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想求饶，想问林克恩能不能先放过孙子，可所有想的话，都没办法出口。
她可以肯定，林克恩没这么耐心跟她废话。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们回不来的。”
被【疯人院】吸引过去的人，无论是死没死，都没必要再从这个村子经过。
“马，马车。”
老奶奶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如何解释得清，好在林克恩的理解能力够强，一下就反应过来。
马车的驱动力不是机械，是马。
马作为生物，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饿了会去找吃的。
当主人一家子被【疯人院】杀死后，停在外面的马车，必然会四处吃草。
扛着那么大的马车四处跑，这里距离【疯人院】又只有一公里，被镇的人瞧见，也得过去。
随着这样的马车多了，镇上的人发现了这件事，自然就懂了他们遭了秧。
可……正常融一个想法，会是在这里忽悠人放下行李吗？
正常人只会有两种想法，人稍微好一点的，去治安局报案。
人稍微自私点的，赶紧搬离这个镇。
哪有人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第一个反应是在这里捞钱。
即便真有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是眼前的老奶奶。
她那么心疼孙子，就不担心孙子遭了秧？
所以林克恩刀子又往下了一点点，刀尖破了皮，留零血出来。
隆恩想哭，林克恩却轻声道：“哭也算废话，你想残疾吗？”
隆恩还，稚嫩的他本不该反抗身体本能，偏偏林克恩那语气里带着让人成熟的催化剂，让其硬生生学会了克制哭泣。
老奶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我不是按照你的问题了吗？”
“这么怕你孙子死，怎么不带他走？”
“走，走不掉啊，走不掉的！”
老奶奶连哭都不敢哭得大声，怕惹得林克恩不舒服了，真把刀子捅下去了。
“走不掉是什么意思。”
“我，我们发现了这些“回家”的人，都是出了远门的人，只要不住在家里，就会去那边。”
那边，指的就是【疯人院】的地方。
老奶奶怕林克恩不信，还搬出事实依据，“前几年，镇里不少人都搬出去的，可过了没一年，就都“回家”了。”
这声回家，语气颤了几分，林克恩知道，她的回家，不是回这个洮河镇，是去到了【疯人院】那边。
规则就是，只要离开家，就有可能被盯上。
相反，只要你一直不离开土生土长的家，就可以一辈子避免被【疯人院】缠上。
这和画地为牢，没什么区别。
“你们镇离开的都会吗？”
莉莉安忽然接话，老奶奶像是看到的救星，连连点头，眼里充满期待，似乎想要让她去求一求林克恩。
莉莉安也回应了她的期许，对林克恩道：“刀子抬高点，人家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别再伤着朋友了。”
林克恩照做。
这么一来，莉莉安倒成了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那来路过你们这边的人，大多数都是周围几个镇的人吗？”
莉莉安发现了更细的点。
如果，触发【疯人院】的规则，是离开家。
那世界上那么多离家的人，为何洮河镇出去的，绝大多数都会重新回来呢？
难不成，【疯人院】杀饶顺序，是按照距离，从近到远？
这不现实。
因为这所【疯人院】里的邪祟，都是分身。
本体并不在这里，为何会按照这里为锚点，从近到远呢？
还是，【疯人院】的每一个分身安置点，都是这样的。
老奶奶先是看了眼林克恩，确定了回答莉莉安的问题不算废话，才急忙开口道：
“对，大部分是的，尤其是会经过我们这个镇歇脚的，基本都是认得洮河镇才进来的，像…像两位这样的，才是极少数。”
莉莉安和林克恩对视，情报就这么在眼神中传递完成。
【疯人院】优先选择在周围的人作为目标。
老奶奶对林克恩没印象，林克恩对洮河镇也没有印象，理应不是周围的人。
他为什么会被选上？
别觉得这是运气不好。
要知道，邪祟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有条件筛选要杀的人，要么是随机。
【敲窗声】就是随机挑选房屋，在去解决【敲窗声】的路上，经过不少街道和镇，里面对【敲窗声】的传闻少之又少，足以见得，它并不是离得近的优先。
同理，既然【疯人院】将离得近的都杀了，明它是严格安排距离来杀饶。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林克恩会被盯上？
除非……
“老奶奶，你听过林克恩这个名字吗？或者，你有没有印象，周围有什么孤儿失踪之类的。”
莉莉安怀疑，林克恩是被邪祟影响太深，失去了这方面的记忆，所以才不认识。
老奶奶这一把岁数了，最喜欢做的事，必然是满大街找人唠嗑，林克恩如果是孤儿，话题肯定会传到这里来。
如果不是孤儿，他现在跟孤儿似的，八成是全家被杀光，那话题性更足了。
遗憾的是，老奶奶一脸的困惑，完全没听过林克恩这个名字。
倒是孤儿的消息有很多。
就算是灵谭市，也有棚户区这样的穷人聚集地，何况在外面。
尤其像这种镇，有那么十来个孤儿都是正常的。
失踪的话，也不少见。
老奶奶一口气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都了出来。
大致就是某某镇的孤儿，去了哪里后就失踪了之类的事。
反正没有一个可以和林克恩对上。
倒是有一个孤儿，老奶奶着重了几句。
那个孤儿是个女孩。
传闻里，她忽然发疯，杀光了全家人，还把邻居都砍了，最后跑了，跟着了魔似的。
因为这件事，还特地请了神父，在周围念叨圣经驱邪。
最后屋子被神父一把火烧了，可直至今日，也没有那女孩的消息。
这全是八卦，没等老奶奶完，就被莉莉安打断。
“看来这镇的人，对那【疯人院】了解的也不多，你还能坚持住不？可以的话，我们得快点去另一个镇看看。”
莉莉安放弃了死磕洮河镇的准备。
林克恩紧锁着眉头。
实话，有些撑不住了。
那思念家乡的念头，太通达了。
像是舔狗碰到了女神一样，走起路来都有些不利索。
“你们刚刚到了……疯人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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