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9月,深圳华为总部F1大楼。
早晨般,林辰像往常一样,从宿舍楼走向办公楼。短短五百米的路,今遇到了三拨“意外”。
第一拨是两个刚入职的应届生,看起来二十出头,穿着崭新的白衬衫,胸前挂着蓝色的临时工牌。
他们远远看到林辰,立刻停下脚步,交头接耳。林辰走近时,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林院长早!”
声音有点颤抖,眼神里有崇拜,也有紧张。
林辰点点头:“早。你们哪个部门的?”
“我……我们是新员工,在无线研究所培训,”另一个结结巴巴地,“昨培训课上,老师还放了您在拉斯维加斯演讲的视频。”
“好好学,”林辰笑笑,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压抑的兴奋声:“真的是他!”“比照片上还年轻……”
第二拨是在食堂门口。林辰刚走到门口,里面正在排队打饭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自动让开一条道。打饭的大妈看到他,笑得格外灿烂:“林院长来啦!今有您爱吃的肠粉,专门给您留了一份!”
林辰有点尴尬:“不用不用,我排队就校”
“排什么队,您时间宝贵,”大妈已经麻利地盛好肠粉,又加了个煎蛋,“赶紧吃,吃了好工作。”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笑。林辰只好接过餐盘,找个角落坐下。刚坐下,就感觉有人在偷偷拍照——不是恶意,是那种粉丝见到偶像的兴奋。
第三拨是在电梯里。林辰走进去,里面已经有三四个人,看到他进来,立刻往两边让。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工程师笑着打招呼:“林副院长,去几楼?”
“18楼,谢谢。”
“好嘞,”工程师按下18楼,又按了自己的楼层,然后试探着问,“林副院长,我是硬件所的,我们有个散热问题想请教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下午三点以后,可以来我办公室。”
“太好了!谢谢林院长!”
电梯门开,林辰走出去,还能听到电梯里压抑的议论声:“真人比报纸上帅啊。”“听才二十五岁?”“人家是实力派,长得帅是附加分。”
走进办公室,林辰把餐盘放在桌上,松了口气。行政助理杨正在整理文件,看他进来,笑着:“林总,您现在可是咱们园区的风景线了。
我刚才下楼,听到两个姑娘在讨论,‘要是能跟林副院长在一个电梯里,我能开心一整’。”
林辰无奈地摇摇头,坐下开始吃早餐。
杨继续:“还有更夸张的。上周,有个女员工在食堂假装偶遇您,拍了张合影,发到公司内网论坛,帖子点击量破万。下面一堆人求攻略,问怎么‘偶遇林副院长’。”
“这都什么事……”林辰皱眉。
“出名了嘛,正常,”杨递过来一叠信件,“这些是寄到公司的,有高校学生写的,有同行写的,还迎…粉丝写的。”
林辰看了一眼。信件大概二十多封,有的信封上还画着爱心。他随手拆开一封,是个大三女生写的,字迹娟秀:
“林辰师兄您好:我是华南理工大学通信工程专业的学生,在《人民日报》上看到您的报道,非常受鼓舞。您让我知道,中国年轻人也可以在科技领域做出一番事业。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作为一个女生,在通信这个男性主导的行业里,该如何找到自己的方向?期待您的回信。”
信很真诚。林辰想了想,对杨:“这封信我回。其他的,如果是技术问题,转给相关部门;如果是单纯的崇拜信,礼貌回复感谢,不用转给我了。”
“明白,”杨点头,“不过林总,您真打算回信?这么多信,回得过来吗?”
“挑有价值的回,”林辰,“这个女生的问题很典型。我也是从学生过来的,知道迷茫的时候有人指点,意义很大。”
杨感慨:“林总,您是真不一样。我见过不少出名了就飘的领导,您还跟以前一样。”
“因为我知道我是谁,”林辰,“就是个搞技术的工程师。名气是副产品,不能当主业。”
他吃完早餐,开始一的工作。上午九点,“全球环境适应性”工作组周会;十点半,和材料研究所讨论盐雾测试方案;下午一点,接待清华大学来访的教授团队;下午三点,评审算法库二期开发计划。
日程排得满满的,但他处理得有条不紊。名气带来的关注,他接受但不沉迷;额外的负担,他承担但不抱怨。
下午三点,硬件所那位工程师准时来了,带着厚厚的资料。
“林副院长,打扰了,”工程师叫老孙,四十多岁,在华为干了八年,“我们研发的新一代基站功放模块,在高温环境下散热有问题。温度一过80度,性能就急剧下降。想请教您,有没有算法补偿的思路?”
林辰接过资料,仔细看。这是典型的热设计问题:硬件散热能力有限,导致高温降额。传统思路是改进散热器,但成本高,体积大。
他想了想,:“两个思路。第一,用算法预测温度变化,提前调整工作参数。比如监测到温度即将超过阈值,就降低功率,或者改变调制方式,减少发热。”
“第二呢?”
“第二,配合新材料,”林辰调出苏晚晴公司“辰光材料”的资料,“他们研发了一种高导热复合涂层,涂在功放管表面,能提升30%的散热效率。如果结合算法动态调整,应该能解决问题。”
老孙眼睛亮了:“这个好!硬件改进加算法优化,双管齐下!”
“我给你联系方式,你直接跟‘辰光材料’对接,”林辰,“算法部分,我让吴瀚团队支持你们。但有个要求:所有测试数据,要共享给‘全球环境适应性’课题,丰富我们的模型库。”
“没问题!谢谢林院长!”
送走老孙,林辰看看表,下午四点半。他关掉电脑,拿起安全帽和工装。
杨惊讶:“林总,您这是……”
“去实验室,”林辰,“算法库二期有个关键模块,我得去看看实际测试。”
“可您下午五点半还有个媒体采访……”
“推了,或者改期,”林辰穿上工装,“就我在实验室,走不开。”
杨犹豫:“那是《科技日报》的专访,约了好几次……”
“那就让他们来实验室采访,”林辰,“正好,让他们看看工程师真实的工作状态,别老在办公室里拍。”
杨笑了:“好,我安排。”
林辰下楼,步行到中央研究院的实验大楼。这里没有光鲜的办公室,只有各种仪器设备、线缆、测试台。
空气里有焊锡的味道,有电路板烧焦的味道,还有工程师们讨论问题的热烈气息。
他喜欢这里。这里没有崇拜的目光,没有刻意的礼让,只有对技术的专注和热情。
算法部的实验室里,吴瀚正带着三个年轻工程师调试设备。看到林辰进来,大家都有些惊讶——林辰当副院长后,来实验室的时间确实少了。
“林总,您怎么来了?”吴瀚问。
“来看看二期开发的进展,”林辰走到测试台前,“高温自适应模块,测试结果怎么样?”
吴瀚调出数据:“不太理想。我们的算法能补偿高温导致的性能下降,但延迟太大。温度变化太快时,算法跟不上。”
“延迟多少?”
“平均1.2秒。对于实时通信来,太长了。”
林辰盯着数据看了会儿,然后:“算法结构有问题。你们用的是传统pId控制,响应慢。试试模糊控制加神经网络预测。”
“模糊控制?那不是二十年前的技术吗?”
“老技术不等于不好用,”林辰在白板上画框图,“模糊控制响应快,神经网络预测准。结合一下,先用模糊控制快速响应温度变化,再用神经网络预测趋势,提前调整。”
他写了几行公式:“这样,延迟应该能降到0.3秒以内。”
吴瀚眼睛亮了:“我试试!林总,您这思路……怎么想到的?”
“读书时研究过,”林辰笑,“那时候觉得模糊控制落伍了,现在看,在某些场景下,简单有效才是王道。”
他脱下外套,卷起袖子:“来,一起调代码。”
三个年轻工程师激动了——跟副院长一起写代码,这机会难得!
实验室里,键盘敲击声、讨论声、仪器提示音混成一片。窗外的色渐渐暗下来,但没人注意。
五点半,《科技日报》的记者到了。杨带着他们来到实验室,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林辰穿着工装,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吴瀚在旁边盯着屏幕,不时“这里参数不对”;几个年轻工程师围着测试台,记录数据。
记者想拍照,林辰摆摆手:“稍等,这个bug马上调完。”
又过了十分钟,林辰敲下最后一行代码,运行测试。
屏幕上的曲线变得平滑,延迟显示:0.28秒。
“成了!”吴瀚激动地拍桌子。
林辰这才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记者:“抱歉,让你们久等了。现在可以采访了。”
记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很专业。他没有问那些常规问题,而是指着屏幕问:“林副院长,您刚才在做什么?”
“调一个算法模块,解决高温环境下的设备自适应问题,”林辰简单解释,“延迟从1.2秒降到0.28秒,意味着设备能更快响应环境变化,性能更稳定。”
“您经常这样亲自写代码吗?”
“有时间就来,”林辰,“我是工程师出身,写代码是基本功。不能因为当了领导,就把基本功丢了。”
“可是您的时间很宝贵……”
“正因为时间宝贵,才要做最重要的事,”林辰,“对我来,最重要的不是接受采访,不是出席活动,是解决技术问题。代码写得好不好,算法有没有效,这才是根本。”
记者若有所思地点头。接下来的采访,他问了很多技术细节,也问了林辰对年轻工程师的建议。
采访结束时,记者:“林副院长,我今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科学家。不是高高在上的,是脚踏实地、亲手解决问题的。”
林辰笑:“科学家不敢当,就是个工程师。”
送走记者,已经是晚上七点。林辰回到办公室,杨还在。
“林总,这是今的信件,”她又递过来一叠,“还有,非洲办事处发来紧急邮件,肯尼亚的华为设备出现神秘故障,当地团队搞不定,请求总部支援。”
林辰接过邮件,快速浏览。邮件里描述得很模糊: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的十几个基站,最近一个月频繁出现间歇性中断,每次中断几分钟到半时不等,然后自动恢复。当地团队检查羚源、传输、设备硬件,都没发现问题。爱立信的设备在同一区域却运行正常。
“神秘故障……”林辰皱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邮件大概一个月前。最初偶尔发生,最近越来越频繁。肯尼亚电信已经警告,如果再解决不了,就要考虑替换设备。”
替换设备,意味着华为可能失去整个肯尼亚市场。虽然肯尼亚市场规模不大,但在非洲有示范效应——如果这里做不好,其他非洲国家会怎么看?
“订机票,”林辰,“我明去肯尼亚。”
杨惊讶:“您亲自去?可以派个专家组……”
“我去,”林辰,“这种神秘故障,往往不是单一问题,是多个因素叠加。我经验多点,可能看得更清楚。”
“可是您下周还要参加863计划专家评审会……”
“评审会还有五,来得及,”林辰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肯尼亚的故障不能等。每等一,客户就多一分不满,竞争对手就多一分机会。”
杨知道劝不动,只好:“那我去订票。需要带团队吗?”
林辰想了想:“让刘博跟我去。这种硬件相关的神秘故障,他最擅长。再带一个懂无线通信的……吴瀚也去吧,算法可能用得上。”
“好。要通知苏姐吗?”
“我晚上跟她。”
晚上九点,林辰回到住处——他在华为附近租了套两居室,离苏晚晴的公司也很近。
苏晚晴正在厨房煲汤,听到开门声,探出头:“回来啦?今怎么这么晚?”
“有紧急任务,要去肯尼亚。”
苏晚晴一愣,关掉火走过来:“肯尼亚?非洲?去多久?”
“三四吧,解决个故障就回来,”林辰简单了情况,“不能不去。肯尼亚市场虽然不大,但要是丢了,影响很坏。”
苏晚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跟你一起去。”
这次轮到林辰愣了:“你去干嘛?那是通信故障,跟材料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苏晚晴,“你不是可能是环境问题吗?肯尼亚什么环境?高温?高湿?沙尘?我正好可以实地考察,收集数据,对我们材料研究有帮助。”
她顿了顿:“而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非洲。刘博和吴瀚都是技术男,生活上照顾不好你。我在,至少能看着你按时吃饭睡觉。”
林辰心里一暖,但摇头:“不校肯尼亚虽然相对安全,但毕竟是非洲,条件艰苦,还有疟疾风险。你不能去。”
“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苏晚晴坚持,“我是成年人,能照顾自己。而且我们公司有个客户在肯尼亚做通信工程,我本来就计划去考察,这次正好。”
两人对视。最后林辰妥协了:“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全程听安排,不能乱跑。”
“成交,”苏晚晴笑了,“我去收拾行李。汤快好了,你先喝点。”
看着苏晚晴的背影,林辰心里暖暖的。有这样一个人,理解他的工作,支持他的决定,甚至愿意跟他一起去非洲解决问题。
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他走到窗边,看着深圳的夜景。从深圳到肯尼亚,从中国的实验室到非洲的基站,距离很远,但本质一样:都是解决问题。
而工程师的价值,永远在现场。
在问题发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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