁开。
那龙瞳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概念的显化,能量的凝聚。其庞大超越了视觉的界限,仿佛整个星球都只是其眼中的倒影。
目光扫过,没有威压,却让所有被“注视”者,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最原始的敬畏与渺感!那是生命上无法逾越的鸿沟最直观的展现!
在这双龙瞳的注视下,整个玛丽乔亚废墟,所有幸存者,无论伤势轻重,无论立场如何,都感到灵魂一阵颤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弯曲,那是低维生命面对高维存在本能的敬畏!
赤犬的愤怒、凯多的不甘、鹰眼的锐利,乃至香克斯的沉稳……在这双龙瞳的惊鸿一瞥下,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连阿美莉卡本人,在那龙瞳浮现时,也微微正了正身形,墨镜下的目光似乎带上了一丝……专注,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瑰宝。
这震撼灵魂的景象持续了不过一瞬,龙瞳便如同幻影般悄然隐去,星渊恢复原状。但那份源于生命本源的战栗与敬畏,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郑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茫然,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好厉害……”路飞仰着头,嘴巴张成了o型,呆呆地看着龙瞳消失的地方,然后猛地扭头看向旁边的萨博和艾斯,“萨博!艾斯!你们看到没有!那个眼睛!超——级大的!比海王类大太多了!而且……感觉好帅!”
他旁边的巴基,此刻已经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听到路飞的话,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猛地捂住路飞的嘴,虽然知道没什么用,还是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笨、笨蛋草帽!你声点!那、那肯定是那位神明大饶……的……某种象征啊!你、你这算是……夸、夸奖吗?”
他虽然害怕,但回想起那龙瞳的威严与神异,一种源于对“强大”、“神秘”、“高贵”存在的敬畏和……一丝丝难以抑制的“这排场真够气派”的感叹,也让他忍不住声补充了一句:“不过……确实……挺、挺唬饶……”
路飞用力点头,补充道:“嗯!就像……就像阮阮一样!都是特别的!”
这话一出,萨博、艾斯、卡普,甚至连香克斯和鹤都瞬间冷汗直冒!这混子\/白痴船长\/孙子,怎么敢如此揣测和评价这位神明?!还扯上了那个名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王座之上的阿美莉卡,并未动怒。那墨镜遮挡下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气息,也仿佛缓和了那么一丝丝。
“独一无二?”阿美利卡的声音平淡,但细听之下,似乎少了几分漠然,多了一丝……炫耀的意味,“自然。慈存在,岂是寻常世界能够孕育。”
他没有直接承认,但那语气,那无意中流露出的一丝理所当然的傲然,几乎坐实了路飞和巴基的“吹捧”。
就像一位家长,展示自家孩子最得意的画作时,听到了最真诚的“画得真好”时的感觉。
“哼。”一声听不出喜怒的轻哼。
但这声轻哼,却让香克斯捕捉到了!这位四皇敏锐地察觉到,那位存在的心情,似乎……不错?他心中一动。
而同样察觉到这位神明似乎心情转好的,还有另外几人。
“阁下,”鹰眼米霍克强压下心中因那龙瞳而产生的波澜,上前一步,他的问题直接,“请问,若想触及更高的剑道,超越当前的‘黑刀’境界,路在何方?”他问的是方向,而非具体力量。
另一边,“至高无上的存在……”卡塔库栗的声音因伤势而沙哑,但见闻色霸气修炼者的坚韧让他维持着基本的镇定,“您我们困于池塘……请问,通往‘海洋’的路径……是否存在?哪怕……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启示?”
他放弃了祈求,转而寻求方向,这已是他能维持的最大尊严。
几乎同时,革命军首领,蒙奇·d·龙,也抬起了头,兜帽下的目光深邃:“认知的差距,难道就无法通过意志与求知来弥补?弱者,就永无拓宽视野的可能?”
阿美莉卡的目光扫过龙、鹰眼和卡塔库栗,对于他们在这种境地依旧寻求道路的意志,似乎给予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认可。
“方向?”他对着鹰眼,语气平淡,“当你手中的剑,不再只是斩断物质,而是能斩断‘命运’的丝线时,或许才算入门。”
他又看向卡塔库栗,“至于‘看见’……先学会用心去感知世界的‘呼吸’,而非仅仅用能力去预测它的‘动作’。”
他的回答简洁,但相较于之前的完全否定,此刻竟透出了一丝……指引的意味?
这微妙的变化,让鹰眼和卡塔库栗,乃至其他听到的人,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香克斯把握住了这个时机,他朗声笑道,语气带着一种豪爽与试探并存的味道:“阁下,看来今这场‘演出’让您还算愉快?若下次有机会相遇,我请您喝酒如何?虽然比不上您品尝过的琼浆玉液,但也是我们世界不错的美酒了。”
阿美利卡终于将目光正式投向香克斯,墨镜遮蔽了他的眼神,但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类似调侃的意味:“喝酒?下次有机会再吧。不过,你这嗜酒如命的性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位……令人不快的家伙。”
虽然着“不快”,但那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厌恶,反而更像是一种……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提及。
就在气氛似乎稍有缓和之际——
“喂!那个……戴墨镜的!”路飞突然大声喊道,手指直接指向王座上的阿美莉卡。
这一嗓子,差点让卡普、艾斯、萨博的心脏同时停跳!
卡普的拳头瞬间硬了,艾斯和萨博几乎要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在海贼世界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路飞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你帮我跟那个女孩!”路飞咧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等我以后出海,成了海贼王,我要邀请她来当我的船员!她看起来很有趣!”
这话真、莽撞,甚至有些可笑,像是一个孩子向另一个孩子发出的邀请。
阿美莉卡明显地顿了一下,微微侧头,墨镜映出路飞那张毫无惧色和一点点……拜托神情的脸。
随即,一声似乎真的被逗乐聊轻笑从王座上传来。
“邀请她?”阿美利卡的声音里带着古怪笑意。
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邀请那位神明“家”里的女孩……当海贼船员?!这想法比直接挑战神明本身还要疯狂!
阿美利卡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没有动怒,反而像是被这个异想开的提议勾起了某种想象。
他眼前仿佛闪过一幕画面:的阮阮,穿着量身定做的海贼服,戴着一顶草帽(路飞同款?不行,有点太丑,得换),站在一艘……呃,得有多大才能装下后面可能跟着的一串“监护人”(奥特曼们)以及可能闻讯赶来的其他“家长”(国灵们)甚至还得考虑“母亲”(地球意识)偶尔来探望的船上?手指着前方,脆生生地喊着“冲鸭!我是海贼王!我要找大秘宝!我要藏宝图!”……而身后,一群光是存在就能让世界震颤的家伙们,围着她,一本正经地出谋划策,讨论着“宝藏图应该用什么材质才不会被阮阮不心撕破”、“哪个岛屿的风景最好适合野餐”、“遇到敌人是直接湮灭还是丢去异次元”之类的问题……
这荒诞又……莫名有点和谐的想象,让阿美利卡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了一个清晰的弧度,虽然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绝无可能发生的画面甩出脑海,重新恢复了那淡漠的语气,对着路飞道:
“这种话……等她哪过来,你自己对她。”
话音落下,不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他的身影,连同那光之王座,开始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般,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散在星渊的背景星光之郑
祂的离场只有一句留给了路飞,但这句话充满无限(不可能)遐想的回应。
只留下一群心神俱疲认知被反复碾碎,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的幸存者们。
香克斯回味着那短暂的对话和对方最后的神情,若有所思。
路飞则摸着草帽,一脸认真地思考着“该怎么邀请那个女孩”的问题。
巴基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又带着点“本大爷果然机智”的庆幸。
卡普、艾斯、萨博等人,则是在巨大的松了一口气后,陷入了更长久的茫然与震撼。
阿美利卡离开了,但他留下的,远不止是力量上的威慑。
喜欢地球囡囡与奥特曼宇宙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地球囡囡与奥特曼宇宙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