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6月5日，周一上午般，深圳华为总部F1大楼18层。
林辰的办公桌上摆着两样东西：左边是一杯已经凉透的豆浆，右边是一份刚从打印机里吐出来、还带着墨香的《莫斯科项目技术总结报告》。
报告封面上用红色水笔标注着几个关键数据：故障率从15%降至2.3%，挽回合同2亿美元，新增订单5000万美元，客户满意度从30%提升至92%。
报告最后一页的“经验与建议”部分，林辰用加粗字体写道：
1. 建立“全球环境适应性”预研体系 华为设备不能只为中国设计，要为世界设计。建议成立专项课题组，研究极端高温、极寒、高湿、沙尘、盐雾等环境下的设备可靠性问题。
2. 推邪本地化深度技术支持”模式 在重点海外市场派驻专家团队，不只是卖设备，要提供全生命周期技术支持。莫斯科经验证明，现场响应速度是赢得客户信任的关键。
3. 开发“智能自适应”算法平台 将莫斯科低温补偿算法标准化、平台化，形成可快速适配不同环境的软件工具包。
他刚放下笔，电脑右下角的outlook弹出了新邮件提醒。发件人是“huaei hR mittee”，标题是“关于林辰同志职务与职级调整的通知”。
林辰愣了一下，点开邮件。
致：林辰同志
抄送：任正非总裁、李一男副总裁、郑宝用副总裁、公司人力资源委员会全体成员
经公司人力资源委员会2000年第三次会议审议通过，并报总裁办公会批准，现决定：
一、职务调整 任命林辰同志为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中央研究院副院长（主持智能网络与算法研究部工作），同时兼任智能网络优化事业部总经理、战略规划部部长。
二、职级调整
林辰同志职级由16级（高级项目经理） 晋升至19级（高级工程师）。
三、薪酬调整 基本年薪调整为人民币60万元，年度绩效奖金上不封顶，另享受公司股票期权计划（具体额度另行通知）。
四、生效时间 本决定自2000年6月1日起生效。
特此通知。
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人力资源委员会 2000年6月5日
邮件不长，但每个字都沉甸甸的。
林辰盯着屏幕，看了三遍。不是看错了，是真的——中央研究院副院长，19级高级工程师，年薪60万。
2000年的深圳，计算机专业应届硕士生的平均起薪是每月5000元，年薪6万。他这一年时间，从普通工程师到高级工程师，年薪翻了十倍。更别还有股票期权——按照华为当时的政策，19级员工的期权额度通常在50万到100万股之间，虽然不能马上变现，但这是公司最核心的长期激励。
电脑又弹出一封邮件，这次是郑宝用发来的，只有一句话：“子，升官了！中午十二点，任总办公室，别迟到。”
紧接着第三封，是李一男：“林辰，恭喜。中央研究院副院长这个位置，我向任总推荐了你。别让我失望。”
然后手机开始响。先是周峰，嗓门大得不用开免提都能听见：“辰哥！哦不，林院长！牛逼啊！中央研究院副院长，咱们兄弟里你是第一个进中央机构的！”
接着是张涛，声音还是那么冷静但带着笑意：“林辰，恭喜。算法研究部以后归你管了，咱们的合作会更方便。”
王哲的短信最搞笑：“林副院长，请问您现在走路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我得学习一下领导的步伐。”
连刘博都发了条短信，只有两个字：“祝贺。”——对他来，这已经是很长的句子了。
最后是吴瀚的电话，声音激动得发颤：“林总，我刚看到邮件……那个，中央研究院副院长，是不是……是不是以后算法部的研究方向，您都能定了？”
林辰笑了：“怎么，你有想法了？”
“有！有很多！”吴瀚语速飞快，“莫斯科的低温补偿算法可以扩展，我想做一套‘全球环境自适应算法库’，把高温补偿、高湿补偿、高原补偿都做进去。还有，SdN的研究……”
“停停停，”林辰打断他，“中午我要去见任总，下午回预研部开会。到时候详细。”
挂羚话，林辰走到窗边。18层的视野很好，能看到整个深圳科技园。远处，腾讯那座不起眼的楼还在——那家公司刚成立两年，员工不到百人，没人知道它将来会成长为万亿市值的巨头。旁边，中心园区比华为的还大，但林辰知道，几年后，华为会把中兴远远甩在身后。
而他，现在成了华为中央研究院的副院长。虽然还是“副”的，但“主持工作”四个字意味着实际的决策权。中央研究院是华为技术创新的心脏，下设十几个研究所，涵盖无线、有线、芯片、软件、算法等所有核心领域。他分管的智能网络与算法研究部，正是未来通信技术的核心方向。
一年前，他还是清华刚毕业的学生，在华为广州办事处那个十五平米的办公室里发愁。一年后，他站在深圳总部大楼里，管着三个部门，拿着60万年薪，即将走进任正非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这速度，连他自己都觉得像做梦。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晚晴。
“林辰，”她的声音很轻，“我看到邮件了。”
“你也收到了？”林辰惊讶，“这邮件还发家属？”
“不是，郑总夫人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又打给我，”苏晚晴顿了顿，“林辰，我……我不知道该什么。就是……为你高兴，真的。”
“晚晴，”林辰，“我记得一年前，在清华的实验室里，我跟你我要去华为，要从最基层做起。你你信我，等我做出成绩。现在，算成绩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算，当然算，”苏晚晴带着哭腔笑，“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别人只看到你升职加薪，只有我知道你这半年瘦了多少斤，熬了多少夜，在莫斯科零下二十度的楼顶冻成什么样……”
“都过去了，”林辰柔声，“而且，有你，再苦也值得。”
挂羚话，他看看表：九点半。离中午见任总还有两个半时。
他坐下来，重新打开那份《莫斯科项目技术总结报告》，在最后一页加了一段手写备注：
晋升不是终点，是更大的责任。 中央研究院副院长这个位置，不是用来享受待遇的，是用来推动技术变革的。 记住：技术为王，客户为本，奋斗为魂。
写完后，他把报告装订好，放进公文包。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准备中午汇报的提纲。
他知道，今的任正非办公室，不是去接受祝贺的，是去领新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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