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今也被拖在了办公室加班。她们财务科的老大老来得子,紧张得不得了,几乎把所有手头的工作都推给了她们这些年轻同志。偏偏月底叠加月初,正是财务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要结算清本月的所有账目,确保每一张凭证都齐全无误,账目绝对平衡,还要紧锣密鼓地编制出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准时向上级主管部门和银行报送。
今办公室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来单位加班,每人桌上都堆着厚厚的凭证和账本,算盘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在埋头对账、结账,编制报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高度紧张又忙碌的气氛。没办法,任务压头,只能集体加班赶工。
好在,这会儿工作总算都赶完了,张亚也能稍微松一口气。
正好也到晌午了,张亚拿着包往外走,准备在外面对付一口,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许漾,正热情地朝自己招手。
“许老板,好久不见呐。”张亚笑着快步走过去,目光一下子就被许漾怀里的娃娃吸引了,“哟,这是你儿子吧?”她凑近了些,轻轻摸了摸安安粉嫩的脸,“瞧这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模样,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俊伙!”
安安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张亚,好像听懂是在夸他似的,竟咧开没牙的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许漾被儿子的模样逗笑,轻轻拍了拍他:“张亚姐,正好饭点了,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馆子,味道挺不错的,赏个脸一起吃个午饭?”
张亚微微一怔。原以为只是巧遇寒暄,没想到许漾是特意等着自己的。她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这位许老板专门找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许漾所的餐馆门脸不大,仅能勉强塞下两张桌,却丝毫不影响那霸道辛香的滋味一阵阵从里间飘出,勾得人馋虫大动。这对于刚熬完一上午、早已饥肠辘辘的张亚而言,诱惑更是翻倍。
“老板,一份酸菜鱼,一盘凉拌凤爪,再加个干笋炒肉,两碗米饭。”许漾流畅地点隶,语气熟稔得完全看不出是头一回来这儿的生客。
屋里空间太过狭拥挤,许漾便请老板在外面的树荫下支了张矮桌。她利落地从三轮车里拿出便携推车,将安安稳稳地放了进去。家伙抱着心爱的鸭子玩偶,自顾自地咿咿呀呀,玩得不亦乐乎。
饭菜还得等上一会儿,许漾抬手给张亚倒了杯凉茶,推到她面前。
张亚是个爽快人,接过水杯便直截帘地开口:“你今特意找我,肯定不只是为了请我吃这顿饭吧?”
“果然瞒不过张亚姐。”许漾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无奈和疲惫。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熟稔的恳切:“亚姐,不瞒你,这顿饭确实有点事想求你帮个忙。你也知道,我在南湖市场弄那个摊位,本本分分做点生意,就想着糊口养家。”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实在绕不开的烦心事:“可我才在市场做了几的生意,就得罪了市场里一个叫李麻子的。先是往我摊位上拉屎,再是把我摊位上的柱子都给拔走了,变着法儿地找茬,想把我挤兑走。”
她叹了口气,语气愈发无奈:“到底,就因为我给了姐妹们更好的服务,就叫他记恨上了。我这快一星期没开张了,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最近更是变本加厉,联合了他那个在工商局有点关系的表叔,叫钱友德的,在张记饭店请了市场上的孙经理,不知道要怎么整治我呢......我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
许漾看向张亚,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求助:“我听姐夫......不是在工商局工作吗?我也不求别的,就希望万一那边有人来查,或者有什么风吹草动,姐夫要是能提前知会一声,或者能在权限范围内帮着句公道话,让我有个准备,别被人下了黑手还蒙在鼓里就校”
她完,忙又补了一句,语气十分体贴:“当然,一切都得在姐夫方便、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这事儿成不成,你这顿饭我都请定了,主要就是心里憋得慌,想跟你这透透气。”
“还有这样恶心的人?”张亚听得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嫌恶,但随即她眼中闪过一丝敏锐的疑惑,看向许漾:“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家那口子在工商局工作?”
她问这话时语气依然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警惕。她记得自己从未在外面特意提过爱饶工作单位,许漾一个市场摆摊的老板,能这么准确地点出来,显然是私下里费心打听过的。
“上次亚姐你带同事来我摊位上买衣服的时候,我听到您同事打趣了您一句,‘这事你得回家问问你们工商局的那位领导’。”许漾笑着解释道,神色坦然,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钦佩,“当时我就想,亚姐您厉害,爱人也是人中龙凤,在这么重要的部门工作,珠联璧合,真是好福气。”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真诚:“亚姐您别见怪,我们做销售的,就是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能更周到地为客户服务。”她这话得十分自然,既解释了信息的来源,也巧妙地将自己的留意归结于职业习惯和对客户的重视。
别看她们聊的内容不起眼,许漾听了就记在了心里,好的销售,就要记住客户这些细微的事,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当时她听到张亚的丈夫在工商局工作的时候就起了结交的心思,做生意的,最常打交道的也就是这些部门,打通好路子,她做生意也更顺畅些。
张亚眼中的审视和警惕就消散了不少,“难怪呢,我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工作的。”
“我这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咱们女人在外面讨生活本来就更加难,我想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可树欲动而风不止啊!”许漾叹了口气,“李麻子的表叔钱友德到底也是个官儿,我一个平头百姓哪儿斗得过他呀,我这才想起了姐夫......”
她垂下头,有些丧气的:“我也就是问问,不能帮就算了。”她重新抬起头,像是强撑着打起精神笑道:“菜来了,咱们吃饭,亚姐你尝尝这家的酸菜鱼,鱼肉滑嫩,金汤酸爽,好吃的很。”
安安“啊啊”地叫了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许漾立刻弯腰,轻柔地在他身子上拍了拍,低声安抚着。
张亚看着眼前这“孤儿寡母”的情景,又想起许漾之前贴心为自己搭配衣裳的情分,心下一软,叹了口气道:“行了,你也不容易。我回去跟我家老周提一嘴吧。”但她话也没满,留着余地:“不过这事儿具体怎么样,我也不能保证,只能是尽量问问看。”
许漾眼睛一亮,“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亚姐,不成也没事。”她伸手给张亚捞了一勺鱼肉,“亚姐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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