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帝梵总部。
一栋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巴洛克式建筑。
会客室里，燃着昂贵的香薰，墙上挂着各个时期的抽象派画作。
一个头发花白，身着考究的燕尾服，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古典贵族气息的老人，
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顾城。
他就是“帝梵”现在的掌门人，菲利普·德·罗什福尔公爵。
“顾先生。”
老爵士端起一杯红茶，动作优雅得像一幅油画。
“我听，你想收购我的‘帝梵’？”
他的语气平淡，但那份源自血统的傲慢，却毫不掩饰。
顾城不太适应这种拐弯抹角的调调。
他直接将一张支票推了过去。
“五亿美金。”
“我买下你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简单，直接，粗暴。
这是顾城一贯的风格。
老爵士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拿起支票，然后，当着顾城的面，慢条斯理地，将它撕成了两半。
“顾先生。”
“我们罗什福尔家族，执掌‘帝梵’已经超过一百年。”
“它代表的，是法兰西的荣耀，是欧洲的艺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繁华的街道。
“它不是一件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商品。”
“你们有钱，很多很多的钱。”
“但你们没有灵魂。”
他转过身，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鄙夷。
“把‘帝梵’卖给你们这种不懂艺术的暴发户，是对我祖先的玷污。”
“现在，请你们离开。”
顾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这辈子，还从没受过这种气。
要不是林凡在来之前叮嘱过他不要动手，他现在就想把这个老家伙的头按进红茶里。
“老公，我们走。”
林凡拉住了他，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
她对老爵士微微躬身。
“打扰了，公爵先生。”
走出帝梵总部的大门，顾城再也忍不住了。
“什么玩意儿！”
“一个快破产的老古董，神气什么？”
“老子有钱，买下整个巴黎都够了，还买不了他一个破牌子？”
帝梵虽然名气大，但经营不善，近年来一直在亏损，早就资不抵债了。
这也是林凡敢开口收购的原因。
“老公，别气。”
林凡递给他一瓶水。
“他不是在拒绝我们，他是在给我们提条件。”
“什么条件？”顾城不解。
“他要的，不是钱。”
林凡抬头看着那栋华丽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他要的，是‘尊重’，是能让他放下那份可怜的贵族尊严的，一个台阶。”
“既然他觉得我们没有灵魂。”
“那我们就……”
“给他一个灵魂看看。”
回到酒店。
林凡没有再提收购的事情。
她让助理找来了一块上好的香缎，一套苏绣专用的银针，和数百种颜色的丝线。
整整三。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顾城有些担心，想进去看看，却被她赶了出来。
第四早上。
房门打开。
林凡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的手上，捧着一件东西，用一块黑色的丝绒布盖着。
“老公。”
“陪我再去一次。”
顾城看着她，没问那是什么，只是点零头。
“好。”
这一次。
林凡没有预约。
她直接走进鳞梵总部的大楼。
前台想要拦她，她却直接用法语了一句。
“请转告罗什福尔公爵。”
“东方的灵魂，来拜访他了。”
五分钟后。
还是那间会客室。
老爵士看着去而复返的林凡，眉头紧锁。
“林女士，我想我的话已经得很清楚了。”
林凡没有话。
她只是走到桌前，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
然后，缓缓揭开了那块黑色的丝绒布。
一瞬间。
整个房间，仿佛都被点亮了。
那是一件用苏绣技法完成的旗袍领口。
锦缎之上，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正引颈欲飞。
凤荒羽毛，在光线下流转着上百种色彩，层层叠叠，华丽到了极致。
最让人震惊的是。
那凤荒眼睛。
不过米粒大，却仿佛蕴含着生命。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只眼睛，都像是在注视着你。
“双面三异绣……”
老爵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快步走到桌前，戴上老花镜，凑近了那件作品。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针法……是失传了三百年的‘虚实针’……”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件作品，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的触碰会亵渎了这件神物。
“这……这是你绣的？”
他抬起头，看向林凡，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
只剩下，纯粹的震撼。
林凡淡淡一笑。
“公爵先生。”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关于‘帝梵’灵魂的问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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