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子新兵试图爬上一棵歪脖子树获得视野,但刚爬出一半,就被树上提前隐匿好的一个老兵滑下来逮了个正着。
老兵笑着勒住了“菜鸟”的脖子,不忘调教一声:“子,不让你‘白死’,你没勘察好树上有没有敌人就爬,这么明显,是找死呐?”
有一个班试图沿着一条干涸的溪沟快速机动,却被早已埋伏在两侧坡上的“敌人”用雨点般的土块(模拟手榴弹)给“报销”了。
张铁山眯着眼,嘴里叼着根草茎,仔细观察着。他对几个表现出色的老兵点点头,又把几个特别毛躁的新兵蛋子记在心里,琢磨着晚上加餐该怎么“操练”他们。
而在四营的“技术试验场”,画风更加奇特。
孙振华没搞大规模对抗,而是大手一挥把各连的技术骨干和那些学生兵混编在一起,搞起了“技术攻关”和“武器效能极限测试”。
一边的空地上,几个原海军轮机兵和理工科学生正围着那几门迫击炮和掷弹筒,拿着本子和笔,不停地计算、测量、调整角度,然后“嗵”地打出一发训练弹(无炸药),记录落点,再调整。
他们在尝试总结不同药包、不同角度下更精确的射表。
另一边,几个原来战车连的兵和一群学生,正拆解着一挺缴获的歪把子机枪和自家的捷克式,对比结构,争论着射击间歇、顺畅度,甚至还琢磨怎么在战时快速排除常见故障。
更远处,工兵排的人则在鼓捣各种“玩意儿”。他们把tNt炸药分成份,试验在不同土质下需要多少用量才能炸出合格的散兵坑或反坦克壕。还有人用铁丝、木板和废弹壳制作简易地雷和绊索,虽然粗糙,但想法很有些刁钻和实用。
孙振华背着手在各个组间转悠,时不时蹲下来问几句,或者提出个难题。
“这迫击炮要是转移阵地,怎么才能最快算出新坐标?”
“鬼子坦克要是从那个坡上来,打履带还是打观察窗?用集束手榴弹怎么扔最保险?”
“夜间怎么快速布置雷区还能让自己人记得住?”
他要求的不光是会用这些武器,更是要理解原理,能变通,能发挥武器最大效能,甚至能就地取材搞点“发明创造”。士兵和学生们都被这种新鲜的训练方式吸引,争论得面红耳赤,但又兴致勃勃。
顾修远在巡视完一营二营的主战场后,坐车来到了三营和四营的区域。
他看到三营林子里时不时冒出的“阵亡”士兵和张铁山那副“狼外婆”似的表情,点零头。看到四营那边如同型兵工厂和技术讨论会的场面,更是驻足看了好一会儿,尤其对那个试验迫击炮精度的组多看了几眼。
【分析:四营迫击炮组。】
【特质:学习能力强,计算精准,但缺乏实战检验,心理稳定性未知。】
【分析:三营二连一班。】
【特质:渗透技巧掌握较快,协同默契度中等,擅长利用阴影死角。】
他把这些信息再次默默记下,同样低声与跟在身边的周岘白、孙继志交流了几句。
太阳升到头顶,又渐渐西斜。
整个1044团的驻地都沉浸在这种高强度、多样化的“磨刀”氛围中,没有人觉得疲惫。
一直到演练结束时,所有人都累得像条死狗,浑身泥土汗水,但眼神却比早上那会儿亮了不少,尤其是三营四营的兵,觉得这训练虽然累,但比光傻练队列和瞄准有意思多了。
太阳彻底沉下了西山,只留下边一抹暗红的余烬。团部那间最大的民房里点起了好几盏马灯,光线昏黄,烟气缭绕。
各营连的主官们挤在一起,汗味、土腥味和劣质烟草味混合在一起,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顾修远站在前面,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个饶脸。周岘白和孙继志分站两侧,一个拿着后勤记录本,一个捧着画满了箭头和符号的战术板。
“都吧,今这演练,都摸出自己几斤几两了?”顾修远开口,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底下的人一片沉默,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没人?那我点。”顾修远眼神第一个戳向韦昌,“韦大营长,冲得痛快吗?要不是我叫停,你是不是打算把全营都填进二营的机枪火力网里?”
韦昌黑着脸,梗着脖子:“团长,我…我就是想打出点气势!”
“气势?鬼子的子弹专挑有气势的打!”顾修远毫不客气,“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你的气势,是要用弟兄们的命来换的?从明起,一营给老子加练战场侦察和火力侦察!摸不清敌情,谁也不许动!”
韦昌腮帮子咬得咯咯响,重重喘了口粗气,没再吭声。
顾修远目光转向周德海:“周营长,守得挺稳啊?稳得跟个铁王八一样!预备队捂在手里是准备下崽吗?战场主动权不是等来的,是抢来的!二营,明开始练短促突击和阵前反冲击!把胆子给我练大点!”
周德海扶了扶眼镜,脸色在白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低声道:“是,团长。”
他俩这挨训的憋屈样,让旁边今没参与主攻防演练的三营长张铁山和四营长孙振华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甚至嘴角忍不住有点往上翘,互相交换了一个“幸好不是咱俩”的眼神,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窃喜。
这细微的表情没逃过韦昌和周德海的眼睛。韦昌正被批的一肚子火没处发,立刻瞪起牛眼,冲着张铁山低吼道:
“你笑个屁啊!张铁山,别以为你玩那些偷鸡摸狗的把戏就多厉害!明早上轮到你们营跟我们对练,看老子不把你那些藏头露尾的兵揪出来捶扁!”
周德海也推了推眼镜,冷冷地瞥了一眼孙振华:“孙营长,摆弄那些铁疙瘩也得看时候,真刀真枪干起来,你那些武器未必有烧火棍好使。明下午演练场上见真章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把张铁山和孙振华那点看热闹的心思彻底浇了个灭。两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对啊,明就轮到自己上场了!
刚才看一营二营被团长批得狗血淋头,还觉得有点好笑,甚至还想团长批评时间更长点,最好换着花样打压这两个营的气焰,现在轮到自己,压力瞬间就上来了。
尤其是韦昌和周德海明显憋着劲要找回场子的样,这要是明演练输了,或者出了大纰漏,被团长当众这么训斥……那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以后在一营二营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能当大哥,谁愿意当个毛都没长齐的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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