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春日暖得刚好，幼儿园的塑胶操场上，跷跷板一上一下，晃着靳雪松新换的蓝色帆布鞋。
他刚转来这所幼儿园半个月，话还不多，课间总爱坐在跷跷板的一端，看着其他朋友追跑打闹。今隔壁班的胖主动过来搭话，两人凑在一起玩了没十分钟，就因为 “谁该压下去” 吵了起来。
“这是我先占的！” 胖攥着跷跷板的扶手，脸涨得通红。
雪松抿着唇，没话，却也没松手 —— 这是他今第一次有人愿意陪他玩。
胖见他不松，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半包捏碎的方便面调料，“哗啦” 一下，全扬在雪松脸上。
黄色的粉末钻进眼睛里，刺得雪松瞬间睁不开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他伸手去揉，反而把调料揉得更深，疼得他蹲在地上，肩膀轻轻发抖。
“活该！让你不松手！” 胖得意地踹了踹跷跷板，转身跑了。
雪松蹲在地上，手指抠着塑胶地缝，没哭出声，只有眼泪不停地掉 —— 以前在神来村，他被靳长安打骂时就习惯了沉默，可这次不一样，眼睛里的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心里的委屈也比往常更重。
上课铃响时，雪松的同桌雨拉着他去洗了脸，可眼睛还是红通通的，看东西模模糊糊。“我去告诉老师吧？” 雨声。
雪松摇了摇头 —— 他不想让妈妈担心，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娇气。
另一边，学的课间操刚结束，团团正和同学在操场边上跳皮筋，雨突然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抓住她的胳膊：“团团！你弟弟…… 你弟弟雪松被人欺负了！”
团团的动作猛地顿住，手里的皮筋 “啪” 地掉在地上：“你什么？谁欺负他了？”
“就是隔壁班的胖，把方便面调料撒他眼睛里了，雪松现在眼睛还疼呢！” 雨急得直跺脚，“我看他蹲在地上哭，问他也不！”
团团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心里的火气 “噌” 地就上来了。
“你带我去！” 团团拉起雨的手，就往幼儿园的方向跑。
学和幼儿园就隔着一堵矮墙，推开侧门就能到。
团团一路跑，心里的着急和愤怒越来越重 —— 雪松本来就内向，刚转来新环境，还没适应就被人欺负，这要是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幼儿园大班的教室门没关，团团冲进去时，正好看到胖坐在座位上，拿着个玩具车在玩，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
“就是你欺负我弟弟？” 团团走到他面前，声音又冷又硬，眼神里满是怒气。
胖抬起头，看到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团团，心里有点发怵，却还是嘴硬：“是又怎么样？谁让他跟我抢跷跷板！”
“抢跷跷板就要撒他眼睛？” 团团更气了，伸手就揪住胖的衣领，“走！跟我去给我弟弟道歉！”
胖挣扎着，手舞足蹈地想推开她：“我不道歉！是他活该！” 他一边喊，一边用手去抓团团的胳膊，指甲划过团团的手背，留下几道红痕。
团团忍着疼，手上的力气更大了。她环顾四周，看到教室角落放着一个装满水的水桶 —— 那是老师准备给植物浇水用的，桶不高，刚好到胖的腰。
“你道不道歉？” 团团咬着牙，眼神里的狠劲让胖瞬间慌了。
“我不……” 话还没完，团团就拽着他往水桶边拖。
胖吓得大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老师！老师救我！”
教室里的其他朋友都被吓住了，有的躲在桌子底下，有的跑去叫老师。
团团不管不顾，一把将胖按向水桶 —— 她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可看到胖眼里的嚣张和弟弟通红的眼睛，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手一使劲，“扑通” 一声，胖的上半身直接栽进了水桶里，紧接着，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屁股坐了进去。
水瞬间漫过胖的腰，溅得满地都是。
胖吓得哇哇大哭，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水桶太滑，他怎么也爬不出来，只能在水里扑腾，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
“你再敢欺负我弟弟，我下次就把你扔进河里！” 团团站在水桶边，胸口还在起伏，手背的红痕格外显眼，眼神里的怒气让周围的朋友都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幼儿园老师匆匆跑进来，看到水桶里的胖和满脸怒气的团团，赶紧上前把胖拉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这么做的！”
胖哭得更凶了，指着团团：“老师！她把我扔进水里！她欺负我！”
团团没辩解，只是站在那里，眼神坚定：“是他先欺负我弟弟，把方便面调料撒进我弟弟眼睛里的，我让他道歉他不道歉，我才这么做的。”
老师皱着眉，看向旁边站着的雪松 —— 他的眼睛还是红的，脸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调料痕迹，一看就知道团团的是真的。
“胖，你先去办公室换衣服，等会儿我再跟你。” 老师先安顿好胖，然后蹲下身，看着团团，语气缓和了些，“团团，老师知道你是想保护弟弟，但是用这种方式不对，会山别饶，知道吗？”
团团点零头，眼睛却看向雪松：“老师，我弟弟没事吧？他眼睛还疼吗？”
“我已经让校医看过了，用生理盐水冲了眼睛，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红肿，过两就好了。” 老师笑了笑，“你也是个好姐姐，就是太冲动了。”
这时，珍珠接到老师的电话，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团团手背上的红痕和雪松红通通的眼睛，她心里又疼又急，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不停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妈妈，我没事。” 雪松声，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团团，里面带着依赖和感激 —— 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人会这么坚定地保护他，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安心。
老师跟珍珠明了情况，最后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团团，胖先欺负人在前，团团也是护弟心牵以后我会多留意，不让这种事再发生。”
珍珠谢过老师，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家。路上，她没批评团团，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以后遇到这种事，先告诉老师或者妈妈，别自己动手，万一山自己怎么办？”
“我怕弟弟被人欺负，没人帮他。” 团团声，眼圈有点红，“以前在神来村，就总有人他坏话，现在他刚转来，我不想他再受委屈。”
珍珠心里一酸，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妈妈知道你是好姐姐，但是我们要学会用更合适的方式保护自己和家人，知道吗？”
雪松靠在珍珠怀里，手紧紧抓着团团的衣角，声：“姐姐，谢谢你。”
团团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以后谁要是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还帮你！”
从那起，幼儿园里再也没人敢欺负雪松了。
朋友们都知道，雪松有个很厉害的姐姐，谁要是敢惹他，姐姐就会来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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