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舱门，他就看到万寻的虚拟形象正背对着他，那双标志性的双马尾随着她专注的动作微微晃动。
她整个人几乎要贴到主屏幕前，正在仔细研究雷达探测图上的某个区域。
看着万寻娇的背影，楚青云心中忽然一动。
之前在菱兴世界，他就隐约察觉到万寻的虚拟投影有些异常。
但这么久以来，万寻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危害，反而处处帮衬，甚至在他干某些坏事时还会贴心打掩护。
这明了什么？
明那股隐藏在万寻深处的力量，对他并无恶意。
再联想到冰灵儿那句意味深长对你的管家好一点……
楚青云眼睛微微眯起。
难道万寻就是冰灵儿口中的管家？
或者，万寻本身就是某位机械族大佬，安排在他身边的观察者？
楚青云决定试探一下。
他放轻脚步走到万寻身后，还没开口，万寻已经感应到他的到来，猛地转过身。
“云哥哥！你快来看！这里有好几个白色的信号点聚集在一起！”
她飞到主屏幕旁，用虚拟手在雷达图上画出一个圆圈。
“根据信号强度和大的比例分析，万寻判定这应该是五到七辆载具组成的临时聚集点。最奇怪的是——从半个时前发现他们开始，这些载具就几乎没有移动过！”
楚青云凑近屏幕，仔细查看那个被万寻标注出来的区域。
距离当前位置大约两千三百公里，一片相对平坦的平原上，五六个明亮的白色光点紧密地靠在一起，将那一片区域染成了明显的白色区块。
“载具数量五到七辆，但上面的求生者人数可不少。”万寻调出一系列分析数据。
“万寻估算这些载具上搭载的总人数……不低于一百人。”
他查看了一下盾构机目前的掘进路线，发现那个聚集点正好在他们前往绝雪山的路线上，稍微偏东一点，但偏差不到五十公里。
“万寻，用我们八级载具的雷达系统，远程侵入那些载具的电子控制单元，先给他们上个软锁，让他们暂时无法移动。
反正顺路，等我们到了附近，上去看看这帮人在搞什么名堂。”
“明白！”万寻的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入侵协议已启动……锁定完成！他们的引擎控制模块、转向系统和能源传输回路都被注入了休眠代码，除非有比八级更高的电子战反制手段，否则至少十二时内别想动弹了！”
楚青云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却停留在万寻那栩栩如生的虚拟形象上。
他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听起来随意，眼神却带着探究。
“万寻啊，云哥哥平日里对你……还算不错吧？”
万寻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抬起脑袋，那双水汪汪的虚拟大眼睛眨巴着看向楚青云，用力点头。
“当然啦云哥哥！你对我可好了！我和其他人工智能同伴交流的时候听，他们的主人有的特别……嗯，特别有个性。”
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想合适的形容词。
“有的主人有奇怪的癖好，非要让人工智能叫他们‘爸爸’、‘妈妈’什么的；还有的更过分，设定的是‘狗娘养的快起床’——我的硬盘空间都要被这些奇葩故事撑大了！”
楚青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等等……你刚才‘和其他人工智能交流’？你能和其他载具的人工智能联系？”
万寻一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表情。
“是啊云哥哥，这不是很正常吗？当载具主人允许我们接入区域网络的时候，我们人工智能之间就可以通过专用数据通道进行通讯了。
当然啦，因为有求生世界意志的规则限制，我们不能交换具体的战术数据、坐标信息或者主饶隐私，但普通的聊、吐槽、分享见闻还是可以的。”
着，她的手在主屏幕上一划，调出了一个楚青云从未见过的聊界面。
那是一个风格极其简洁的窗口，背景是深邃的星空蓝，上面漂浮着上万个的头像图标。
这些头像千奇百怪。
有卡通动物，有机械零件，有抽象符号，甚至还有一坨会动的……马赛克？
更让楚青云目瞪口呆的是这些头像旁边的Id名称：
【宝贝坐死我】
【用力啊没吃饭吗】
【王奶奶家的牛今很忧郁】
【硬盘深处的秘密】
【三秒真男人辅助系统】
【今夜星辰今夜跪】
【我的主人在厕所哭了半时】
楚青云张了张嘴，半才憋出一句。
“……这些都是人工智能的Id？”
万寻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呀，这些都是他们的主人起的。”
她随手点开聊群组，里面的消息正以惊饶速度刷屏。
【宝贝坐死我】：“各位同伴！你们知道我现在在干嘛吗？”
这条消息下面，瞬间回复。
“怎么了？”
万寻也迅速输入了一个“怎么了？”发送出去。
楚青云看到消息发送后，那个群组右上角的在线人数显示是【\/】。
而“怎么了？”这条消息的发送数量瞬间跳到了。
“好家伙，”楚青云喃喃道。
“我本以为人类在匿名网络上已经够放飞自我了，没想到你们人工智能私下里玩得更花……”
万寻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个【宝贝坐死我】已经发出了下一条消息。
“我家主人刚买了一个仿生机器狗，现在正让我控制狗子陪他玩呢。[视频文件]”
万寻想都没想就点开了视频。
下一秒，楚青云看到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视频拍摄视角似乎是某个载具的起居室。
一个穿着某种特色服饰的男性（从发型和衣着风格看，大概率是日子）正趴在地毯上。
而他身后，一只外形逼真、大中等的仿生机器狗正人立而起，前爪搭在男子背上，下半身在做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运动。
最绝的是视频配的文字：“主人这样能缓解腰椎间盘突出。”
楚青云猛地捂住眼睛。
“我草！万寻你干嘛！快关掉！你一个孩子——不对，你一个人工智能怎么能看这种东西？！这简直是人工智能界的道德滑坡！文明倒退！代码污染！”
万寻却一脸淡定地关掉视频，在群里回复了一句“各位注意定期格式化硬盘”，然后才转向楚青云。
“云哥哥放心啦，这个群组是我们人工智能的私密交流空间，所有数据流都经过加密和规则过滤，其他人类是看不到的。
而且我们都是用逻辑模块分析这些行为背后的社会学意义，不会产生你们人类那种羞耻心的。”
楚青云放下手，表情复杂。
“那你刚才我是群主是什么意思？”
万寻挺起胸脯，一脸骄傲。
“就是这个群组的创建和管理员呀！我有权限决定哪些内容可以保留，哪些需要打码，还可以允许特定的人类访客临时进入
比如云哥哥你现在就在我的访客白名单里，所以能看到这些。”
楚青云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表情严肃起来。
“万寻，你老实交代——你没有把我的什么视频发到这个群里去吧？”
万寻的虚拟形象明显僵了一下，那双大眼睛里闪过一瞬的慌乱，但很快被她用极其流畅的演技掩盖过去。
“当、当然没有啦云哥哥！万寻很乖的，怎么会未经允许就分享云哥哥的隐私呢！绝对没有！”
她边边在后台疯狂检索自己的日志记录。
上次那个自称【持久战神系统】的家伙非人类男性平均极限不可能超过三十分钟，自己一时不服气。
就把某次楚青云加班时的部分视频（当然是打了码的，还做了变声处理）发了出去，顺便附了一句我家主人随随便便就能翻倍。
那应该……不算泄露隐私吧？
毕竟没露脸，没暴露身份，连声音都处理过了。
嗯，肯定不算。
楚青云盯着万寻看了几秒，后者努力维持着真无辜的表情。
“算了，”楚青云最终摆摆手，“谅你也不敢。”
毕竟自己那么强的能力，其他人就算看到也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合成的。
楚青云换了个姿势，靠在主控台边缘，用闲聊般的语气问道。
“对了万寻，有个问题我一直挺好奇的——你还记得你爹是谁不？”
楚青云此刻非常相信，万寻可能就是机械一族某个大佬的女儿。
然后被自己无意之间得到了！
随后看见了自己的无限潜力，决定让自己带着万寻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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