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福尔康低声与紫薇、金锁交谈时,柳青和柳红恰好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刚走到大杂院门口,便隐约听到了“宫里”、“还珠格格”、“夏姑娘”等字眼。两人心头一紧,对视一眼,立刻快步冲进院内。
“紫薇!金锁!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柳青一个箭步挡在紫薇身前,警惕地盯着福尔康,柳红也紧张地握住了紫薇的手。
“柳青,柳红,你们别急!”紫薇连忙拉住柳青的胳膊,声音带着激动和一丝哽咽,“这位是福大爷,他是……他是来告诉我们燕子的消息的!”
“燕子?!”柳青柳红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焦急,“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为什么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出事了?”
福尔康见他们情真意切,确实是真心关怀燕子,便放缓了语气,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各位请稍安勿躁。燕子姑娘她……确实经历了一番惊险。那日她私闯皇家猎场,被五阿哥永琪误伤,箭矢穿胸,伤势极重,高烧不退,昏迷了许久。”
“什么?!”柳青柳红和紫薇金锁都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煞白。
“不过,”福尔康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敬佩,“就在她昏迷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夏姑娘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明了皇上,恳求皇上去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在宫中醒来后,并未冒领格格身份,反而一再澄清,夏紫薇姐才是皇上的血脉,一心要将皇上‘还给’夏姐。”
听到这里,紫薇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金锁也泣不成声。柳青柳红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既有后怕,也有对燕子这份义气的动容。
“后来,燕子姑娘在宫中精心调养,身体逐渐康复。皇上感念她重情重义,赤诚勇敢,十分喜爱,便认她为义女,册封为‘还珠格格’。”福尔康继续道,“而夏姐,此次随在下入宫,待皇上确认身份无误后,便会正式认祖归宗,册封为‘明珠格格’。”
“还珠格格……明珠格格……”紫薇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封号,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嘴角却绽放出一个无比惊喜和欣慰的笑容,“我和燕子……我们……我们都是皇上的女儿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不仅为自己终于能够认父而激动,更为燕子有了一个好的归宿而由衷地高兴。
金锁紧紧握住紫薇的手,又哭又笑:“姐!太好了!您终于找到自己的爹了!燕子她做到了!她不但帮姐找到六,还让自己跟姐成了一个爹!你们以后就再也不会分开了!这真是大的喜事啊!”
一旁的柳青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半晌,才猛地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什么?!燕子……她成了格格?!那个跟我们抢饭吃、一起翻墙爬树的燕子,成了皇宫里的格格?!”
柳红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看着紫薇,又仿佛透过紫薇看到了那个活泼跳脱的身影,喃喃道:“真是想不到……我们随手救回来的紫薇是流落民间的格格,和我们一起在大杂院长大、相处了这么多年的燕子,如今也成了格格……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震惊、茫然、喜悦、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交织在柳青柳红心头。他们为紫薇和燕子感到高兴,但也清楚地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与这两位姐妹之间,已经隔上了一道无形的、名为“身份”的高墙。那个热闹拥挤、充满烟火气的大杂院,似乎再也留不住她们了。
福尔康理解他们此刻复杂的心情,温和地道:“各位,皇命在身,不宜久留。请夏姑娘和金锁姑娘简单收拾一下,随在下离开。夫人会在宫门接应,直接前往延禧宫令妃娘娘处。皇上,正在宫中等待着确认血脉。”
紫薇擦干眼泪,用力点零头,她知道,命阅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她必须去面对那个陌生的、却是她血脉根源的皇宫,去见那个她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父亲。而燕子,正在那座宫殿里,等着。
福尔康见柳青柳红神色复杂,既有替姐妹高心欣慰,又难掩离别在即的失落与自身前途的茫然,他微微侧身,对身后随从示意。两名随从立刻将几个沉甸甸的礼盒和几个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布袋子抬了进来。
“柳公子,柳姑娘,”福尔康语气诚挚,“这些礼物和补品,是送给大杂院里的老人和孩子们的,多谢你们多年来对夏姐和燕子……还珠格格的照顾之恩。”
柳青眉头一皱,下意识就要拒绝:“这……这怎么行!我们照顾紫薇和燕子是应该的,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
柳红也连忙摆手:“是啊,福大爷,这太贵重了。”
福尔康温和却坚定地:“二位不必推辞,这是皇上的意思,感念诸位对皇家血脉的维护之情。同时,这也是还珠格格再三叮嘱的,她大杂院就是她的娘家,家里的老人孩子就是她的亲人,她如今……暂时不能亲自回来孝敬,这点心意,务必请你们收下。”
听到是皇上和燕子的意思,柳青柳红对视一眼,不再坚持。柳青上前,默默地、郑重地接过了那些代表着家恩典和姐妹情谊的礼物。
接着,福尔康又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递到柳红面前:“柳红姑娘,这里还有五百两银子,是还珠格格托我务必亲手交给你们兄妹的。”
“五百两?!”柳红惊得手一抖,差点没接住。
福尔康点点头,传达着燕子的话:“还珠格格,让你们拿这些钱去租个好点的铺面,开个酒楼,别再风里来雨里去地跑江湖卖艺了。她……暂时只能带出这么多,让你们先起步,下次她和紫薇格格回来,若是不够,她再给。”
柳红捧着那沉甸甸的、足以改变他们命阅银两,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福大爷,请您一定转告燕子……让她在宫里好好的,别惦记我们,别急着出来。有机会……总有机会见面的。我和柳青,还有大杂院的老老少少,都会想她的……”
柳青早已提起那些礼物,闷声了一句:“我去分给李奶奶他们。” 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院内,那背影,带着不舍,也带着一股要为妹妹们争气、好好干出一番事业的决心。
柳红抹了把眼角,催促道:“紫薇,别愣着了,赶紧和金锁收拾一下,跟福大爷进宫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紫薇看着这熟悉的院,看着柳红,眼中泪光闪烁,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最重要的‘信物’和‘心意’,燕子已经帮我带到了,也帮我‘’到了。” 她转向福尔康,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市井的气息深深印入脑海,“福大爷,我们走吧。”
“好,马车已在外面等候,请。” 福尔康侧身引路。
紫薇最后紧紧握住柳红的手:“柳红,你放心,我会和燕子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大杂院的老人和孩子。还迎…一定要听燕子的,把酒楼开起来,好好过日子!”
“嗯!我们等着你们!” 柳红重重点头,泪水终于滑落。
告别了生活多年的地方和如同亲人般的柳青柳红,紫薇带着金锁,步履坚定地走出了大杂院,登上了那辆通往另一个截然不同世界的华丽马车。车轮滚动,驶向那红墙黄瓦、象征着无上权力与荣华,却也充满了未知的紫禁城。那里,有她素未谋面的父亲,也有她生死与共的姐妹,在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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