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深圳,华为总部。
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已经一周,但热度还没退。公司内网上,林辰演讲的视频点击量破万,评论区里各种声音:
“牛逼!二十五岁在国际舞台代表华为,长脸!”
“英语还有提升空间,但内容确实硬核。”
“这么年轻当副院长,真的服众吗?”
“听莫斯科项目是他搞定的?有点东西。”
“楼上的,不是有点东西,是很有东西。我在中央研究院,他来了之后,研究方向清晰多了。”
当然,也有阴阳怪气的:“关系硬就是好啊,一年升三级。”
“会不会是任总的亲戚?”
“人家清华的,学历好,正常。”
林辰没时间看这些。他正在准备“全球环境适应性”专项工作组的第一次全体会议。这个工作组涵盖了六个研究所,二十多个课题组,协调难度极大。
更麻烦的是,他感觉到了一股“暗流”。
昨,无线研究所的一位老专家——不是他分管部门的——在走廊上遇到他,语重心长地:“林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团结老同志。有些研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今上午,材料研究所的所长在协调会上,对他提出的“极端环境材料测试标准”不置可否,只“所里项目多,排期紧,得慢慢来”。
林辰知道,这是正常的组织磨合。他一个二十五岁的副院长,要推动跨部门的大课题,触动利益,遇到阻力是必然的。
但他没想到,阻力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下午四点,徐文伟把他叫到办公室。
“林辰,坐,”徐文伟表情严肃,“有个事得跟你沟通一下。”
林辰坐下,心里大概猜到了。
“材料研究所的老王,还有无线研究所的几个老专家,联名给任总写了封信,”徐文伟递过来一份复印件,“你推进‘全球环境适应性’课题太急,打乱了他们的研究计划,占用了太多资源。建议这个课题‘缓一缓,从长计议’。”
林辰接过信,快速浏览。信写得很有技巧,不提个人,只谈工作:“林辰同志年轻有为,但缺乏大型跨部门项目协调经验”
“‘全球环境适应性’课题方向正确,但推进节奏需要把握”
“建议成立专家委员会,集体决策”……
白了,就是嫌他太急,想让他慢下来,或者分权。
“徐院长,您的意见呢?”林辰问。
徐文伟看着他:“我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这个课题,你觉得该缓吗?”
“不该,”林辰毫不犹豫,“俄罗斯市场刚打开,非洲、中东的拓展就在眼前。如果我们不提前解决环境适应性问题,等到设备出故障再补救,成本更高,损失更大。时间不等人。”
“那你觉得该怎么应对?”
林辰想了想:“第一,我要跟这些老专家当面沟通,听他们的具体顾虑,能解决的就解决;
第二,调整推进方式,不搞‘一刀钳,分阶段实施,先从最紧迫的低温、高温问题入手;
第三,公开课题组的研究计划和资源需求,透明化,让大家看到不是为了抢资源,是为了公司战略。”
徐文伟点点头:“思路对。但要注意方法。这些老专家,有些在华为干了十几年,为公司立过功。你要尊重他们,但也要坚持原则。这个度,得把握好。”
“我明白。”
“另外,”徐文伟,“我建议你做个技术研讨会,不讨论管理,只讨论技术。把‘全球环境适应性’的技术难点、解决方案、预期收益,讲清楚。技术人最认技术,只要技术上站得住脚,其他就好。”
“好主意,”林辰眼睛亮了,“我这就准备,下周就开。”
从徐文伟办公室出来,林辰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预研部。吴瀚他们正在讨论算法问题,看到他来,都围过来。
“林总,拉斯维加斯怎么样?有没有金发美女找你签名?”陈明开玩笑。
“有,不过要的是技术方案,不是签名,”林辰笑,“正事,咱们要开个技术研讨会,关于‘全球环境适应性’的。
吴瀚,你的算法部分;陈明,你的SdN和网络架构;老赵,你的商业模式分析;王,你的竞品研究。
每个人准备二十分钟的干货,下周三,中央研究院大会议室,所有相关专家都会来。”
“这是要打擂台啊?”吴瀚问。
“不是打擂台,是亮肌肉,”林辰,“让所有人看到,我们不是瞎搞,是有真东西的。”
接下来的几,预研部全员进入战斗状态。吴瀚整理了从莫斯科到拉斯维加斯的所有算法案例;陈明画出了未来智能网络的架构图;老赵分析了“全球环境适应性”带来的商业价值——光是降低海外运维成本一项,三年就能省出几十亿;王整理了爱立信、诺基亚在环境适应性上的最新专利,证明华为已经落后,必须追赶。
林辰自己则准备了一个时的综合报告,从公司战略到技术细节,从市场需求到实施方案。
7月25日,周三上午九点,中央研究院最大的会议室,座无虚席。来了八十多人,除了六个研究所的专家,还有市场部、国际部、战略部的代表。材料研究所的王所长、无线研究所的几位老专家,都坐在前排。
林辰开场很简单:“各位老师,各位同事,今这个会,只谈技术,不谈管理。我们想把‘全球环境适应性’这个课题的技术思路、实施方案、预期效果,跟大家汇报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
然后他让团队成员依次上台。
吴瀚讲算法,展示镣温补偿算法在莫斯科的实际效果,以及扩展到高温、高湿环境的技术路径。他最后了一段话,让很多人动容:
“我在进华为之前,在公司写没人用的代码。是林总把我招进预研部,让我做真正有用的研究。
莫斯科那次,在零下二十度的楼顶,当我们的算法让基站重新工作时,那种成就感,比发十篇论文都强。
我觉得,做研究不是为了发论文,是为了解决问题。‘全球环境适应性’,就是解决真实世界的问题。”
陈明讲网络架构,提出了“弹性网络”的概念——网络能像橡皮筋一样,在不同环境下自动调整形态和参数。他展示了仿真数据:在极端环境下,弹性网络的可用性比传统网络高30%以上。
老赵讲商业价值,用财务模型证明了环境适应性研究的经济回报。他最后:“也许有人觉得这个课题太超前,投入太大。
但我想问:是现在投入研发成本高,还是等设备在海外大规模故障后,赔钱赔声誉的成本高?”
王讲竞争分析,展示了一组触目惊心的数据:爱立信在过去三年,申请了127项环境适应性相关专利;诺基亚有89项;华为只有23项。差距明显,必须追赶。
最后林辰总结。他没讲大道理,就讲了一个故事:
“在莫斯科,伊万诺夫——莫斯科电信的技术负责人——最开始对我们很不信任。
他:‘你们的设备,不如诺基亚。’三后,当我们在零下二十度的楼顶,修好基站,开发出补偿算法后,他改口了:‘你们,厉害。’”
他顿了顿,看向全场:“这个‘厉害’,不是因为我们技术比诺基亚先进,而是因为我们愿意在零下二十度的楼顶,待一整夜,解决问题。这种精神,这种态度,是华为能在海外市场立足的根本。”
“但精神不能替代技术,”林辰切换ppt,展示华为设备在全球各地的故障统计,“如果我们不系统性地研究环境适应性问题,每次都靠工程师拼命,能拼多久?能拼多少个国家?”
“所以,‘全球环境适应性’不是可选课题,是必选课题。不是锦上添花,是生死攸关。”
他最后:“今请大家来,不是要大家马上同意,是要大家提意见。技术上哪里不成熟?实施上哪里有困难?资源上哪里不足?我们都可以讨论、调整。但方向,不能变。”
演讲结束,会议室安静了几秒钟。
然后,材料研究所的王所长第一个举手。
林辰心里一紧。这位是联名信的主要发起人之一。
王所长站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话慢条斯理:“林,我问个技术问题。你刚才提到要在设备外壳材料上做改进,适应盐雾环境。
但盐雾腐蚀是个很复杂的过程,涉及电化学、材料学多个领域。你们预研部,有这方面专家吗?”
问题很专业,也很尖锐。
林辰早有准备:“王所长问得好。我们没有材料学专家,但我们可以合作。我女朋友——哦不,我未婚妻,”他改口,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苏晚晴,清华材料学,她的‘辰光材料’公司就在深圳,专门研究通信设备散热和防护材料。我们已经跟她谈过合作意向,她愿意提供技术支持。另外,我也希望材料研究所能派专家指导,我们共同攻关。”
这个回答很务实。王所长点点头,没再话。
无线研究所的一位老专家接着问:“极端环境下的射频性能优化,你们有具体方案吗?”
林辰看向吴瀚。吴瀚站起来,详细讲解了线参数自适应调整的算法原理。
问题一个接一个,有技术细节,有实施难点,有资源分配。林辰和团队一一回答,不懂的就“这个我们需要进一步研究”,有方案的就清楚思路。
两个半时的研讨会,从最初的质疑,到后来的讨论,到最后,变成了真正的技术交流。
散会后,王所长特意走到林辰面前。
“林,今的研讨会,不错,”他,“技术上确实有东西。我之前有顾虑,主要是怕你们年轻人急功近利。现在看来,你们想得挺周全。”
“谢谢王所长,”林辰诚恳地,“我们确实年轻,经验不足,需要您这样的老专家多指导。”
“指导谈不上,合作可以,”王所长拍拍他的肩膀,“材料所这边,我派两个人加入你们工作组。盐雾腐蚀那个课题,我也有兴趣,咱们一起搞。”
“太好了!”
其他几位老专家也陆续过来,有的提建议,有的表示愿意支持。那股“暗流”,似乎被这场纯粹的技术讨论冲散了。
晚上,林辰在办公室整理会议纪要。手机响了,是苏晚晴。
挂羚话,他看着窗外深圳的夜景。这座年轻的城市,永远灯火通明,永远有人加班,永远有人在为梦想奋斗。
而他,是其中之一。
从莫斯科的雪,到拉斯维加斯的光,再到今会议室里的掌声。这一路,不容易。
但值得。
因为他在做对的事,在跟对的人,在对的时代。
手机又响了,是任正非秘书发来的短信:“林副院长,任总看了今研讨会的纪要,批示:方向正确,扎实推进。”
短短八个字,但足够了。
林辰保存文档,关掉电脑。走出大楼时,已经深夜十一点。
保安大叔跟他打招呼:“林院长,又这么晚?”
“嗯,加班。”
“年轻真好啊,有干劲。不过也要注意身体。”
“谢谢大叔,我会注意。”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辰想起任正非那句话:“别辜负这个时代。”
他不会辜负。
因为时代,也不会辜负奋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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